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長宮有一瞬間的怔愣,她對獨孤榛的感情是後知後覺的,跟在他身邊多年並不圖什麼,不過是想借他之力把茶莊搞起來而已,真正意識到自己愛他之時便是知道他中毒將亡的時候,只是後來,他為了保護自己,特下聖旨,封她為獨孤明朝的皇后。
施長宮算了算時間,獨孤榛母后去世的那年年終自己才認識的他,那年是映康十九年,看自己這身子未曾腐爛,只怕是剛入棺,難道現在是映康十九年?
她眉頭皺了一下,見那人還在蓋墳,問道,「請問現在是映康幾年?」
「白雪,你在搞什麼?跟我何時需要說請問這樣的話了?」蓋墳的男人回頭,嘲諷了她一句,「你是不是被嚇傻了,老皇帝還不確定你就是假冒的,不過你假死後他確實放寬了心。不然也不會給你皇后之禮卻把你葬在這荒郊野外不入宮飼!這樣也好,反正你入宮也有三年,老皇帝也中毒三年,再過不久就要崩天,你的任務也完成了一大半,想必主子不會再為難你。」
施長宮聽得暈暈乎乎。
什麼叫入宮三年?再者,獨孤榛的母后叫也卡漠塵愛,是坤古族的公主,不叫白雪。
她雖然心裏有很多疑惑,卻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順手推舟,「知道了呢,不過是在棺材裏面躺了一會,怕自己真的死了而已。」
「嗯,我給你帶來了衣服,你去換上,再等我一會,待會獨孤榛只怕要過來拜奠他母后,我得把棺材弄好,免得他生疑!那小櫝子年紀雖然輕,卻相當地精明,我以前已經被他算計過一回。」
施長宮聽到獨孤榛的名字,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
前一世,自己跟他相遇的時間要晚一些,是在幾月後,想不到這一世,自己竟然跟他提前相遇了。
男人手腳麻利得很,很快就已經把墳土堆好。施長宮眼尖,看到他從衣裳裏面拿出一些花粉末,在墳土上灑了灑。
「你幹什麼?」她湊過去仔細地看着。
「還能幹什麼,獨孤榛是出了名的孝子,待會肯定會趴在這裏痛哭一回,這麼好的機會,不給他點苦頭吃吃怎麼能行?這東西你以前沒見過,是主子新研製出來的慢性毒藥,長期服之可以使神智昏聵。」
施長宮想起獨孤榛死之前確實神智不清,才二十幾歲便已經如老人般呆痴,她當時只以為是施玉衿下了藥,沒想到這藥竟然在幾年前已經下了。
「哦。」施長宮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宮中的月亮,提醒他,「獨孤榛對香料極其敏感,而且你這毒藥在月光下還極其耀眼,以獨孤榛的警惕之心,他一下子便能察覺出來這墳土有問題,別到時候讓他起了開棺之心。」
她話說得很緩慢,那男人已經停下了灑藥的動作,回頭看她,「獨孤榛不是對嗅覺極不敏感麼?」
獨孤榛的確聞不出味道來,後來之所以會恢復嗅覺,那也是自己慢慢替他調整的,她現在不過是想幫幫他而已。
「裝的,你以為獨孤榛會那麼輕易地就把自己一個致命弱點暴露於人前?他從來不隱藏自己聞不出味道的原因不過是想讓那些有心人找到法子對付他而已。而他,正好可以看戲。」
施長宮說完,那男人已經把帶有毒藥的土往裏藏了藏,「好在你跟他熟,知道他的情況,要不然事情敗露了,主人非殺了我不可!」
正說着,西南方傳來了快馬奔騰的聲音。
為首的聲音最為高亢,施長宮聽得出來,來的人便是獨孤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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