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紅姨已經幫莫輕言換上一套乾乾淨淨的粉色睡衣,四仰八叉舒舒服服地躺在明窗亮幾的臥室里那張豪華大床上輸着營養液和生理鹽水了。
意千帆坐在她的身邊,伸手細心地為她掖了掖被角,琥珀色的雙眸定定地看着她,心裏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靜待她醒過來。
正在此時,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傳了進來,但到了門外卻慢慢地緩了下來。
「保羅大叔,有事?」意千帆一聽這熟悉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誰了,所以輕聲問道,這是他這幾天以來難得的和顏悅色。
保羅大叔一聽,趕緊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站在意千帆面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稟告:「少爺,老爺過來了,在大廳里,讓你馬上過去!」
「不錯,老頭子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嘛!」
意千帆點了點頭,輕輕地站了起來,看着剛剛從門外走進來的紅姨,指了指床上依然未醒過來的莫輕言,意思是有勞她費心了。
意千帆走出了臥室,沿着長長的走廊,又轉了幾個彎,很快到了大廳里,朝一個身材清瘦容貌顯得非常年輕的中年人叫了聲:「爹地,你怎麼來了?」
意清臉色早就成了鍋底黑,看了不看意千帆一眼,大吼了一聲:「孽子,跪下!」
好在此時此刻,客廳里只有父子兩人,要不是其他人聽見了意清這麼一聲斷喝,非得嚇得腿肚子打顫不可。
「憑什麼?」意千帆顯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他一聽意清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來了這麼一出,心裏立馬也就來氣了。
意清的臉色一點也沒有緩和,他繼續壓低聲音怒吼:「帆兒,你把那個小丫頭逼到跳海,也不怕給意家帶來滅門之災麼?」
「爹地……」意千帆本來下一句就是告訴意清,不是自己而是妹妹意千羽那個任性刁蠻的傢伙逼莫輕言跳海的,但一想到是自己把莫輕言關進了那蛇窟里,自己畢竟脫不了干係,於是話題一轉,語帶譏諷,「呵呵……爹地,你以為這個天底下,人人都像你一樣,懼怕那個遠在天邊的莫老大麼?」
意清頓時怒不可遏:「帆兒,你忘記了,人家是大毒梟黑社會,咱們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憑着自己的本事吃飯!」
「饒是這樣,咱們也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意千帆自打娘胎開始,一向順風順水,驕傲慣了,所以自然對那個大毒梟莫老大不屑一顧,他相信憑着自己過人的智力,有的是收拾對方的辦法,如果他不是為了折磨他的女兒莫輕語,又怎麼會輕易答應跟她結婚?哪知道莫輕語在飛回來和他結婚的路上失蹤了,要不是哪有後來的莫輕言什麼事呀?
「說得倒是輕巧!」意清一向都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很難捉摸,時正時邪,所以立刻連譏帶諷,「你如果不怕,那麼當初為什麼會答應跟人家的女兒結婚?」
「呵呵……我就喜歡人家的白富美,爹地你信不信呀?」意千帆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自然不會把娶莫輕語的真相告訴意清了,這件事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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