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菲奧娜繼續講述,「她又擦了一根。火柴燃起來了,發出亮光來了。亮光落在牆上,那兒忽然變得像薄紗那麼透明,她可以一直看到屋裏。桌上鋪着雪白的台布,擺着精緻的盤子和碗,肚子裏填滿了蘋果和梅子的烤鵝正冒着香氣……這時候,火柴又滅了,她面前只有一堵又厚又冷的牆。」
又一次擦着火柴。
也又一次從希望到絕望。
有些老師忍不住了,尤其是之前看不慣劍姬應聘上語文老師的那些人,一個個臉上寫滿了憤怒!
「搗亂!」
「簡直是搗亂!」
「大家是來聽你講課的,不是來聽你講什麼悲情故事的!」
「講這麼悲傷的故事,就不怕給孩子們帶來心理上的陰影嗎?」
「呵呵,不知道從哪兒聽來一個悲情故事,就膽敢來糊弄我們這麼多老師以及學生!」
菲奧娜不管他們,接着道:「她又擦着了一根火柴。這一回,她坐在美麗的聖誕樹下……」
面前出現的這顆聖誕樹是那麼美,上面點綴着許多蠟燭,還有美麗的畫片,可是,火柴滅了,燭光升到了天上,變成了閃爍的星星。有一顆星星落下來了,在天空中劃出了一道細長的紅光。
唯一疼她的奶奶活着的時候告訴過她∶一顆星星落下來,就有一個靈魂要到上帝那兒去了。
菲奧娜說到這裏,眼角有些濕潤,「她在牆上又擦着了一根火柴。這一回,火柴把周圍全照亮了。奶奶出現在亮光里,是那麼溫和,那麼慈愛……她趕緊擦着了一大把火柴,要把奶奶留住。一大把火柴發出強烈的光,照得跟白天一樣明亮。奶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大,這樣美麗。奶奶把小女孩抱起來,摟在懷裏。她倆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走了,越飛越高,飛到那沒有寒冷,沒有飢餓,也沒有痛苦的地方去了。」
在這一瞬間,教室的所有人都聽得如痴如醉!
沒有寒冷!
也沒有飢餓和痛苦!
這樣的地方真的存在嗎?
菲奧娜一臉感傷,緩緩道出了結局,「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牆角里,兩腮通紅,嘴上帶着微笑。她死了,在舊年的大年夜凍死了。新年的太陽升起來了,照在她小小的屍體上。小女孩坐在那兒,手裏還捏着一把燒過了的火柴梗。
『她想給自己暖和一下。』人們說。誰也不知道她曾經看到過多麼美麗的東西,她曾經多麼幸福,跟着她奶奶一起走向新年的幸福中去。美麗的聖誕樹下。
」
是悲慘?
還是幸福?
這個真不好定論,在外人看來,這個小女孩無疑是悲慘的,那麼冷的天被活活凍死;然而在小女孩看來,她自己是幸福的,因為她終於解脫了。
陡然間。
整個教室都炸了!
「什麼!結局居然是這個!」
「這什麼狗屁結局啊!活活被凍死?這也太慘了吧!」
「我還以為是最後被好心人收留,從此過上了」
「這麼陰暗的故事,堂而皇之地講給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學生聽,真的合適嗎?」
有好戲看了!
有個老早就看菲奧娜不順眼的老師老王站了起來,「菲奧娜,你講這什麼狗屁童話,除了惹學生們苦,還有什麼作用?」
這老師的一句話,因為了很多人的共鳴。
他們想想也是,這故事貌似除了騙人眼淚外,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啊!
「這回壞了!」
「這老王問問題問的很刁鑽啊!」
「是啊,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了!」
「也不知道這菲奧娜如何應對這個棘手的問題!」
「懸了!這菲奧娜八成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尷尬地下不來台的!因為這老王問的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了,這菲奧娜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菲奧娜一笑,並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這個問題麼,我是回答不了的。」
老王輕蔑一笑。
就知道你回答不了!
你要是能回答上來的話,那我這十幾年的書就白教了!
其他人也是一陣對着菲奧娜指指點點。
似乎對於菲奧娜被人這麼質疑,反而忍氣吞聲的行為表示相當的不滿,不過這菲奧娜既然能這麼說,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然而在下一秒,菲奧娜說出了一句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話,
「我想這個問題,由學生們來回答更合適!」
此話一出!
滿堂皆驚!
很多人臉上都帶着難以置信!
讓學生自己來回答,你這也太大膽了吧,難道就不怕他們說你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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