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賈瀾一早就被告知今日不用去給賈史氏請安,說是太太昨日睡的晚了些,今早上的請按就免了,賈瀾想了想,帶着兩個宮女走到榮禧堂在外面對這裏面磕了個頭。昨日她已經聽了陳媽媽說了這些日子自己進宮,府里已經傳遍了自己不孝的言論,賈家有些奴才素來嘴碎,加上霓裳二人,所以賈瀾如論如何也不能賈史氏不讓請安便不來。不過磕完頭之後,便轉身去看賈瑚。
「瑚哥兒昨夜誰的很香,沒燒也沒起夜,這會子已經醒來了,精神大好,還說要吃飯呢!」賈瀾過來的時候,宋媽媽正端了飯準備進門,見到賈瀾問話,便趕緊笑着回話了。
賈瀾聞言笑着點點頭,然後道:「我去瞧瞧。」說完便徑直掀了帘子走了進去。
賈瑚此時半坐在榻上,看着賈瀾進來眼睛都亮了,笑眯眯道:「三姑姑,我都好了。」
賈瀾借過丫頭手裏的帕子淨了手後上前仔細看了看,昨夜他臉色還有些發黃髮青,雖有燈光映襯的原因,但是他的狀態實在不好,便是聲音今日聽着都清脆了不少。雖然看着還有些臉色看着還有些蒼白但是確實強上一大截,心知一滴露水有這樣的效果,她已經很知足了,看着賈瑚坐到他身邊笑道:「你年紀小,日後離那池邊河邊湖邊遠些,身邊的人不可再不讓跟着了知道麼?」
「我知道了。」賈瑚眯着眼睛滿足的依偎在賈瀾身邊,三姑姑身上味道很好聞,然後對着端着托盤的宋媽媽道:「我要三姑姑餵我吃飯。」
賈瀾也不拒絕,結過飯碗,賈瑚這幾日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宋媽媽便不敢讓他亂吃,只熬了濃稠的米粥,有準備了幾樣素菜,賈瀾看着搭配得當,心知越發覺得宋媽媽這樣的人在賈瑚身邊定是助力,看着賈瑚如此親近自己,賈瀾便依舊在粥碗裏放了一滴露水,一口菜一口粥餵着賈瑚。
張氏跟賈赦過來的時候,便是看到兒子嘴巴長得大大的,一臉愉悅的吃着賈瀾餵的飯,期間小嘴還不停的說着什麼。
「你怎的來的這般早?」張氏先是精細的看着兒子果真好轉了,有關心的問過宋媽媽兒子的情況之後,這才對着賈瀾笑道。
「太太說昨日累到了,免了我早上的請安,我便想着這些日子在宮裏頭嬤嬤們教的規矩,在榮禧堂門前給太太磕了頭,回去路上突然想到瑚兒,所以過來瞧瞧,瑚兒竟是大好了。大哥大嫂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賈瀾邊說便給賈瑚問話。
張氏聞言點點頭,然後準備自己給兒子喂,卻被賈瑚扭頭道:「我要姑姑餵我。」
「這個臭小子。」賈赦聞言瞪着眼睛,卻怕驚到兒子,只輕聲道:「這麼多丫頭婆子,偏就累你姑姑。」
「大哥這是說什麼呢?不過餵孩子吃碗粥罷了。我們瑚哥兒往日裏最適聽話,都不用旁人餵就自己能吃,這兩日不過是病了,渾身無力而已。」賈瀾將碗裏最後幾口餵完,給賈瑚擦擦臉,不以為然道。還不到五歲的孩子,現在的賈家也是鼎盛至極,誰不寵着?不過張氏教的極好,孩子並非那種不講理的孩子。
賈赦聞言便沒有說話,張氏問過得知賈瀾也沒有吃東西,便準備讓廚房把飯菜送過來,不過因為賈瀾看着賈瑚眼巴巴的樣子,道好容易回來一次,想跟瑚兒吃一樣的,便也吃了碗粥。又陪賈瑚說了好一會子話,有許了他下次回來給他繡個荷包,這才跟着張氏走了出來。
「大嫂。」賈瀾看着張氏,感激道:「真真不知該說什麼。嫂嫂竟給了我那麼多貴重的東西,我……」
「這有什麼?」張氏一開始原本是想氣氣賈史氏,但是收拾好之後也有些後悔,畢竟真的很貴重,不過昨夜看着賈瀾對賈瑚的關切,便已經有些心甘情願了,現在更是沒有一點兒的後悔,只道:「宮裏頭事事都需謹慎,你年紀小,家裏也幫不了你太多,就盼着你好好的。」
「大哥大嫂的大恩,瀾兒此生不忘。」賈瀾聞言感激道。她知道這些年對大房做的事,到底有了成效,張氏是個聰明的,自己與她又沒有妨礙,所以她也盼着大房好。深吸一口氣,賈瀾提點道:「有件事也不知該不該說,若是說錯了,嫂嫂莫要嫌棄。要我說瑚兒身邊真真缺個身手好的丫鬟或者婆子伺候,小孩子本就好動貪玩,一味的拘着也實在不好,可是不拘着又不放心,嫂子你覺得呢?」
張氏一天便有些心動,瑚兒這次的事情嚇到她了,便想着這事也不難,這事賈赦就能辦到。賈家本就是軍功出身,手下定有身手好忠心的婆子丫鬟。越想越心動,賈瑚生下來公公便安排了護衛,不過因為太太說內宅之中多有不便,所以一直閒置着,他原想着等瑚兒再大些,便要去外宅讀書,到時候安排也不遲,現在看來到底是自己想的不妥當,誰能想到跟祖母出門還能差點喪了命的?於是便道:「真真是長進了,不過進宮十來日,便想着這般妥當,嫂嫂都要羞愧了,我們瀾姐兒真聰明。」
賈瀾聞言有些害羞的低了頭,因為只有一日的沐休,需得在午時前回去。賈瀾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些自己慣用的東西,便準備等賈代善送自己回去,可是在給賈史氏道別的時候,卻從她口中得知賈代善今日不在府里,一會兒讓賴大送她。
賈瀾聞言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直到到了門口,賈赦忽然出現,替換了賴大,說他送賈瀾。
「大哥哥……」賈瀾看着騎着馬竟透露着英氣的賈赦,咬咬唇,感激道:「謝謝大哥哥。」
「宮裏頭不比家裏,不可鬧事胡來,需得謹言慎行……」賈赦皺着眉應了一聲道:「但也需記得你是國公府的小姐,也不可墮了國公府的名聲,有老爺跟我在,便是實在呆不下去了,到時候出來便是了。」
賈赦的訓話有些生硬,但是賈瀾不在乎,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她確實對賈赦張氏懷有利用之心,也對他們並不全然相信,但是恩情她也是記在心裏的。
賈赦騎在馬上,護着賈瀾的馬車走在路上,心裏卻在想着剛才在聽到的賈政跟丫頭的話,瑚兒糟了這麼大的罪,卻到了自己這個二弟那裏竟是不值一提,賈赦當時差點被氣瘋了,可不等他動手,卻被一旁的張氏阻止了,聽着張氏雨淚俱下的哭訴,賈赦再一起被氣紅了眼,原來出去自己知道的,那日賈政明知瑚兒落了水不適,竟然在回府的時候,不知聽了那個奴才的挑撥,竟是抱着瑚兒吹了一路的風,只為了表現出他心仁寬厚!可太太偏把這件事給壓住了,若非外頭人有人看見,自己夫妻二人竟會一直被人蒙蔽。
賈赦敬重賈史氏,那時她生母,百善孝為先,他雖沒多少才華,但是基本的孝義還是懂的,賈赦也說不清楚自己對賈史氏已經失望多少次了,從前的事情他都能忍,但是瑚兒是自己的命根兒啊!因此張氏一說太太不願給賈瀾體面的時候,便直接過來相送,他是榮國公府的繼承人,他來送體面也是有的,他現在就是不願太太如意。
「妹妹在這裏等一下,哥哥去去便回。」賈赦此時腦子很亂,騎在馬上走的很慢,扭頭間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茶館二樓有人對自己招手,仔細一看,竟是張太傅,便立馬下馬,然後本想讓賈瀾登上一會兒,自己過去打個招呼,但又想到若是祖父對自己叮囑過多,賈瀾也是無聊,便改了主意,給她在路邊買了一個帷帽,讓她跟自己一起過去。
張太傅看到賈赦,就想問問賈瑚怎麼樣了,曾外孫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老人家怎麼會不知道,心裏早已把榮國公府罵的不行,不過看在孫女,孫女婿的面上隱忍罷了。現在見賈赦從車裏帶下一個小姑娘,小姑娘頭上還帶着帷帽,便搖搖頭,覺得自己的外孫女婿行事過於隨意。
「已經大好了,今日都不願在屋裏呆了,他娘緊張的不行,我給訓了一頓才安生下來。」一見賈赦,張太傅就連忙問起瑚兒好些了麼?賈赦也趕忙回答完,又道:「瑚兒他娘讓我送送妹妹進宮,祖父今兒個怎麼坐外頭?」對於張太傅的相處之道,張氏傳授過經驗,若是覺得會被罵,就說是她要求的,賈赦對張氏這種全心為自己着想的事情很是感激,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後來算是看明白了,祖父根本就捨不得說孫女。
「我跟老林約好了……」賈瀾連忙對張太傅問好行禮,張太傅最喜歡小姑娘,也聽孫女說過賈瀾,對她還是有些好印象的,因此還專門在身上摸了摸,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可給小姑娘的見面禮,便瞪了賈赦一眼,將原本準備帶給孫子的面人遞給賈瀾說是見面禮。
賈瀾有些哭笑不得的接過來,這個時候的匠人很是厲害,面人捏的很傳神,張太傅買的也是上好的,賈瀾低頭看着畫着京劇面具的精緻小面人,很小心的摸了摸,讓人看着竟是很喜歡的樣子。
「祖父,我跟妹妹先走了了!」賈赦看賈瀾這麼喜歡,便想着一會兒也給她買些小東西,再看看時間不短了,不好耽擱了賈瀾回宮的時辰。
賈瀾乖巧的跟着賈赦起身,準備離開,但在離開前茶館一樓突然一陣喧囂,好似有文人在因為某首詩與人爭辯,賈赦便讓賈瀾跟張太傅等等,自己走下去看看,好一會兒都沒回來,張太傅看賈瀾乖巧害羞,便起了逗她的心思,借過賈瀾雖害羞,但是回話也是大方有理的,頓時覺得孫女果真沒看錯,賈瀾確實是個好姑娘。
「上林下海,便是在下之名諱!」賈瀾要進宮,不能待太久,張太傅等了一會兒,便讓人去看看賈赦怎麼還沒回來,卻突然聽到好似樓下安靜了不少,輸了的一方問贏的人你是誰,那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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