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鄉下人的進城生活 房租大降價

    胡氏看見了顧早,忙不迭地甩着手裏的香帕迎了上來,只是笑眯眯看着顧早,卻不說話。

    顧早心知肚明,卻是只對着胡氏叫了聲伯娘,又讓三姐也叫了,這才轉向了胡氏身後的方氏,笑道:「娘,伯娘大老遠地從城南過來,你怎的讓她站在門口說話,叫人瞧見,不是說我們怠慢了伯娘。」

    方氏咂了咂嘴,卻是沒有應聲。

    顧早這才將手中剛買的蘿蔔菘菜都遞給了三姐,牽了胡氏的手,讓到了屋裏。

    「伯娘,這地方窄小,也沒個像樣的坐的地,全家又剛來沒幾天,茶水也未曾備下,委屈你了。」顧早拖了張吃飯坐的小圓杌,讓給了胡氏。

    胡氏哪裏肯坐,只是扭着前前後後將屋裏瞅了一遍,這才咳嗽了聲,瞅着顧早,笑道:「二姐,剛才本是要和你娘說的,只是她聽不進去,我便等了你來。前幾ri你來我鋪子拿這門鑰匙時,不是說妥了租金的嗎?你一走呢,我就把消息遞給了那房主,他是個不急用的,只是他家那娘子昨日卻是找上了門,說是家中短了銀錢要急用,這不才想到了這房租的嘛,雖是個零碎的,頂不了多少用,但好歹也能救個急,我是受人之託,實在是無法,這才一早就出了門到你這裏,你看那房租錢……」

    「伯娘,你不說倒好,這一說倒真是提醒我了。」顧早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作出了一臉苦惱的樣子,「我這兩日不是正忙着去找合適的房子,所以才一直沒有去你鋪子的。你現在來了,倒真是趕巧了,也省得我又要走半個城到你那裏去。」

    「找房子?」胡氏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是啊伯娘,」顧早顯得很是為難,期期艾艾地吭哧了半天,卻是說不出個什麼東西,偷眼見那胡氏急得眼睛都瞪大了,這才仿佛憋急了似地脫口而出:「伯娘,這個房子我家是不租了。今日與有個牙郎說定了明日一道去看房子的,若是妥當,三兩日便要搬走的,到時再按了天數將租錢奉上,煩請伯娘回去與那房主說道說道。」

    胡氏吃驚,又見一邊的方氏那臉抽得似是羊角風的模樣,也沒心情細究,急急問道:「這卻是為何,好好的怎的又不租了?」

    顧早嘆了口氣,這才瞅着胡氏說道:「伯娘,這個房子卻是不乾淨的,住不得人。」

    胡氏跳了起來,眼睛圓睜,口裏已是大聲嚷了起來:「莫不是有那長舌的婦人在你面前搬弄過什麼?這卻是不能聽的,這房子是個吉屋,哪裏來的不乾淨?」

    顧早到了門口朝外看了一圈,這才回來扯住了胡氏,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伯娘,哪裏有什麼人在我面前搬弄過什麼,不過是我自己察覺的。」

    胡氏狐疑地盯了她,卻是不說話,顧早這才又嘆了口氣,抹了下眼睛道:「伯娘,我家住進來的當晚,我這身上的汗毛便都一根根豎了起來,耳朵邊也是有聲音在沙沙的,第二日起來卻是渾身不爽利了。這不過睡了一夜便是如此了,我不放心,便去了街上那黃大仙廟,求了個簽,誰知大仙道是宅邸不淨,陰氣沖煞,久居必定不利,可不正是與我自己相合麼,故此也就忘去了你家,這兩日都忙着尋房子了。」

    胡氏臉色一下子煞白,眼珠子轉了半日,這才呸了一聲,對着顧早陪了笑臉道:「那大仙也是有不靈的時候,哪裏就那麼相信了。不若我回去跟那房主商量下,將房租降為一貫五,你看如何?」

    顧早搖了搖頭,正色道:「伯娘,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大仙的話,總是要聽的,總不能拿自己的xing命玩笑,這屋子若真的不乾淨,等我家也搬了出去,只怕就真的沒人敢租了。」

    「一貫四!」胡氏咬了牙,從齒縫裏擠出了聲音。

    顧早想了下,還是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伯娘,那大仙卻又是說了,若要消災也是有法子的,只要今後時時去它那供個香火油錢的,心誠則靈。我家本就沒幾個錢,若是房租可以壓到一貫,我倒是會和我娘再商量下。這省下的錢其實也不過是從那房主口袋轉到大仙的香火里罷了,我家自己卻是分毫沒得便宜的。」

    胡氏低了頭尋思了半晌,心道老二家這個二姐說得是天花亂墜,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這房子已是傳了凶名,自上次那做醬的逃了之後便空置了半年再也無人敢租卻是真的。自己好容易眼見着可以得個額外錢,現在若是真放跑了這一家,豈不是真的兩手空空?一貫雖是有些少,但總比空置了好。

    這樣想着,那胡氏便已是抬起了頭,頓了腳道:「一貫便一貫,只是一季一付,現在便要給了那前三個月的錢。」

    顧早看着胡氏,笑吟吟道:「伯娘自己可以替人做主?要不要回去再與那房主先通個氣的,免得她又不依了來吵鬧。」

    胡氏臉一紅,所幸抹了胭脂,倒也看不出異狀,乾笑道:「不用,不用,我與她卻是個連襟的姐妹,這小事哪裏還會吵鬧。」


    顧早點了點頭:「如此便好。」說着便看向了方氏。

    方氏早被顧早的一番話給糊弄得迷迷糊糊,只是後面隱隱聽見只用一貫便能租下了,比隔壁沈娘子還要便宜了整整半吊的錢,早就喜得腳底發癢了,不待顧早開口,便已是飛也似地跑進了裏屋,從角落裏扒拉出自己的錢箱,摸出了三貫錢,叮叮噹噹地拎了出來。

    那胡氏正要接過,卻被顧早攔了,早叫青武磨了墨,寫了個字據讓胡氏畫押。

    胡氏有些不滿,心道我還會與你們這窮酸鄉下人糾纏不清?只是看在那錢的份上,終是不情不願地按了指印,這才接了錢收好,哼了一聲,扭頭朝外走去。

    顧早以為她是要走了,正笑眯眯地送到門口,卻不料她突然停在了那醃蘿蔔罈子的面前,回頭對着顧早笑道:「是醃蘿蔔吧?自從進了城,倒是好幾年沒吃過這土玩意了,怪道想念的。」

    顧早啞然失笑,心想今日也算是在她身上啃了塊肉下來,換她幾個蘿蔔吃吃,倒也不虧。當下便叫了三姐拿了個小盆子過來,自己開了封,給她裝了滿滿一盆。

    胡氏接了過來,扯了一個丟進嘴裏嚼了幾下,卻是眼中一亮,顧早忙學了方氏上次的話道:「這卻是晚上要拿去賣的,一家的嘴巴,如今都指望着它了。」

    胡氏撇了撇嘴巴,這才一手端了蘿蔔串,一手提溜着那裝了三貫錢的袋子,扭出了小巷子。

    方氏這才朝她的後背悄悄呸了口,低聲罵道:「嘴尖手長的婆娘,回去吃了噎住你。」

    顧早笑了下,搖了搖頭,招呼了三姐一起又醃起了新的蘿蔔和菘菜,一直忙到了晚間,匆匆扒拉了兩口飯,這才又和三姐青武到了昨夜那老榆樹的邊上。

    昨日不過一樣醃蘿蔔卷,這次卻是那小蘿蔔串和燒酒蘿蔔,攤子支開了沒一會,來買的人便是絡繹不絕,大多是昨夜買過的回頭客,說是帶了回去家中的婆娘老子都贊好吃,只覺不過念癮,這才又過來買。

    三姐昨夜還是有些放不開手腳,今次卻是不用顧早多說,便已是熟門熟路地做起了生意,連那吆喝聲也響亮了許多,兩大盆子的蘿蔔,也是不過半個時辰便賣了個精光,三人早早地便回了家去。

    如此過了幾日,方氏見顧早那醃貨生意已是做上了道,收入雖是不多,但供全家餬口卻是沒問題了,便也歇了催bi她去尋活的念頭。她自己卻也是個做慣了的,從前在東山村里便日日在地里牛爬,現在進了東京,前面幾日的新鮮勁頭過去了,也就尋思着找個活計做,多少得些錢貼補家用。這日午後便顛顛地又去了最近的一家牙儈問,這次卻是有個活。原來正巧有一大戶人家正要招幾個粗使僕婦,做的不過是些掃地洗衣的粗活,包一日兩餐,月錢也有六百,那牙儈見方氏一把力氣,想來主家應會滿意,說好明日帶去先見過那管事的。方氏千恩萬謝地回了家,見了顧早,便把自己尋活計的事情提了下。

    顧早勸道:「娘,你從前也是個辛苦的,如今進了城,有我養你便是了,何必又巴巴地跑去做人家的老媽子,又不缺這幾百文的錢。」

    方氏搖頭不聽,只道東京物價貴,每日裏可以省下自己兩頓口糧,又能得六百錢,做的又不過是洗衣掃地的活,自己便是空着也是白空了。

    顧早見她不聽,知道一時也難勸服她,想想也就由她去了,等過段日子自己把那計劃的事情做起來了,再讓她辭工,想來她也是會願意的,當下隨口問道:「那牙儈可提過是什麼人家?」

    方氏想了下道:「只略略提了下,說是住在鄭門汴河邊的,想來應是個大戶人家。」

    顧早笑道:「那鄭門的地皮可是寸土寸金呢,如今便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住那裏的大戶,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家,只怕掃地洗衣也是有規矩的。」

    方氏呸了一聲:「你老子娘掃地洗衣都半輩子了,如今到了城裏怎地就不會了?」

    顧早笑了下,只是叮囑了她幾句明日去了務必要縮手縮腳一些,方氏不耐煩地應了,三姐卻是已經炒好了兩個菜,一家人這才圍了過來吃晚飯。

    第二日一早,方氏穿了自己最體面的一身衣裳,早早地便去了那牙儈處。顧早卻是取出了自己昨日買來的食材,動手做起了粉糕。她今日做的,卻是從前向她那私房菜師傅學來的馬蹄卷。

    將上白糯米粉四分,粳米粉二分,加了蒸熟去皮核的紅棗、栗子肉末,用開水和成,擀薄了,鋪一層削了皮切碎的馬蹄,捲成春卷的樣子蒸熟了,再在外面撒一層細細的糖霜和松仁,最後用細線從中勒成幾段,馬蹄卷卻是做成了,鬆軟噴香。

    青武知道這是二姐特意做了要拎去給打探自己入學堂用的,所以立在一邊只是看,顧早取了三段出來留給三姐青武和方氏,又叮囑了幾句安生在家,這才拎了食盒,朝那西水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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