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須憐我：冷妃傾城 第七十三章

    軒轅祈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別人面前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經常會在柳涵念面前暴露自己丑惡的一面，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自己恐怕也有拿她撒氣的嫌疑，將自己近日來所有的鬱結都藉故發了出來。

    看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和錦被上的點點殷紅，不覺有些心疼和歉疚。

    伸手替她將錦被往上提了提，這小動作卻驚醒了剛入睡不久的柳涵念。

    四目相對，軒轅祈皓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柳涵念眼中的驚慌和無措。

    時間仿佛凝固在那一刻，許久後軒轅祈皓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還好嗎？」

    柳涵念眨了眨眼，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翻身背對着他。

    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是抱歉，但面對着她，他卻說不出來。

    之後又是久久的無言，最後軒轅祈皓深嘆一聲便披衣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琉凝居。

    柳涵念目送他離開後頓時鬆了口氣。瀾雪見軒轅祈皓離開琉凝居立即進了柳涵念的臥房。千雨半夜三更跑到她房間，邊哭邊向她說了昨晚的事。她揪心不已，整晚都沒睡，更是天沒亮便守在柳涵念門口。

    雖然早已料到發生了什麼事，但瀾雪還是被屋裏的一切震驚了。

    桌前杯盞滾落一地碎片，昨日新送來的衣裳也掉在地上，這都不算什麼，當她看到滿地的殘布時忍不住掩口深吸了口氣。

    柳涵念見瀾雪進來掩被坐起，故作輕鬆道：「瀾姐姐，一向都是千棠服侍我起來的，你怎麼來了。」

    瀾雪走到她身旁拉住她的手，「小姐，你若是難過便哭出來吧，在我面前不需要強顏歡笑。」

    柳涵念反握住她的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想了想又叮囑道：「和千雨他們說，此事一定不要讓哥哥和爹娘知道。」

    瀾雪不同意：「為什麼？王爺他竟然這麼對小姐我怎麼可能不告訴公子！」

    柳涵念握着瀾雪的手緊了緊，語氣竟有些懇求的意味：「瀾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想讓爹娘和哥哥為我的事操心。」

    「是不想讓將軍擔心還是不想讓王爺和將軍府又生嫌隙？你這麼做值得嗎？你為他做的一切，他從不曾珍惜和感激，反倒…哼！」瀾雪越說越替她覺得不平和氣憤。

    柳涵念微微一笑：「我都不氣了你也消消氣吧，快幫準備熱水我想泡個澡，天這麼冷你竟讓我一直這麼凍着。」

    「小姐！」瀾雪明顯對她岔開話題的行為感到不滿，但也確實不希望她凍着，立時朝門口去。

    「瀾姐姐，答應我，好嗎？」柳涵念再次請求，瀾雪拗不過她只好答應。

    柳涵念將將用過午膳，小嚴子便來了琉凝居說太后上午派人來傳過口諭，說太后十分思念她，章宜宮又還空着，讓她和軒轅祈皓提前一天去皇宮住。

    「王妃，王爺已經準備好在等您了，不過您甭着急，慢慢準備便是。」

    柳涵念其實沒什麼好準備的，稍微化了個淡妝，換了一身湖藍色百合襖裙，吩咐瀾雪簡單收拾了幾件衣裳便出門了，身邊也只帶了瀾雪和千靈兩人。

    小嚴子引她到王府的正門時，軒轅祈皓已經等候多時了，出乎意料的是宋筱怡竟然也在。

    軒轅祈皓到柳涵念面前牽起她的手溫聲道：「快走吧，皇祖母該等急了。」說完牽着她往馬車邊去。

    柳涵念也沒什麼表示，只任由他牽着。

    千靈推了推瀾雪，露出詢問的目光，瀾雪用眼神指了指宋筱怡。

    宋筱怡叮嚀似地道：「妾身便送王爺和姐姐到這兒了，姐姐你可要代妾身照顧好王爺，在宮中多住幾日便是，不必記掛妾身，妾身先回怡香閣了。」說完不等他們回答便轉身走進了府內。

    但其實，軒轅祈皓確實沒有要理她的意思。他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只顧着扶柳涵念上馬車。柳涵念也只是朝她稍稍頷首示意了一下便掀簾進了馬車。

    至於宋筱怡為什麼要來「送行」，很簡單，她買通的琉凝居的婢女昨晚特意去她那說昨日軒轅祈皓不知為何怒氣沖沖地去了琉凝居，所以她特意來這一探虛實。

    但若是真如那婢女所說，以這兩人的脾氣決計不可能是現下這種鳳協鸞和的情況，除非他們是在做戲給她看，還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一會得尋個空擋再找那婢女來問問，她想。

    馬車行駛在通向皇宮門口的繁華街道上，空間有些小，讓柳涵念總有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坐在她對面的軒轅祈皓正在假寐，可她一閉眼昨晚的一切便會在她腦中縈繞揮之不去。

    她掀開窗簾透氣的瞬間，正巧看見千棠在一家布莊門口朝她略微點頭，比了個只有她們之間才能看懂的手勢。

    此時的千棠已扮作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一般人自然認不出來。

    而她那個手勢是成功的意思。

    前晚她與映雪約定，今早將京城近來生意的賬簿上交給她，接頭地點便在這個「興隆布莊」，這也是千機閣在京城設的唯一一個布莊。

    千棠手中拎着的掩着藍布的籃子裏裝的，想必就是賬本了。

    柳涵念朝她勾了勾嘴角。

    軒轅祈皓睜開眼便看見了柳涵念凝眸淺笑的側臉，陽光從微掀的窗簾中漏進來，似有七彩光暈將她環繞，令他有一瞬間的迷離。

    「看到了什麼令你這麼開心？」軒轅祈皓情不自禁地問了句。

    柳涵念明顯一驚，轉頭看他一眼又垂下頭去：「唔，沒什麼。」

    軒轅祈皓只以為她是因為心結沒有打開而刻意疏離他，其實柳涵念垂頭的瞬間想的是不知道方才軒轅祈皓是隨口一問還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軒轅祈皓覺得自討沒趣，繼續靠在一旁假寐。但她的笑又一次浮現，讓他忽然就有些想念過去柳涵念整天纏着他，想盡一切辦法逗他開心的時候。

    睿王府離皇宮並不遠，不過片刻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