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有人湊到她跟前小聲問:「宗老師,你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讓籬愛不由得緊張了一下,立刻搖頭,生怕被誤會了他會生氣,趕緊笑着解釋:「不是!別瞎猜了,快坐下吃飯!」
梵蕭政卻主動走到她身側,隔開了某個被人推搡到她身側的男生,微微勾起嘴角便道:「我和你們宗老師是校友,也算她的前輩,不介意我加入吧?」
「不介意不介意!」幾個男生還沒說話,女生們異口同聲的笑答。
倒是籬愛偶爾皺眉看看他,她怎麼不知道,他們算是哪輩子的校友?
他就真的坐在了她身側,剛剛的陰鬱一掃而光,他一身西服,卻也夾在一群學生里,居然變了個人似的也能跟學生們聊到一塊兒去,大家還都願意聽他的談評。
她也不得不承認,禽先生一定是交涉過太多身份的人,跟任何人都能找到談吐的方式,最快的融入。
她一直就沒摸透過,陰冷的,戲謔的,謙和的,哪個是他?
籬愛多半時間在聽,嘴裏一直沒停的吃着,也不知他們怎麼就聊到『夢想』這個很俗的話題上。但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就業的確越來越難,不出類拔萃就只能湮沒在『稍有特長』的人堆里。
「宗老師。」忽然一個清俊的男生看着她,是剛剛被大家推出來的那個。
籬愛趕緊放下餐具,淡笑着看着他:「你說!」
「我感覺自己荒廢好幾年,聽你的課之後,才愛上了鋼琴,所以,我想畢業之後繼續跟你學習……」男生很認真的說。
「他媽媽希望他成為鋼琴家!」有個學生調皮的插了一句。
男生自嘲的一笑,然後看着她:「是不是很不現實?」
籬愛想了想,笑了一下,其實她也才二十歲,雖然是他們的老師,也從孤兒走到今天,經歷過很多事,但並沒有倚老賣老、大講人生哲理的資格。
倒是一旁的梵蕭政看了看她,又掃了一眼那個學生,如果沒記錯,他剛到門口時,這男生被眾推為仰慕她的人?
「現實與否不論,但夢想是必須要有的,萬一見鬼了呢?」男人低低的聲音,勾唇的掃視一圈。
籬愛愣了一下,在眾人的玩笑聲中才瞪了他一眼,言外之意,男生要真成了鋼琴家就是見鬼了,這不是打擊人家嗎?
許是他跟大家都聊熱乎了,對他半開玩笑又帶激將的話語,居然都不生氣,但籬愛還是笑着看了男生道:「萬事都有可能,不過,要想成為鋼琴家,跟着我學,肯定不夠。」她笑着道,不是謙虛,她能正常授課,不過自認沒有培養鋼琴家的能力。
「不然你去找那個走紅的面具少女得了!人家兩隻手能彈出四手聯彈的效果,拜她為師准沒錯!」有人笑着大聲玩笑。
眾人附和。
籬愛卻抿了抿唇,現在網上把她說得太神了,全是極贊。
倒是你一言我一語,這話題也算略過了,不過籬愛一抬頭,正好看到那個男生站起來對她舉杯:「宗老師,我敬你!」
她今天是來者不拒,因為這樣的機會很少,能讓別人喜歡,她非常開心。所以,已經被敬了好多輪,依舊爽快的舉杯。
只不過,她剛打算放到嘴邊,一隻手伸了過來,指腹輕輕擦過她的手背,下一秒就輕巧的奪了她的酒杯。
「你們宗老師喝太多了,這杯我替了!」男人清澈的嗓音,看似柔和的臉上,卻有幾分強勢。
籬愛愣了愣,看了看那個男生,還好沒顯出尷尬,但她卻瞪了他,她都喝了多少杯了,之前也沒見他這麼體貼。
他怎麼回事?一會兒因為誤會她來相親而冷臉,這會兒,已經第二次針對這個男生,剛剛打擊人家的夢想,現在又唯獨不讓她喝這男生敬的酒。
聚會結束的時候,她拒絕了跟着學生去唱歌的邀請。
夜色下的街道,兩個人影被拉長,她微微皺眉轉頭看了他。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年輕又帥氣?」至於偏偏在酒店遇見他,籬愛就當偶然了,但他針對那個男生是很明顯的,也就不客氣的直接問。
他卻微微挑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現在真的流行師生戀?」
籬愛因他的反問而皺了一下眉,他很操心她會不會跟學生戀愛麼?
停下腳步,她轉身看了他。
「禽先生,我很感激你照顧了我一個月,那一個月的溫馨相處,我也挺喜歡,但是你為什麼總跟着我呢?」她實在想不明白。
頓了會兒,她又道:「還有,關於什麼師生戀的問題,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談戀愛的。」因為她都是已婚的人了。
聽她說到這裏,他終於眉梢輕盈的看了她,雖然她這個年齡就該是好好戀愛的年紀,但,不談最好!
未幾,他才道:「首先,這大半月我忙得都顧不上喘氣,哪有空總跟着你?再者,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玉還在我手裏,不說主動找我加分,見了我還想躲?」
籬愛轉過身背着走,也看了他:「我為什麼要躲你?」
他挑眉:「我倒是想問你。」
她頓了一下,躲得有那麼明顯嗎?沒辦法,她覺得他身份不一般,說不定都和梵家有來往,不想哪天正跟他在一塊,就遇上梵家的人。
見她一時低眉不說話,男人微微蹙了眉:「你難道還在生我氣?」
「嗯?」思緒之間,她略顯納悶,生氣?
說的是半月之前她不吃早餐就走的事?
她無奈的笑了一下:「誰沒事跟陌生人生氣?」
他一聽,果然,這都把他看成陌生人了?抬頭正打算說話,他分明的五官卻驀然緊了一下,看着倒退的她一腳沒踩穩往一旁趔趄。
在她還沒驚呼出聲時,他依然大步過去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出口就是低低的責備:「你多大了,走個路還走不好?」
籬愛被驚了一下,又被他猛然一拉,撞得鼻子酸痛,抬頭就見了他低眉緊蹙的樣子。
「崴着了?」上一秒他還滿臉責備,卻見她微微皺眉時,語氣柔和下來。
她這才搖了搖頭,卻也揉了揉鼻子,依舊皺眉看着他。
「我忽然在想一個問題。」她忽然道。
他沒搭理她,也沒鬆開她,只是順勢擁着往車子的方向走。
籬愛自顧的繼續:「你對我這麼緊張,不會是盯上我的血型了吧?」說完,她故作一臉戒備的遠離他:「我告訴你啊,我血型比大熊貓還珍稀!」
對於她這忽然的聯想力,男人緊張的情緒也鬆了松,忍不住勾了嘴角:「我要說是,你怎麼辦?」
她歪着頭認真盯了他好久,想了半天才一本正經道:「那我怎麼也得要個九位數。」
「什麼?」他一時沒跟誰她的思路。
她卻自顧的搖了搖頭:「算了,體諒你,十位數吧!」
聽完他終於忍俊不禁,給她開了車門,一把拉過她淡笑的一句無奈:「不是不愛錢麼?」
籬愛挑眉:「誰告訴你我不愛錢了?哪有人不愛錢,就看是什麼錢了,我這是取之有道!」
他依舊清淺一笑,也不提她斯支票的事,只淺笑:「隨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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