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脈星尊 第四章風谷

    車修帶寧凡來的第二個地方是一處看起來很是靜謐的山谷。

    山谷不大，卻有着濃郁的白色霧氣，視線所及之處全是山石林木已經翻騰的霧氣。寧凡站在山谷入口打量着眼前的場景，神色中帶着不解，向着車修問道：「師傅，這裏是---？」

    車修臉上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意，聲音里有着追憶：「這裏是我還在書院當學員的時候修煉的地方！」寧凡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細看眼前的小山谷，但卻沒有看出絲毫的出奇之處。

    「進去吧！」

    寧凡還想要問些什麼可卻直接被車修輕輕拂進山谷裏面。剎那間寧凡就感覺到一股凜冽的風像是刀子一般猛然襲來！他的心中一驚，然後一層薄薄的藍色光罩剎那形成，把所有的風擋在外邊。

    厲風被阻，撞擊到藍色的元氣光罩上發出「嗤拉」的聲響，難以入耳。風力之大吹得藍色元氣光罩劇烈顫抖，寧凡的臉色一瞬變得難看起來---他發現自己的元力正在以一個可怕的速度消耗！怕是最多一個時辰自己的元力就會消耗殆盡......

    「師傅！---」寧凡臉色發苦，一邊向後退一邊向着山谷外的車修大聲喊道：「不是說好的要教我身法的嗎？---」

    寧凡的聲音還未傳出，車修輕飄飄的聲音就飄進了他的耳朵。

    「現在，我就是在傳你身法！---把你的元力護罩撤去，什麼時候你要是能夠走到山谷中心你的身法就練成了---」

    「額？---」寧凡驚疑不解，還想要出聲詢問時忽然一股大力直接壓在他的元力護罩上，然後他的元力護罩就像是被碾壓的蛋殼一般剎那碎裂。

    寧凡神色大變，猛然抬頭就看到半空中車修面無表情的臉龐，嘴裏將要喊出的話語也剎那沒了聲息。然後他對着車修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試探着說道：「師傅，要不您先--給徒弟做個示範？」

    車修古怪一笑，飄落到寧凡的身前，然後像是游庭信步一般向着山谷中心走去。風勢凜冽，吹得寧凡皮膚火辣生疼，他的腳步不穩，唯有用元力灌注在腿上才能堪堪站穩身形。而最詭異的是在山古外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的---風！好像這風只存在這裏一般。

    白色的霧氣隨着車修的身影一動漂浮不定，勁風像是藏在霧氣里一般肉眼看不出絲毫軌跡。車修的步伐不緊不慢，走在山石凸起的峽谷小道上像是一個游野的詩人，風帶起他的長髮和衣角，卻是沒能阻擋他的腳步。

    寧凡的眸子在風中微微眯起，藍光閃動間盯着車修的步伐如同入迷一般。車修微微轉頭，神色裏帶着一抹讚賞，幾個閃動間就已經消失在寧凡的視線里！

    寧凡的眼眸中藍光更勝，心頭火熱間逆着勁風一步邁出！

    「轟---」

    仿佛空氣暴裂涌動，寧凡的臉色劇變中身體像是一葉漂浮在巨浪之中的小船剎那被掀翻。

    「砰！---」

    他的身體直接裝在峽谷旁的山石上被吹出峽谷，氣血翻滾間眼冒金星！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是按着師傅的腳步走的，到底怎麼回事？」想了半天，沒有思緒，寧凡眼中一橫，性子裏的執拗升騰而起，在車修是笑非笑的表情里硬着頭皮向着山谷衝去！

    「砰---」

    寧凡剛走了三不身體就像是沙袋一般被無情拋出！然後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漲紅着臉一頭又是衝出！

    「砰！---」這一次他走出了五步，然後就已一個更快的速度被拋出！

    「砰--砰--砰......」

    寧凡犟的像是一頭紅了眼的牛一般一次次衝進山谷，然後又一次次被無情的拋飛......

    不知過了多久，鼻青臉腫的寧凡像是散了架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他的眼眸里的喜色卻是愈加濃郁，像足了傳說中的傻子！---

    車修嘴角露出微笑，問道：「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寧凡猛地坐起身，看着車修興奮的說道。

    「那就去吧！」

    「恩！」

    然後寧凡的身體就像是一道灰色的影子一般衝出，不同的是他的身體卻沒有被拋飛。

    寧凡的腳步不快，卻像是行走在雲端一般，飄逸間帶着一股奇異的韻律，看起來賞心悅目。

    三步，五步，七步---直到寧凡足足走出了數十米遠的距離才被忽然扭曲的勁風吹出山谷！

    就這樣，寧凡像是又一次瘋魔了一般，一步一步向着山谷的中心走着，仿佛感覺不到疲倦和痛楚。而車修的身影在山谷出口，看着寧凡偶爾開口指點：「力發於心，心結與意，意與身合；身如飄羽，心如琉璃，步似輕風，踏天而舞......」

    「元力源於天地，養于丹田血肉，風源於天地自然，養於山河大川。學會借力，更要學會用力！身隨風動，意與身合，此乃飄羽身法的要訣！」

    「注意你的腳步頻率和身體擺動，所謂風依舊只是天地自然的一份子罷了，你要試着駕馭它---」

    車修的話語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給處在思維死角的寧凡新的領悟，而且他不是告訴寧凡怎麼做，如何走，而是從本質中剖析飄羽身法的要訣。給寧凡一個點，接下來則是寧凡的思維空間，這讓寧凡的進步快的有些可怕！

    寧凡的天賦本就不低，又碰到車修這樣的名師，若是進步不快那才是不可思議。

    從開始的三步就被拋飛，寧凡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已經快要走到山谷的中心了。玄階頂級身法被寧凡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幾乎已經掌握，這樣的速度不謂不快。要知道，此時的寧凡才不到凝脈十境而已！

    時間來到黃昏，霧氣翻湧的山谷里，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灰衣少年的身影，衣袍烈烈作響間身體卻乘着風像是喝醉一般左右搖擺間艱難的向着山谷中心地帶走去。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距離風谷中心的距離越近，寧凡的速度越慢。隱隱可以看到他的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他的腳步變得飄忽，他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一定不能失敗！」寧凡心中想起吶喊，然後他深吸口氣，緩緩閉上眼睛---用感受代替眼睛，用風去感受自然。

    青色的氣流在寧凡的感受中變得極緩，寧凡試着輕輕觸碰它，然後隨着它的軌跡轉動---直到寧凡忽然之間感受不到風的存在，他才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車修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下意識開口問道：「難道我又被吹出來了？可是我怎麼沒有感覺到疼呢？奇怪---」

    車修搖頭一笑，眸子裏帶着奇異的色彩對着寧凡說道：「你成功了！---恭喜你，你的飄羽身法已經小成了！」

    「啊？---」寧凡睜大眼睛撓了撓頭，對着車修嗤嗤傻笑幾聲卻不知接下來說些什麼。車修的眼裏奇異之色卻是更加濃烈，寧凡幾天之內就基本練到成「回天槍」的前五式，這已經超出車修的預想了，如今他有一天之內把「飄羽」身法練至小成，更是讓他內心驚嘆。

    這個小傢伙的天賦比他想像中還要更高一些！恐怕就是和天風城的妖孽未必不能一比！當年他修煉飄羽身法用了三天還被誇贊為天才---現在想想和寧凡相比確實算不得什麼。而且那時他已經是靈脈境......看來當初自己動用第七院唯一一次的「金牌」是用對了！

    現在他只能把這一切歸功於寧凡的天賦，以及他已經跨入天人合一之境！能在凝脈境跨入天人合一，無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寧凡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和---打磨！

    「師傅，那接下來咱們？---」寧凡看着車修有些恍惚的神情，小小翼翼的開口問道。

    「恩？」車修轉頭看了一眼寧凡，忽然皺起眉頭問道：「今天幾號？」

    寧凡眼中有着疑惑，但卻仍舊快速答道：「十月十五！」

    「這麼算來，你已經來到南山書院半年了！」車修的聲音悠悠，讓寧凡猜不到他想要說些什麼。「接下來，咱們就回去吧，十天之後就是你們今年的闖塔日了！」

    寧凡更是不解，出口問道：「師傅，什麼是闖塔日！」

    車修忽然一笑，想到和第一院的老傢伙的賭約，眯着的眼睛裏猛然爆射出前所未有的光亮，朗聲出口：「闖塔日，就是---打臉日！哈哈哈......」

    寧凡：「........」

    車修卻絲毫不在意寧凡的表情，大袖一揮，兩人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去的方向正是第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