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山神 第七章 祛病符的副作用？

    一輛破舊的班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上，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就像是吃飽了的豬。

    李玉龍靜靜地靠在車窗上，半寐半醒，心中在思索着未來的方向。

    在得到山神傳承之前，他若是辭職了，恐怕只能去外面隨便找份工作，或者靠給報刊投稿賺取一些稿費為生，但現如今不同，他有更大的理想和責任感，他覺得山神傳承中有許多神奇的地方，如果能夠作用到現實，或許可以變成一條金燦燦的道路。

    「有了祛病符之類的符籙，我就算靠賣符籙也能成為富翁。但這不是我所要的，我的志向是帶領全村人一起發家致富，帶領玉山村的人走出大山。或許，我可以先在村里大力擴展養殖業。」李玉龍喃喃道。

    「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手機震動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李玉龍從褲袋裏摸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呂夢檀」的名字。他微微一愣，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李玉龍，你現在在哪？」

    「我聽說你辭職了？到底怎麼回事？」

    「是不是唐金尚打壓你了？你別理他，他又沒權利開除你！」

    「要不你向組織申請調動到宣傳科來吧？唐金尚那個死胖子可管不到我們宣傳科。」呂夢檀的話如機關槍般掃射出來。

    李玉龍沉默不語，心中十分感動，他和呂夢瑤認識不過半年，可對方卻如此關心他，甚至不惜得罪唐金尚。

    「沒事，就是覺得自己不大適合在機關單位，想換個環境！」李玉龍沒有說實話，他知道呂夢檀外表文靜，實際上內心裏卻隱藏着一頭小怪獸，而且非常講義氣，說不準就直接回去縣委辦掀桌子。

    呂夢檀聽明白了話的涵義，沒有深刻追究，只是有些遺憾道：「你現在有去處麼？我有個朋友是開出版社的，要不我幫你介紹一下？」

    「呵呵，我就是青山縣本地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去處，至於工作的問題，我有自己的想法。」李玉龍婉拒了對方的好意，如果沒有得到山神傳承，或許他真的會去那個出版社看看，但現在，他身為玉龍山的山神，覺得自己有一股責任，把玉龍山發展起來。

    「那好吧，要是你改變了注意就打我的電話。」呂夢檀有些遺憾，心中卻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糾結，如果李玉龍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或許她反而會有些失望吧。

    李玉龍掛斷電話，目光眺向遠方，他可不知道呂夢檀因為他的話糾結了很久。

    一個小時後，班車停到了玉水鎮。李玉龍徑直往河堤走去，回來之前他就打了電話給家裏。李九順此時應該正在河邊等他。

    果然，走到那，李九順正劃着小漁船停在水台邊，從水台上散落的幾個煙屁股看，李九順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雖然有些奇怪兒子為什麼去上了一天班就回來了，但李九順此時的心情被另一件喜事充斥着，那麼多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一路上笑呵呵的划着船，沒有說話，他打算待會給兒子一個驚喜

    李玉龍心中也微微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此時他的腦子裏還充斥着各種發展玉龍山的念頭呢。

    直到下了船，進了鴨棚，李玉龍才明白為什麼父親從始至終都是笑哈哈的樣子了。

    只見，鴨棚里，一個個竹篾的簍子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裏面裝着一個個白色的鴨蛋。

    「這都是雙黃蛋？」李玉龍吃驚的瞪大着眼睛，從簍子裏摸出一個鴨蛋，這個鴨蛋白花花，胖嘟嘟，幾乎快趕上鵝蛋般大小，這只是很平常的一個，簍子裏其他的鴨蛋的個頭都有這麼大。

    「沒錯！吃驚吧！」李九順笑眯眯道。

    「哪來的？」李玉龍說完輕輕的拍了拍腦袋，暗道自己竟然問出這麼蠢的問題，這些鴨蛋用的都是自家的簍子，還能是誰的？當然是自己家的鴨子生的！

    「我昨天撿鴨蛋的時候發現有大半都是雙黃蛋，今天起來撿鴨蛋發現又有大半都是雙黃蛋，現在雙黃蛋都有一千個了！」李九順滿臉充斥着笑意，那股心底發出的歡喜之意怎麼也遮掩不住。

    「雙黃蛋要多少錢一個？」李玉龍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以前在鎮上賣過，零賣一塊五。」李九順笑道，「雖然有大半的鴨子生的都是雙黃蛋，但飼料卻沒多太多，以前每天要四包飼料，現在只要五包，多了一包而已。」

    李玉龍點了點頭，一包飼料一百二十塊錢，而每天產出的雙黃蛋可以比以前多賣四百塊錢，這麼算來，每天要多賺二百八十塊錢，難怪李九順這麼高興了。

    「其他人家的鴨子也跟我們的一樣生了這麼多雙黃蛋？」李玉龍想到一個問題，鴨子以前也偶爾會生雙黃蛋，但是比例不高。以前一千隻鴨子一天最多生十個雙黃蛋，現在幾乎全都是雙黃蛋，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李玉龍立馬想到了自己用的祛病符。

    難道，是因為使用了祛病符的原因？祛病符驅除鴨子的病症，把鴨子的身體素質提高到最佳狀態，使得鴨子達到百分之百的產蛋率他還能理解，但祛病符能提高雙黃蛋的生產率，這就有些神奇了，不過這得看看別人家的鴨子的產蛋情況才能做結論。

    李九順想了想，道：「別人家的鴨子跟我們一樣，產蛋率是百分之百，不過雙黃蛋卻不多，每天只有四五十個！」

    李玉龍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普通鴨子生產雙黃蛋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一，現在其他人家的雙黃蛋雖然不如自己家多，但比例竟然也達到了百分之十。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別人家的鴨子打疫苗的時候自己每家只放了兩張祛病符，而自己家的鴨子卻使用了二十張祛病符，而自己家的鴨子是別人家的兩倍，這麼算來，產雙黃蛋的效率和使用祛病符符的數量成正比？

    李玉龍暗暗猜想，不過這還僅僅是個猜想而已，如果想要得出真實的結論，還需要做實驗才行。

    想到這裏，李玉龍對李九順說道：「爸，你去魚塘打條魚吧，我想吃魚了！」

    「好！正好我和你媽也很久沒吃魚了！」李九順笑道，家裏人都喜歡吃魚，但如果李玉龍不在家，李九順夫妻倆一般還是很少捨得吃魚的，今天兒子回來了，又碰上鴨子生了雙黃蛋，可謂是雙喜臨門，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你待會鎖好鴨棚的門，自己回去，我打了魚就直接回家了！」李九順從角落裏拖出一個蛇皮袋，從裏面倒出一張旋網。旋網是這裏的土話，又叫手拋網，使用的時候把網頭上是一根長長的繩子抓在手裏，然後用力把網拋甩出去，網會在空中撒開成一個圓形落在水裏。網尾則裝着一個個的鐵墜，保證漁網撒出去後會快速下沉，把魚罩在網裏。

    這種旋網對使用者的臂力和技巧都有很高的要求，旋網幾十斤，力氣不夠撒不動，技巧不行撒出去就像是直接把一塊鐵扔進水裏，噗通一下就直接沉了，別說網魚了，甚至可能把自己拖進水裏。

    李玉龍看着父親的背影遠去，意念一動就進了玉龍法域。他之所以把李九順支開，就是為了再畫出一些祛病符給鴨子使用，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想，看看鴨子生雙黃蛋是不是真的和祛病符有關係。

    玉龍法域裏，李玉龍早就準備好了紙和筆。自從他知道死物可以進入玉龍法域之後，就放了很多不方便隨身攜帶的東西進來，神龕腳下那隻鼓鼓的旅行箱裏還裝着一箱子衣服呢。

    沒多久，李玉龍手裏多出五六張祛病符。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畫出二十張，一是覺得這回鴨子沒病肯定比上次消耗得少，二是考慮到節省一點信仰金泉的想法，最起碼他現在還沒想到辦法收集信仰之力。

    和上次一樣，李玉龍選着把符籙放進水裏變成符水給鴨子喝。他用壓水井把水槽放滿水，把泛着金光的祛病符扔了進去，看着金光全部消融後才鎖上門回家。

    至於鴨子生產雙黃蛋是不是祛病符帶來的效果，就得明天早上起來撿蛋才能知道了。

    到了家，八仙桌上已經擺了四個菜，大鍋里還燉着一個魚湯，濃濃的魚湯滾得發白，灶里的火架得很旺。

    羅珍英知道兒子要回來，早就準備好了飯菜，見丈夫提了條魚回家說兒子想吃魚，立馬開動，燒大火燉魚。

    「你們爺倆先去喝點酒，魚馬上就好。」羅珍英說道。

    過了十多分鐘，魚湯端上了桌，李玉龍食指大動，抓起筷子大快朵頤。

    「乖仔，你怎麼前天回去今天又回來了？」羅珍英給單獨兒子盛了一碗魚湯，奇怪的問道。

    「我辭職了！」李玉龍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父母。

    他沒有說出和許鑫的恩怨，和唐金尚的矛盾，只是告訴父母自己在單位上做得不大順心，所以想換個環境。

    知子莫若母！羅珍英一眼就看出兒子沒說實話，白了一眼，道：「跟媽也不講實話？我看你肯定是在單位上得罪了領導。」

    李玉龍只能苦笑着點了點頭，對母親的火眼金睛無比的感嘆。

    「你呀……跟你爺爺一個脾氣！」羅珍英用筷子敲了他的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

    「行了，我們家的種就不是當官的料。辭職就辭職，也沒什麼大，我兒子名牌大學研究生，還怕找不着工作？」李九順看得很開。

    「乖仔，你現在辭掉了工作，想以後做什麼？」羅珍英問道。

    「我想回來搞養殖業！」

    「養什麼？養鴨？」羅珍英額頭青筋跳動。

    「暫時是這樣！以後看看有沒有其他好的項目。」李玉龍硬着頭皮說道。

    李九順的筷子微微一抖，一粒花生米在桌上打滾。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許久，羅珍英抓起筷子猛的敲李玉龍的腦袋，一邊罵道：「你個憨崽，老娘辛辛苦苦供你讀書是讓你回來養鴨？你有官不當，有金飯碗不要你要養鴨？你個豬腦殼！」

    「呀喲喲，別打啊，再打就變笨了！」李玉龍往一旁躲閃。

    「打死你才好，叫我省點心！」羅珍英扔下筷子，趴在桌上抹着眼淚。

    李玉龍的心頓時仿佛被針刺了一下，揪心的疼，這一瞬間，他似乎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但很快，他就壓下那股感覺，咬牙道：「媽，你莫擔心我，你知道的，我寫作好，就算在家寫寫稿子也不會餓死，你就讓我做點自己想做的事行嗎？要是這條路走不通，我就出去找工作。」

    羅珍英沉默着不說話，默默地收拾自己的碗筷，裏面還有大半碗米飯她卻無論如何也吃不下。

    李九順抿了口谷燒酒，緩緩說道：「玉龍，不是我們不讓你留在家裏，但是你要明白，在鄉下，年輕人待在家裏會被人瞧不起的，我們都不擔心什麼，就是怕你被人看不起。」

    李玉龍點了點頭，李九順說的不錯，在鄉下，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只有過年回來，穿得光線，抽着好煙喝着好酒，仿佛人人都發了大財，實際上他們在外面可能一個月連頓肉都捨不得吃，就是想多省點錢過年回來撐點面子。在外面賺沒賺到錢村里人是看不到的，村里人見他們過年回來吃好穿好就覺得他們賺了錢，在外面過得很好。

    但是如果李玉龍留在家，村里人都會說他遊手好閒，好吃懶做，賴在家不去工作，拖累父母。言語如刀，有時候輿論的力量是非常大的，會給讓造成非常大的壓力。李九順就是擔心李玉龍留在家會遭到村里人的非議。否則，兒子都養了二十多年，還怕多養幾年？

    「爸，媽！給我半年的時間，要是我弄不出什麼名堂，我就出去工作。」李玉龍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李九順和羅珍英相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他們知道勸不動兒子了，他們知道，李玉龍表面上看起來非常溫和，善於聽取人的意見，但骨子裏卻有一股倔性，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九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