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丐 第二章 銅龜

    莫問是個貨真價實的乞丐，好像自從有記憶起就一直在幹這一行了，或許唯一的區別在於，以前是幫別人乞討，現在這是為了自己。

    得承認，乞丐這是一個高收入的職業，特別是前些年，每天要個幾百幾千的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這些年隨着做這一行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收入才開始嚴重的下滑了起來，不過就算是這樣，每天掙個百十塊錢也挺簡單的，輕鬆不說還自由，所以莫問挺喜歡自己的本職工作的，特別是一次機緣巧合下到了門澳這邊後，面對那劇增的收入莫問就更滿意了。

    幾百上千？那只是正常情況，記得有一次運氣極好的莫問在路過一處賭場門口時，直接被一位估計是贏了大錢的豪客扔了一大疊整整兩萬多塊錢，激動的莫問當時差點沒瘋掉，以至於那之後幾天莫問都待在平時落腳的汽車墳場中沒敢出下門。

    唯一讓莫問不爽的是，隔三差五的被抓被遣返實在太麻煩了，以至於後來有一段時間莫問甚至根本沒辦法通過正常手續來門澳這邊。而且想去堵場門口乞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要出現要不了幾分鐘就會被驅逐，甚至遇到脾氣不好的保安被打上一頓也並不是稀罕事，這使得莫問想待在賭場門口乞討根本是不可能的。

    直到半年前，因為一次意外，事情這才慢慢有了轉變。

    莫問清楚的記得，當時是一個禮拜天，他正端着一個破碗晃蕩在一條步行街上，突然街道邊上的一家古懂店裏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有些好奇的莫問剛轉頭朝那古懂店門口看去，卻是就正好看到一個黑呼呼的東西朝自己砸了過來。

    「砰！」甚至都沒有看清飛來的是什麼東西，一陣鑽心的疼痛頓時就傳入了莫問的意識之中，條件反射似的往地上一蹲，莫問伸手捂住了被砸的額頭，頓時感到一陣溫熱的東西從額頭處流了出來，莫問哪還不知道這是被砸住出血了呀！拿下手一看，果然整隻手都給鮮血染紅了。

    而直到這時候莫問才看到了那到砸到自己後又落到了地上的東西，那貌似是一個有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銅龜？只不過跟普通烏龜不一樣的是，那銅龜長的貌似是一個龍首？愣愣的將那銅龜從地上撿起來，莫問朝那家古懂店看了過去，心裏卻是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該進去找這扔銅龜的賠點醫藥費什麼的？

    之所以遲疑，那是因為莫問非常清楚，能來這種地方逛的就沒幾個窮人，就自己這身份找上門去，一個運氣不好怕就是惹火燒身了。好在店裏的人卻並沒有讓莫問糾結多久，就在莫問撿起銅龜發愣時，一個中年胖子怒氣沖沖的從那古懂店裏走了出來，嘴裏還咒着這家賣假貨的古懂店，不過看其樣子顯然就算買了假貨也拿這家古懂店沒辦法，畢竟古懂這東西買的就是眼力，打眼了可怪不得別人。

    出了古懂店的胖子第一時間也看到了一手拿着銅龜，一手捂着額頭的莫問，不用猜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盛怒之中扔出來的銅龜將那乞丐給砸到了，看了一眼那被莫問帶血的手給拿着的銅龜，胖子皺了皺眉頭，有些晦氣的掏出錢包，從裏面拿出幾張錢扔到了莫問面前，自始至終都沒搭理一下莫問就徑直離開了，自然而然那讓其盛怒的銅龜最後也就留在了莫問的手上。

    問莫問當時是啥感覺？除了開心那肯定還是開心呀，別看當時被那麼一砸血流的挺恐怖的，不過莫問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腦袋被砸的並沒有多嚴重，可看人家給的那錢，都差不多一千塊了，這種好事平時上哪找去？

    喜滋滋的莫問當天直接就收工了，切了斤豬頭肉，又買了兩小菜和一瓶酒將自己給灌的醉醺醺的，至於那銅龜，反正是假貨，直接被其給揣在了衣兜里就沒有再理會。

    事情到此按理就應該到一段落了，可事實上一切卻好像才剛剛開始，那晚迷迷糊糊之中，莫問好像做了個怪夢，那夢沒有任何的影像，就只有一個聲音一晚都在自己腦袋裏面念叨着什麼。

    之所以說是怪夢，那是因為從那晚開始，那夢就好像纏上了莫問一般，每天只要莫問一睡着，那夢就會適時的出現，不過不一樣的是，不時的莫問能看到有一個邋遢的老道士出現在夢中做着些什麼，而隨着一次次的經歷那些夢境，夢中一切也開始在莫問意識中清晰了起來，至少很快莫問就知道了，腦海中那些呢喃聲念叨的實際上是一些經文。

    神經病？精神分裂？不管怎麼回事，反正身家幾十萬的莫問壓根就沒有過要去找醫生看看的想法，要知道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錢，他還指望再掙幾年，然後找個地方搭個房子娶個媳婦呢。

    反正半個月下來，鬧雖鬧騰了點，可莫問並沒發現那夢對自己有啥壞的影響，甚至好像因為那夢，就連睡眠質量都好了不少，每天一覺醒來都精神頭十氣，唯一不爽的是，每次睡覺醒來都是大汗淋漓的，好像才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一般，不過汗不汗的對他一個乞丐來說有多大關係麼？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半個多月時間就過去了，發現身上開始有要長虱子的架勢的莫問在公園裏找了個池塘沖洗起了身子，懶歸懶了點，可總歸還算是正常人的莫問卻也沒有跟虱子一起相處的打算。

    而這本應平常的一次清洗卻是讓莫問洗出了問題來，莫名其妙的，莫問竟然在胳膊上發現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龍首紋身。紋身？莫問敢發誓他從來就沒有弄過這些東西，身上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受傷後留下的傷疤而已，那精緻無比的龍首紋身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不過……，貌似那龍首在莫問的眼中卻是好像有些眼熟？仔細思索了一下後，莫問這才反應了過來，那看起來不好像就是前段時間砸到自己的那銅龜的樣子麼？這半個月來他到是將那東西給忘了個一乾二淨，而且，好像自從那天過後就沒再見過那銅龜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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