「嗡嗡嗡!」很是突兀的,手機又響了,弄得任庸一陣哆嗦。
寂靜的房間裏,嗡嗡聲就像午夜凶鈴里的鈴聲一樣,瞬間將房間裏灑滿了詭異的氣氛,令人莫名地加快了心跳,似乎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將華麗登場。
「在弄啥哩?現在才接電話!」任庸咬牙呀拿起電話,一看是劉傑打來的,心底就是猛地一跳,這邊想必不會出問題了吧,他們兩個只是合作剪輯了《國難日》而已,就算是想出事也找不到地方啊,他打算今天過後去算算命,看看今天是不是霉星高照。
「剛回來,打開房門就聽到手機響了,這兩天忙的焦頭爛額,手機就沒隨身帶,有什麼事?」任庸也不好說自己是不想接電話,只能含糊地編了一個理由。下意識地就想掛掉電話,像鴕鳥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堆裏邊一樣自我催眠,不去顧及現實里的事情。
「《國難日》的剪輯膠捲你給別人看過沒有?還有沒有人知道咱倆剪輯的事?」劉傑並沒有聽出任庸話里的意思,問了起來。「沒有啊,就咱們兩個接觸過膠捲,剩下的不都處理成宣傳用的片花以及微電影了嗎?有什麼問題?」任庸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算了,你打開電腦看一下吧,」劉傑似乎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任庸並沒有說話,迅速打開電腦,在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今天似乎有針對性的發表了一個聲明,想藉此澄清關於《國難日》的質疑,不會是起到了反作用吧。
一陣機器運轉聲中,電腦被打開了,還未等任庸點開網頁,就見開機自啟動的網站紛紛彈出了一個個新聞微窗口,頭版頭條無不是關於《國難日》的新聞,不過隱約間任庸卻是感到了不妙。匆忙打開新聞標題後,任庸頓時愣住了,裏邊充斥的儘是剪輯掉的電影原始膠捲,足足近一百個簡短視頻,網絡點擊量非常大,評論沙發都是成千上萬條。
「看出來什麼了吧,有人將剪輯掉的膠捲進行了復原,雖然大部分的膠捲都失彩了,鏡頭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是卻不影響膠捲正常放映。唯一慶幸的是鏡頭裏邊的人物都是一片迷糊,看不清具體是誰,但是聲音卻是基本無誤的復原了。這樣的事情對於電影票房的影響非常大啊,算得上劇透了,看來打壓你的人看得非常清楚,知道你的弱點在那裏。不過,咱們剪輯電影的地方是不是被有心人找到了?否則電影膠捲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泄露了!」劉傑在電話里的聲音充滿了憤怒,竟然有人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真當他劉家的人都是吃素的?
「時間都過去了那麼久,他們怎麼可能還有辦法復原?」任庸也是攝影師出身,對於膠捲的熟知程度遠比對於導演的熟知程度。這些膠捲在他們洗過之後又經過銷毀處理,按理說根本就沒有修復的可能,誰知竟有人把它修復了,而且他們剪輯所在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不知曉,為何有人會如此順利的就找到了。看來周鐵生背後有高人啊,否則怎能如此輕易就找到了地方,還將早已毀壞的膠捲進行了復原。
「修復技術,國內知曉的並不多,就連我也是只聞其名卻未見其影。想來這些和上邊爭鬥有所關係,這樣吧,這事我來處理,保證在半天之內通過網警將流傳在網上的電影拍攝片段全部銷毀,讓《國難日》能有一個好的市場環境!」劉傑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事了了之後你就專心拍攝電影吧,最好拍攝一些沒有爭議的題材,這樣就能很順利的上映,那些爭議性很大的題材只有你本身實力提高了,才能碰,否則只能處處碰壁,祝你好運!」劉傑也是交代完後就掛了電話,讓任庸有些一愣一愣的,今兒怎麼都是如此。
似乎宏麗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打算,當任庸將聲明上傳後,就將這些已經修復好的膠捲底片上傳到網上,然後發動潛伏於網絡上的馬甲,短時間內將這些鏡頭頂到了各大門戶網站首頁,引來眾人圍觀,形成新的轟動。有了這些上傳的原始鏡頭,任庸發佈的澄清聲明就成了一紙空文。他本意是想藉助保密協議來解釋《國難日》《出現的合理性和可能性,誰知卻中了圈套,讓他和電影都陷入了一個打不開的死局。看來背後的算計他的人不單單是周鐵生,如此洞悉人性,猶如神算一樣預測了他接下來的一舉一動,想想任庸就覺得心底發寒。
任庸的聲明中言及自己是負責《國難日》其中室景以及人物特寫等的拍攝,其餘的早已提前進行製作,而這些原始鏡頭卻揭穿了任庸的謊言,讓他僅有的努力付之東流。還是那個作者,根據膠捲的使用日期以及產地,很輕易的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膠捲確實是在任庸前往南京的時間裏使用的,也就是說《國難日》就是在這個時間完成的。這個結論引起巨大的質疑聲,怎麼可能?一部投資少說有五個億的大型戰爭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完成拍攝?就算是門外漢也覺得不可能,更可況從事影視行業的人了。一時間原本對於任庸充滿了同情的人也覺得任庸是在愚弄大眾,紛紛要求任庸站出來解釋一下,否則就大規模的抵制《國難日》,同時發動身邊的人拒看任庸的電影。
看着這些原本渺小的字眼在自己的眼前不斷放大,宛如一道枷鎖瞬間烙印在心臟上,頓時任庸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沉重,站立的身子似乎有些晃動。「嗡嗡嗡!」坐在沙發上的任庸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伸手將仍在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華總打來的,難不成現在連電影上映都被卡住了了嗎?儘管心底不安,任庸還是接通了電話,長痛不如短痛,同樣的,晚死不如早死,倒要看看自己心裏承受的下限。
「喂,華總,有什麼事?」任庸一張嘴,就感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國難日》一月十七號上映不成了!」似乎是聽出了任庸聲音里的消極,華總有些歉意的說道。這些動輒幾個億投資的賀歲大片,上映日期都是有評估報告的,不是說在哪一天上映都行,不但要考慮同行競爭,還要將觀眾的生活習慣考慮進去,甚至還摻入了黃道吉日等傳統看運勢的俗習。但是任何預定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更何況這些賀歲電影,最近的天氣情況不太好,出門都得看預報,否則凍着了,淋着了,都很傷元氣的。
「是不是上邊有人阻擾?」任庸此刻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猶如攀登陡峭山峰的人,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失足跌落,摔得粉身碎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國難日》的形勢就急轉直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宣傳直接上映算了,那樣的話雖然會損失一些票房但是總體票房絕對不錯,自己的最初目的不就是想打開局面提升名氣嘛,沒想到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想想任庸的嘴裏就充滿了苦澀,以及一絲絲的怨恨!
「宏麗的《中日之戰》也是在一月十七號上映的,周家的老三周宏星在宣傳部負責對接影視這個端口的,所以原本定好的兩部電影同時上映的計劃被取消,只能上映《中日之戰》。北方院線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老爺子雖然替你說過幾句話,但是他是退下來的人,周家的人自然不會聽從的,拍電影也要講政治啊!」華總在電話里一聲長嘆後,繼續說道:「《國難日》可以提前放映,我的打算是安排在十六號電影首映典禮的同時舉行公映,雖然倉促了點,但是票房還是有把握的!」在任庸下意識的說了聲『好『後,華總也是迅速掛掉了電話。
還沒等任庸回過神來,手機又是一陣振動。下意識的,任庸機械地拿起了電話,來電歸屬地上顯示着『印度尼西亞』,令他好一陣疑惑,怎麼地,難道這部電影還能影響到印尼二鬼子那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後,任庸麻木地接通了電話。
「哥,我從網上看到了你的電影新聞,嗯,拍攝的非常好……宏麗的人真是太可惡了,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周鐵生好過!」電話里傳來了包租婆輕快的聲音,「呵呵,哥不怕的,就算是這次失敗了,我還有機會!要相信你哥!」任庸聽着熟悉的聲音,心底卻是湧進了一股暖流,在遇到挫折的時候有人安慰的確令人鼻子酸酸的。
「哥,還記得一個月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忘了嗎?嘻嘻,這一次的驚喜絕對會讓你把嘴張大大大的!叫你以後再也找不到說我笨的藉口!接下來,你就睜大眼睛等着看好戲吧!嘻嘻……」電話里包租婆惡狠狠地說道,然後對着電話哈了口氣就掛掉了。《國難日》就到此為止吧!放下電話,任庸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卻是翹起了嘴角,黑暗總是短暫的,總有一天我會讓黑暗中充滿光明!
『看成敗,人生豪邁……』恍惚中,一首充滿氣勢的歌在任庸的耳邊響起,令人熱情澎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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