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嫁自己的人,讓別人說去吧。
馮霽雯自認為豁達地想着。
只是,今夜眾人的心情卻註定各不相同。
汪黎雋離開香山別苑之後,並沒有隨父親汪士英一同回府,而是藉口與袁池約好了去聽戲,在京城第一戲樓上觀樓們前便下了馬車。
汪士英雖不喜兒子惹禍,卻是從不反對他結交權貴子弟,故而並未多問,還丟了兩錠銀子過去,是不想兒子在那幫公子哥面前丟了臉面。
汪黎雋接過來,目送着父親的馬車離開,卻並未往戲樓里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還未打烊的首飾鋪,花了三十文錢買了一支漂亮的珠釵,揣進了懷中。
離開首飾鋪之後,沿着正街行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便拐進了一條窄胡同里。
胡同另一端,有着三五座普通民居。
都是些院落不大的小門戶,青磚紅瓦斑斑駁駁,看起來建成已有些年頭。
汪黎雋在最後一戶院落大門前停下了腳步,伸手叩了兩下。
不多時,便聽得門後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隨着「吱呀——」一聲長響,有些老舊的深棕色木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來,昏暗的光線中,顯現出了一張年輕女子的面容來。
見清來人是汪黎雋,女子眉眼間頓時堆滿了笑意。
「公子快進來!」
她笑着壓低了聲音,側身讓路。
汪黎雋應了一聲,忙就抬腳跨過門檻兒,命小廝將門合上,在大門外守着等他出來。
小廝聽從下來,卻暗暗露出了一副苦不堪言的神色來。
這要讓老爺知道了他竟然縱着少爺做這等荒唐事,那還不得扒了他一層皮下來?
院內,汪黎雋已同年輕女子來到了堂屋之中。
屋內點着油燈,桌椅陳設也都頗為陳舊,偶有一兩件精緻的物件兒。倒是嶄新的,想來應都是近來添置的。
一進堂屋裏坐下,汪黎雋便將女子一把拽入了懷中。
「可想死我了!」他笑着將臉埋入女子光滑的脖頸間。
女子嬌聲叫了一聲,卻是一把推開了他的腦袋。噘着嘴佯怒道:「我可沒看出來公子哪裏想我了,您自個兒數一數,這都有幾日沒來看奴家了?」
說着便要掙脫開他的禁錮。
汪黎雋見狀忙將她按回了懷裏,笑着道:「嘿……這不是家中事忙走不開嗎?別急着生氣,快瞧瞧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騰出一隻手兒來將方才買的蝴蝶珠釵掏了出來。獻寶似得遞到女子面前晃了晃。
女子接過來打量了一眼,眼底隱隱露出一抹不屑來。
東西看着還算漂亮,可但凡有點眼力勁兒的都能看得出是不值錢的便宜貨。
她之前做丫鬟時,主子隨便賞下的都比這個好十倍不止。
她暗暗在心底嗤笑了一聲,面上卻是抿嘴一笑,嬌羞道:「奴家知道公子心裏還是有我的。」
汪黎雋見美人兒消氣,不由十分高興:「今日我過來,除了這釵之外,還有件好玩兒的事情要跟你講,你若聽了此事。必定覺得痛快。」
女子這才轉回頭來,好奇地問他是什麼事情。
「今日我給了馮霽雯一個大教訓。」汪黎雋眼中閃過一抹得色,將今日在香山別苑中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女子複述了一遍,說到最後,冷笑了幾聲:「這下讓她好好嘗嘗什麼才叫做真的丟人現眼。」
女子聞聽意外了一瞬之後,露出解氣的神色來。
「……本就不是什麼潔身自愛的正經閨秀,這下不過是讓人看看她的真面目罷了。」她咬了咬牙,道:「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情,日後再想要議親只怕都難了,呵呵。真是活該!」
權貴官宦人家,誰願意娶這樣一個有過同男子私會惡名的不清不白的女子過門?
「不過那章佳小姐行事太不謹慎,讓人抓住了把柄,馮霽雯只怕沒那麼容易承認自己與男子私會……不過也沒關係。頂多是讓她們狗咬狗,越咬越亂罷了,左右馮霽雯的名聲,這回必然是要臭透了。」
汪黎雋走的早,是以並不知之後的轉折。
說到此處,他又將懷中的女子摟緊了一些。湊到她耳旁笑着吹起熱氣來,道:「我幫你出了一口惡氣,你要如何回報於我?」
女子耳朵被他咬的發癢,忍不住咯咯直笑起來,欲拒還迎地要掙開,卻惹得汪黎雋渾身燥熱起來,將她橫抱着起身,大步就往次間行去。
女子驚呼一聲。
「公子……快放下!」
「就聽你的。」汪黎雋哈哈笑了兩聲,動作不甚溫柔地將女子丟放到繡床之上,欺身一壓,阻止了她要坐起身來的動作,一左一右禁錮住她兩隻手臂,呼吸發熱地道:「府里的丫頭我都碰也沒碰,力氣都留着給你呢……今夜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
說話間,一隻手往下探索而去,三兩下已解開了女子外罩着的枚紅色薄襖的幾粒小扣。
「公子且等等!」
女子一把按住了他繼續動作的手。
「你今日到底怎麼了?」正在興頭處的汪黎雋見狀不由有了幾分不耐煩。
身|下的女子露出笑容來。
「奴家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同公子講呢……」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
她一個人住在這裏,連門都不怎麼出,能有什麼好消息?
「奴家有了身孕……」
「什麼?!」汪黎雋面容頓變,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假的?」
「奴家何時同公子開過這樣的玩笑了?」
「怎麼可能!」汪黎雋大驚道:「你不是每次都在服藥嗎?怎會有了身孕呢!」
「……那藥喝多了,只怕也不是次次都能奏效的。奴家今日上了街,找了大夫號脈,絕不會出錯的……奴家肚子裏,如今可是有了公子的骨肉了。」
女子微微側開頭,有些羞怯地咬了咬殷紅的嘴唇,一縷青絲散落在唇邊,顯得格外風情。
只是這非但沒能激起汪黎雋的意欲,反而像是一盆冷水直直澆了下來,撲滅了他身上所有的欲|望與衝動。
火苗搖曳,室內室外一片靜謐。
……
翌日。
烏雲一塊挨着一塊擠在灰暗陰沉的天幕上,雖正值清早時分,四下卻昏暗猶如傍晚將臨。
阿桂府的後祠堂中,傳出了女人悽慘的啼哭聲。
「老爺您要打要殺只管罰妾身好了,阿毓她還只是個孩子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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