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絕不會拯救末世 第十五章 為你而流淌

    「啊……」

    她呆滯地望了着自己的腹部，那裏有一個駭人的血肉窟窿。

    鮮血洶湧而出，染紅了潔白的風衣。

    無比強烈的痛楚讓她無力地軟倒在地面上，不受控制地戰慄着，拼命地掙扎着，試圖重新站起來，雙腿卻已經不聽使喚了。

    怎麼能這麼快就倒下？

    她開始掙扎着，向街道里一點一點地爬行，一寸一寸地前進。

    街道的地面上緩緩浮現出一條血染的喪魂路。

    僅僅前進了五米，剛剛進入了街道，她眼前的世界就開始模糊搖晃起來，似乎愈發地接近死亡的地獄。

    然後，她迷離的視線中，出現了街道內僅存的那一具男子的屍體，男子的側臉對着她。

    那半張熟悉了十數年的臉龐，哪怕化為灰燼她也能一眼認出來。

    世界變得無比寂靜，仿佛死了一般。

    漸漸的，她呆滯僵硬的面容恢復了平靜，把臉埋在地面上，默默感受着血腥的冰涼，低低地笑了起來。

    沒關係，我來陪你了……

    當那顆名為死亡的子彈射入她頭顱的前一剎那，她抬頭凝望着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咻！」

    第二次的子彈穿梭聲似乎在頭顱的深處，又仿佛在遙遠的天邊。

    你死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

    真是開心啊，我們一直都是一樣的呢……

    ……

    遠處。

    林輕有些呆滯了，清楚地觀察到那一絲笑容的同時，一顆致命的狙擊子彈也將她的頭顱爆成了粉碎。

    「和佳寧一樣的笑容……為什麼會笑……為什麼……」

    林輕死死地攥緊拳頭，，心潮激流暗涌，已經失去了古井無波的平靜，隱隱有些失態。

    「林輕？怎麼了？」

    齊薇不由得詫然地看着林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林輕露出這種失去冷靜的神態，剛才她並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見到那白色風衣的女孩兒中槍之後倒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頭顱就忽然爆裂了。

    「……沒什麼。」

    林輕深深地呼吸幾次之後，恢復了平靜，不過神色依然冰冷的嚇人，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道：「一個擅長狙擊的高手，而且擁有可以令子彈加速的特殊能力，有可能是擁有根的人類，也有可能是吸收過聖魂種子的極限墮落者，危險程度很高，那子彈的威力，如果射中了我的頭顱，那我也必死無疑。」

    齊薇不禁一怔。

    林輕冰冷道：「根據子彈的方向大約可以判斷出來那個狙擊者的大概位置，當然，不排除控制子彈變向的可能性。但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對於那個狙擊者來說應該是無法觀察到的死角，否則狙擊者早就開槍了。」

    齊薇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那……我們？」

    「當然是去殺了他，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來獵殺墮落者嗎？」林輕淡淡道：「齊薇，你不是想要極限天賦嗎？這個狙擊者如果是墮落者的話，必然是極限墮落者，而且能力可以令子彈加速，說不定會很適合你。」

    齊薇怯生生地看了林輕一眼，小聲道：「這條街上的建築物很多，只要我們小心一些，應該可以找到很多迴避狙擊視線的盲點了。」

    林輕淡淡道：「不是我們，而是你。」

    齊薇驚詫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林輕摘下鼻樑上的眼鏡，遞給齊薇，淡漠道：「很簡單，無法保證一定可以迴避狙擊視線，我暴.露在狙擊視線中正面前進，吸引注意力，你暗中潛行接近。」

    齊薇咬着嘴唇，一把抓住林輕的手，焦急道：「這麼怎麼可以？太危險了！」

    林輕隨意撥開齊薇的縴手，冰冷道：「你錯了，這對於你的實力來說很危險，但是我比你強太多了，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危險。以我的速度加上慢視能力，哪怕我完全暴.露在狙擊視線之內，只要我一直保持無規律的小範圍高速挪騰，漸漸向那個方向靠近，無論多麼厲害的狙擊手，以那子彈的飛行速度，相隔五十米之外也不可能射中我的，只要那個狙擊者再射出一槍，我就能完全確定他的位置。」

    「……好吧，你小心。」

    齊薇沉默少許，俏臉上的膽怯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冬般殘酷的冷漠。

    「這種安慰的話應該由我來說。強者是我，而不是你。」

    林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腳下一蹬，化為一抹幻影向街道入口沖了出去。

    齊薇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冰冷的背影。

    半晌，她露出一絲毫無感情的笑容，「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啊。」

    ……

    數百米外的大廈頂樓。

    「笑容？」

    神色冷漠的黑衣男子微微皺眉，從瞄準鏡上抬起僅存的暗金色右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惑，那個白衣人類女孩兒臨死前……為什麼會笑？

    「怎麼了？」

    沙啞悅耳的聲音響起，穿着迷彩軍服的美貌女子俏立在他的身旁。

    黑衣男子搖搖頭，輕聲道：「沒什麼，只是發現剛才那個人類女性死之前竟然笑了，有點奇怪而已。」

    「笑？」美貌女子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黑衣男子側臉看着她，柔聲道：「別管這些了，只是一個該死的人類而已。」

    「嗯。」美貌女子點點頭道：「我知道，如果不是楚大哥你救了我，我就死在那群該死的人類手中了，你不僅幫我恢復了記憶，還讓我進化到了極限，楚大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黑衣男子僵硬的面部線條變得柔和起來，微笑道：「當初你這個軍醫沒有因為我是殺手而放棄救治我，無論我為你做什麼都不足以報答你。」沉默了少許，又笑着問道：「你的心跳好像變快了啊，血液流動速度怎麼也突然加快了？使用能力了嗎？」

    美貌女子白皙的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才沒有呢……」

    黑衣男子見到她俏臉上的淡淡紅暈，怔了怔，感覺氣氛略微改變了，不禁略帶尷尬地咳嗽一聲，轉過頭繼續看着瞄準鏡。

    美貌女子的暗金色眸子凝視着黑衣男子的側臉，那一抹冰冷之中逐漸流露出一絲笑意。

    「嗯？」

    黑衣男子陡然神色一變，暗金色的右眼緊緊地盯着瞄準鏡，冷聲道：「人類？好快的速度！」

    「人類？」美貌女子的俏臉驟寒。

    無可抑制的殺意，頃刻間瀰漫開。

    ……

    血跡斑斑的街道上。

    風！

    此刻的林輕就好似一陣頑皮的疾風，化為模糊的幻影飛速挪騰着前進，只是輕微的側移或是斜沖，就讓他的行動軌跡變得詭異飄忽起來，時而呈S型前進，時而呈Z型前進，時而呈C型前進，時而呈3型前進。

    「來了！」

    忽然，林輕神色一凜，鋒芒畢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上空，瞬間就判斷出來那一抹震盪着的殘影是狙擊子彈！

    周圍的一切驟然緩慢。

    那一顆澄黃子彈撕破了無數層空氣，劃出無數道劇烈震盪的空氣波紋，速度之快，簡直不可思議！

    哪怕是在林輕的精神力量慢視的情況下，林輕依然感覺那顆狙擊子彈實在太快了，如果說手槍子彈的速度僅僅是破音速，能讓他清晰地看到子彈的形狀和旋轉，那麼這顆快了好幾倍狙擊子彈，林輕幾乎無法看清它的具體形狀！

    一縷模糊的幻影！

    林輕的右腳狠狠一蹬街道地面的石磚，石磚崩裂產生了強勁的反衝力，讓他的身體猛地向右側彈開了一段距離。

    「嗖！」

    子彈恍若來自於洞穿死亡的冥界，瞬間擦過林輕的右側不足半米處，如同炮彈般地深深地射入了地面內。

    「嘭！」

    石磚的地面根本承受不住這可怕之極的衝量，頓時迸發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縫，林輕的皮膚甚至於能夠感覺到子彈划過身邊時的凌厲氣流！

    果然躲過了！

    林輕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出所料的冷笑。

    ……

    數百米外的大廈頂樓。

    黑衣男子驟然抬起頭，僅存的暗金色右眼之中流露出一絲駭然，「這怎麼可能？這個人類能看到子彈嗎？竟然躲過去了！」

    「楚大哥……」美貌女子微微一怔。

    「我就不信你能全都躲開！」

    黑衣男子神色冰冷，盯着瞄準鏡的暗金色眸子驟然變得明亮，毫無顫抖的手指再次扣動了扳機。

    槍管內，細長的子彈在膛線上瘋狂地旋轉着，變得愈發熾熱而明亮，在一股無形的力量排斥之下，速度呈幾何倍數驚人地遞增着，當它破膛而出的那一瞬間，子彈的速度已經快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再次洞穿前方的層層空氣，瞬間撕破音障飈射而出！

    「嗖！！」

    下一秒，黑衣男子緊盯着瞄準鏡的眼眸再次浮現震驚，不禁咬着牙，冰冷道：「看來只能等這個人類上來再幹掉他了，瀟瀟，等會兒近戰就靠你來牽制他了，在這種近距離射擊的情況下，我加速過的子彈，他是不可能躲開的。」

    美貌女子冷漠地點頭道：「楚大哥，交給我吧，我的鮮血將會為你而更快地流淌。」

    PS：（明天三更……唔，感謝投票打賞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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