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長孫無忌的話千真萬確,比算命先生說的還要准。
喝醉了的張無極就像換了一個人。清醒時他冷傲如冰,醉酒後卻似一團噴薄而出的熔漿烈焰,魅影仙劍在幽暗的竹林中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熾烈神光,瞬間便將顧晚秋的身影徹底吞沒。
儘管顧晚秋使出渾身解數苦苦支撐,但所有的努力和抵抗張無極瘋狂的攻勢下都變得無濟於事,最終折戟沉沙敗下陣來。假如不是南晚屏及時出手化解,一隻耳朵險些被魅影仙劍切下來。
解決了顧晚秋,張無極回到精舍里倒頭又睡了過去。
南晚屏面沉似水轉身便走,長孫無忌急忙追上前去拽住她道:「小晚!」
南晚屏瓊鼻低哼道:「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看打架?」
「當然不是!」長孫無忌舉起手道:「我對天發誓,是真心喜歡你。」
南晚屏繃着臉道:「你怎麼證明?」
長孫無忌道:「明天我爹就會趕到蓬萊仙島,當面向宇文老……門主提親。」
南晚屏俏臉微紅,低聲道:「你若敢騙我,小心本姑娘拿劍切了你的三條腿!」
長孫無忌一哆嗦,就看見刁小四躲在精舍門後朝自己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他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賠笑道:「你放心,我不敢!就是敢,我也不願。」
南晚屏嬌哼道:「我回去了。記住,往後不准跟刁小四混在一起,這傢伙詭計多端謊話連篇,跟他混只會越混越壞。」
長孫無忌連連點頭,熱情道:「小晚,我陪你去海邊走走,好麼?。」
南晚屏口中道:「海邊有什麼好玩的?」腳步卻停留在了門邊躑躅不去。
長孫無忌一看有戲,目光灼灼凝視着南晚屏說道:「我們可以光着腳手牽手走在沙灘上,看星星撿貝殼,讓海浪拍打我們的腳,海風吹拂我們的臉,面朝大海在無垠的星空下,寫下我們一生最美的誓言與記憶。」
南晚屏碰觸到他火辣的目光玉頰情不自禁地發燙,努力保持着兇悍本色道:「老實交代,你對多少姑娘說過這段鬼話?」
長孫無忌立刻賭咒發誓深情表白絕無僅有頭一回,拉着半推半就的南晚屏來到了海邊。
明月初升海潮拍岸,兩個人越走越近,沙灘上的身影也漸漸融合在了一起。
長孫無忌豪情大發道:「把靴子和外衣都脫了留在岸上,咱們沿海岸線來次海底探險,待會兒我請你吃海鮮大餐!」
南晚屏輕嗔薄怒不肯答應,可架不住長孫無忌的糖衣炮彈一輪輪的狂轟亂炸,一顆芳心早沒了主張,最終讓這傢伙得償所願,赤裸着一雙象牙般的小腳丫,捲起褲腿只穿了條貼身的月白緞褻衣,便被他迫不及待地拉下了水。
兩人在海中漸行漸遠,一個個浪頭打來,盡都渾身濕透,咯咯笑着打鬧成一團。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抱起了南晚屏留在海灘上的衣物,一不做二不休連她插在岩縫裏的仙劍和長孫無忌的外罩靴子也沒放過,統統摟進懷裏一溜煙躲進了沙灘後的小樹林中。
片刻之後,樹林中走出來又一個南晚屏,穿着她的蓬萊仙閣弟子袍服,背後斜插仙劍堂而皇之地登上有鳳來儀崖,直奔婉兒所住的海空小築。
經過昨晚一鬧,今夜的海空小築明顯加強了防範,甚至還有蓬萊仙閣「雨」字輩的長老人物在暗中坐鎮守護。
假扮南晚屏的刁小四見狀不由得加倍小心起來,唯恐露出破綻被人發現。
假如這兩天要評選誰是蓬萊仙島上最不受歡迎的人,刁小四相信自己一定會眾望所歸全票當選。萬一讓人曉得他讓同夥勾引南晚屏,打算拐跑無數蓬萊仙閣男弟子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女神,那就死定了。
還好一路行來波瀾不驚,刁小四順順噹噹的來到了海空小築外。
整座海空小築佇立在有鳳來儀崖西北角的制高點上,周圍雲嵐繚繞紫氣冉冉,遠遠望去宛若懸空飄浮於萬仞滄海之上。
一名蓬萊仙閣女弟子迎上刁小四,問道:「南師姐,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
刁小四運轉神功模仿南晚屏的嗓音道:「我來看看小師妹,陪她說會兒話。」
那女弟子不虞有他,輕笑道:「您和婉兒師妹的感情可真好。」
刁小四心裏道老子和婉兒的感情比你想像的還要好千百倍,邁步走進海空小築,暗暗舒展靈識探查到婉兒就在二樓的閨房中,胸口不由自主砰砰跳得厲害。
他上樓來到門外,輕咳聲道:「小師妹,你歇下了麼?」
屋裏傳來婉兒熟悉的聲音道:「是南師姐麼,請進。」
刁小四推開門閃身進屋,反手將門關上,就看見婉兒坐在窗口望着一輪明月出神。
闊別三年多,婉兒不知不覺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稚嫩,如一朵空谷幽蘭綻放出清麗出塵的丰姿,即使和金城公主相比較也毫不遜色。
只是此刻她的眉宇間多了一份化解不開的憂愁與寂寞,直讓刁小四看得心神俱醉不能自已。
他壓低聲音叫道:「婉兒!」
婉兒倏然一驚轉頭望向刁小四,漆黑的眸子裏閃耀着欣喜與疑惑的光彩,待看清楚站在面前的只有南晚屏一人時,又迅速黯淡,失落道:「南師姐,你怎麼來了?」
刁小四走近一步,來到婉兒身前,繼續用自己的嗓音說話道:「你個傻女娃兒,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婉兒嬌軀巨震,難以置信地望着刁小四,驚喜交集的俏臉上煥發開難以言喻的炫目神采,顫聲道:「你沒開玩笑……真的是你,小四?」
刁小四哈哈一笑,挺起胸膛傲然道:「廢話,除了我,還有誰能站在這裏?」
婉兒一聲輕呼,撲入刁小四的懷裏,忽又抬起腳狠狠踩在他的腳面上道:「原來你還記得我,三年了,也沒想過來找人家。快變回來——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彆扭!」
刁小四忍着疼一把將這丫頭摟進懷裏,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地低下頭重重親吻在了她微顫的櫻桃小口上,鼻子裏吸着久違的少女幽香,歡喜得快要爆了。
婉兒忘情地迎奉,沉醉在熾烈的熱吻中,渾然忘記了身外的所有。
三年的分別,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相思盼望,化為灼熱的火焰燃燒着每一分每一刻,滾燙的淚珠兒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沾濕了刁小四的臉龐。
一陣銷魂蝕骨的長吻後,刁小四微微喘息道:「走,我帶你離開!」
婉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卻擔心道:「外面有人守着,我們恐怕走不脫。」
刁小四得意道:「沒關係,我有辦法。」
他忍不住又低頭吻住婉兒,口齒含糊道:「好婉兒,等回到長安我們立馬成親,看往後誰敢再跟老子搶你!」
婉兒被刁小四緊緊擁住連氣也喘不過來,只覺得一陣陣歡喜一陣陣痴纏一陣陣愛意流淌全身,幾乎無法自已。
驀地靈台生出警覺,急忙回頭望去。
「吱呀」房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五短身材的蓬萊仙閣男弟子瞠目結舌瞧着耳鬢廝磨的婉兒和刁小四,結結巴巴道:「南師妹,婉兒師妹,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竇師兄!」婉兒俏臉暈紅驚呼道,急忙從刁小四的懷裏脫出身來。
刁小四兀自沉浸在美人在懷的興奮之中,被人無端攪局火冒三丈道:「你、你們什麼?沒見過人親熱嗎,有什麼好……看的?」
他終於醒悟到了什麼,聲音越說越小,尷尬地咳嗽聲道:「其實這也很正常,你沒必要大驚小怪。」
很正常?身為蓬萊八仙之首,本門弟子中穩坐第一把金交椅的竇逆晚幾乎崩潰,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變得不正常了?
望着釵橫簪亂衣冠不整激情相擁的兩大絕色美女,怎一個瘋狂了得?
他慢慢回過神來,三步兩步衝進屋裏,把房門死死關上,怒容滿面道:「枉我一片痴情,你竟和她作出這種沒羞沒臊的醜事來!說,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刁小四腦筋急轉尋思着如何將這白痴趕緊打發走,回答道:「好像……三年多吧。」
「三年多?!」竇逆晚面如死灰,滿腔的憤怒漸漸化為無盡的悲涼,猛然仰天長嘯道:「三年多啊三年多——」
婉兒羞得無處藏身,急道:「竇師兄,我們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子!」
竇逆晚恍若未聞抬頭吼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啊、啊——」
刁小四捂着耳朵,怒道:「別給老……娘鬼嚎了,有啥事咱們明天再說!」
「不,我現在就要說!」竇逆晚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道:「這句話憋在我心裏許多年了,假如早點說出來或許你們就不會……都怪我不好,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實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喜歡上了你。難道你就一點兒沒有感覺麼?」
婉兒羞澀難抑,說道:「竇師兄,實在對不起,我真的……心裏早有人了,就是他——」
竇逆晚望着刁小四一聲慘叫,痛苦地抱頭道:「天哪,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刁小四急着送走瘟神,說道:「竇師兄,請你節哀順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雖然小師妹是不錯,可除了她天底下還有很多很多的美女在等待着你去發現,去挖掘。以竇師兄的……」
他看着竇逆晚的五短身材,絞盡腦汁道:「嗯,那個人品、修為和才華,還用發愁沒有姑娘喜歡你麼?」
竇逆晚抱着腦袋,睜圓眼睛直瞪瞪瞅着刁小四道:「可是……南師妹,我、我從一開始,心裏喜歡的就只有你一個呀!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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