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黎兮諾也剛到,正在休息室換衣服化妝,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已經在佈置拍攝場地了。
陳銳歌只是看着他們忙碌,在一旁擺弄着攝影機,看到靳初揚走進來,陳銳歌臉一黑,將他攔住,語氣不善,「說吧,昨晚怎麼走着走着人就沒了?就一條短訊還只有兩個字」有事「!你覺得我那麼好糊弄?!」
靳初揚笑的有些無奈,還是有耐心地解釋道,「是真的有事,臨時有事。」
黎兮諾說的沒錯,所有羊毛甚至是路人都知道,敢教訓她們的靳男神也能讓他心甘情願聽教的人在這世上估計也就陳銳歌一個了。
陳銳歌是他的伯樂,更是他的導師,他對他有多尊重多謙讓,從所有羊毛對他的感恩尊敬維護里就看得出來。
陳銳歌自然沒有這麼好糊弄,挑了挑眉,「所以,你覺得放了我們整個劇組的鴿子,我會因為你一句話就算了?」
大手一揮,陳銳歌直接替他做了決定,「下個月挑個時間請整個劇組吃飯算是賠禮道歉,你不用同意,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到時候你只要付錢就行了。」
說完就走,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剩下靳初揚一個人風中凌亂。
無奈地笑着搖搖頭,靳初揚進了自己的專屬休息室。
這幾天的場戲都排好了,上午黎兮諾的戲份只排了一場,下午沒有他們倆的戲,而晚上還有一場夜戲,是他與黎兮諾的對手戲,也是楚離軒與雲洛的第一次交鋒。
西楚宮廷政變,太子楚離淵逼宮,敗。在外遊歷的靖王殿下楚離軒被急召回宮。
是夜,正值十五月中,月光融融,夜風颯颯,林子之間的小路上,兩輛華麗的馬車一前一後徐徐而行,只要穿過這片林子,很快就能行至京城之界。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轎子裏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怎麼了?」
護衛朗聲說道,「前面有折斷的竹子擋住了路。屬下馬上讓人移開!」
只是,話音剛落,兩道黑影倏地從林子竄,用劍凌厲,目標直指第一輛馬車。
來的刺客很多,馬車周圍的護衛迅速阻擋並反擊,還是漸漸處於下風,一名刺客得了空當揮劍向轎子裏的人砍去,卻發現轎子裏根本沒有人了。
樹梢上,一位黑衣少年正坐在樹叉上看着下面的打鬥,時不時地咂咂嘴,搖搖頭,看着津津有味,顯然沒有參與進去的打算。
不遠處,一身白衣戴、着黑色面具、看不清長相的男人正坐在馬上遠遠旁觀着這場混戰,一位老僕問了一句,「公子,我們幫,還是不幫?」
只是,他們兩人都注意到了對方,一個坐在樹上,一位坐在馬上,兩人遙遙相對,夜晚的風吹了又吹,楚離軒看着他,銀色面具幾乎掩了他整張臉,僅僅露出他尖削的下巴,有些完美的輪廓,稜角分明,身上那股氣質,更是冷冽讓所有人不敢輕易靠近。
臉色越發的奇怪,楚離軒還沒細想,一位刺客也已經發現了他,直直朝他攻擊而來,楚離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飛身下樹加入了戰局。
男子薄唇輕啟,吐了一個字,「殺。」幾位一直隱在暗處的暗影現身加入了戰鬥。
輕鬆地收拾完了所有刺客,楚離軒將沾了血的劍隨意一丟,拍了拍手,向那個男人走去。
男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就駕着馬向京城飛騎而去,幾名暗影也迅速抽身隱匿。
楚離軒站在那裏,嘴裏喃喃道,「原來是他。」一名侍衛正好就站在他旁邊,聽到這句話就好奇地問了一句,「爺,你說是誰?」
「無雙公子,雲洛。」
驚訝地差點跳起來,「是他?!名動天下的公子無雙,雲洛?!」
「這麼驚訝幹嘛!」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不過二十歲還未經歷一切的靖王殿下還有些小孩子心性,挑挑眉,楚離軒很是不服,「不過就是玩權謀心計嗎,論武力,他能打不過小爺?」
「然而人家一個人只要動動腦子就可以攻城略地,爺你...」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他森森的磨牙聲,某侍衛縮了縮脖子說了一句很違心的話,「爺你的功夫天下無人能敵...」差點閃了舌頭。
滿意地點點頭,楚離軒動作瀟灑地翻身上馬,護衛連忙騎馬跟了上去,想到了什麼,很驚訝,「無雙公子不是身患腿疾麼?」他剛才那個男人的騎術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是無雙公子?!
眸光幽深起來,一臉興味,楚離軒唇邊勾起一抹痞痞的笑,「誰知道呢~」
至此結束,靳初揚從場上下來,走到攝像機前開始看回放,站在一旁的黎兮諾把面具摘了下來遞給旁邊的柳橙,也走過去跟着靳初揚看了起來。
半是無奈半是欣慰地笑笑,陳導站起來給他們倆讓了位置,靳初揚也就拉着黎兮諾順勢坐了下來專心地看着。
半晌,回放看完,兩個人都對自己剛才的表現算是比較滿意,陳導更是滿意,在心裏感嘆着自己怎麼總是撿到寶!
所謂能否成為影帝影后,除了其強大的演技和票房人氣號召力,自身的可塑性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因素,所幸,靳初揚真的是一位隨時都能給人帶來驚喜的好演員。
拍攝結束已經將近十一點,靳初揚和黎兮諾一起從後門出去上了車,坐在車上,黎兮諾刷着微博,完全沒有一絲的困意,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不懷好意。
看着她這麼興奮,簡直都不肯乖乖坐着,靳初揚一手輕輕攬着她,有些好笑,「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嘿嘿,男神,我想知道,你以前拍吻戲是什麼感覺?」
靳初揚挑挑眉,很是不解,「嗯?怎麼想到問這個了?」
黎兮諾把手機遞給他,賊賊地笑着,「看你家羊毛艾特你的微博。」
將手機接過來,看着那條微博。內容是「實力見證我家男神的耳朵戲」,嗯,聽起來勉強還算得上正常。
點開所附的九張圖片,靳初揚的臉瞬間就黑了。
每一張圖都配了簡短的一句話,例如——
——男神os:唉呀媽呀好害羞,我不要拍吻戲~
——耳朵竟然比嘴唇還紅!男神,你是被人耳吻了嗎?!
——歪,么么零嗎?這有人非法賣萌!請快點將他拘捕,送到我家!
下面有一大堆羊毛評論,@男神的紅耳朵:大家好,我是男神的紅耳朵【微笑】,@溫柔毛:男神的耳朵實力搶鏡,戲好足【笑哭】,更有一大片羊毛開玩笑直接艾特黎兮諾,@男神的小羊毛:我家男神容易紅耳朵,拍吻戲時諾公子你多擔待【笑哭】@黎兮諾。
這也是她竟然看到這條微博的原因。
面無表情地退出微博,看了一眼黎兮諾,她已經在旁幸災樂禍得笑着直不起腰了,靳初揚咳嗽了一聲,壓着聲音滿含深意地叫着她的名字,「黎兮諾。」
他的語氣很平淡,跟往常一樣沒有多大的起伏,可是她怎麼聽都覺得與一種惱羞成怒咬牙切齒的意味,笑的更歡了。
也不打算管她了,靳初揚任由她笑着,突然感覺到兜里手機的震動,看了一眼屏幕,是司啟哲的電話,想到他這麼幾天都沒出現過,靳初揚果斷地按下了接聽鍵。
將電話接起,靳初揚不客氣地開口,「說吧,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嗯哼~」想也不想,司啟哲的藉口隨手拈來,「我這不是不想妨礙你和那個小丫頭感情升溫嘛。」
對他的理由實在不敢苟同,靳初揚沒好氣地開口,「呵,那你現在怎麼想妨礙了?」
聽到他打電話,黎兮諾頓時就安靜下來,看着他眼睛裏還閃着灼灼的光。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靳,你可不可以公平一點!打電話時能稍微分點耐心給我嗎?」
「不能。」靳初揚輕笑着,瞥到黎兮諾寫滿好奇的大眼睛,臉上笑意更深。
不動聲色地朝黎兮諾那邊移了移,看着她,目光幽深,笑意更是瞬間侵染了眼底……
他說的一本正經,「所以,真的沒有其他事?沒有的話我就掛了。」作勢就要掛。
「等等等一下!別掛。」那一端司啟哲急忙開口,「有人想跟你說幾句話。」
「什麼?」
司啟哲將手機遞給他,靳希言坐在沙發上,拿着電話,聽到那邊靳初揚反問了一句「嗯?」就喚了一句,「哥,是我。」
他的聲音很柔,不同於女子聲音的尖細,也沒有大部分男子的粗獷,反而是那種柔柔的,因為常年生着病,聲音還有些悶悶的。
好一會電話那端都沒有一絲聲響,他幾乎聽不到電話那端的呼吸聲,靳希言輕聲笑了一聲,「所以,你已經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沒有。」靳初揚笑了笑,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軟,「不是一直在國外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靳希言笑着應了一聲,「就是想回國看看,順便來看看你。」沉默了一會,靳希言想到了什麼,他又低低地笑了起來,「聽啟哲說,你認識了一個女孩?」
「嗯。」靳初揚握着手機,看了一眼又在研究手指玩的黎兮諾,笑道,「想見她麼?」
靳希言沉默了一會,笑道,「好啊。」
「嗯。」偏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霓虹燈還在閃爍着,路邊的行人卻少之又少,想着已經十一點多了,靳初揚笑笑,「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帶她來,我們聚聚。」
「好。」掛斷了電話,靳希言將手機還給了司啟哲。
司啟哲對他一向不客氣,完全沒把他當一個需要讓人照顧的病人,很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晚了,快去睡覺。」
靳希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法,就乖乖地上了樓。
以前在國外有那個丫頭管着他,天天還沒到九點就纏着讓他睡覺,最後她走了,他就每天十二點再睡,還是整夜整夜難以入眠,現在回來了,倒是又多了人催他了。
想到了那個丫頭,靳希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將所有的念頭摒棄,他進了房間去乖乖睡覺。
司啟哲站在樓下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上樓,他走路步子極緩,這是他常年的習慣,只是,以往他的身邊總有另一個身影。
當司啟哲在機場接到他時,他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不對勁,除了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一些,他都和以前一樣,高高的,還是很瘦,一張臉跟靳初揚極像,眉目如畫,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細看了一番他終於發覺哪不對勁了,他的身邊少了一個人,一個幾乎跟了他十幾年不離左右的小尾巴。
其實也察覺到了一點點,司啟哲就沒有再問,還是有些,不忍心吧。
靳初揚掛了電話就馬上給陳導打了電話,順便也給黎兮諾請了假,聽了陳導扯了很多,等掛了電話偏頭看黎兮諾時,她已經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她睡覺的時候一向最乖,基本上每次窩在他的懷裏就不再動了,可是這一次,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似乎怎麼睡都不太踏實,還在夢裏,就皺着眉在那動來動去。
無奈地笑笑,靳初揚動作輕柔地將她攬進懷裏,熟悉的擁抱,熟悉的溫暖,還在睡夢裏的黎兮諾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靳初揚輕笑着搖搖頭,眼裏一片寵溺,一手抱着懷裏的人兒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坐着,靳初揚向前面伸出手,「把毯子給我。」
助理忙不迭將毛毯遞給他,沒有多餘地再看她一眼。
到了家已將近十二點,助理幫他開門,靳初揚抱着她進了房間把她放到了床上。
助理只是幫他把門關上就離開了,整個過程都沒有多說話也沒有多看一眼,涵養很好。
給她掖好被子,靳初揚在床邊蹲着看了她一會,看她應該是不會醒了,靳初揚起身拿着浴袍去了浴室。
等出來時,黎兮諾已經把被子全部踹開了,還把被子壓在了身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靳初揚把輕抱起來,把被子掀開覆了上去,順手關了房間的燈。
幾乎是無意識地,黎兮諾鑽進他懷裏蹭了蹭就不再動了,聽話得像只溫順的小貓,將她抱緊,靳初揚的下巴輕輕抵着她的額頭,緩緩進入夢想,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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