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着我幹嘛?」金泰一臉的無辜,「你們才是對蟲洞最熟悉的,我知道個毛線!」
這句話讓霍根從即將爆發的邊緣恢復過來,他陰鬱的臉上表情漸為舒緩,天上正打算把一團火噴向金泰的烏鴉也停止了攻擊,兩個傢伙走到結冰的蟲洞前,細微到不易覺察的精神波動表明他們正在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泰沒有理他們,而是走到那個還在壓縮的大球前,用意念在上面分下了一半,拿在手裏。
隨着他意念的控制,一支手槍出現在手中,金泰甩手扣動扳機。
「啪……」
槍里沒有子彈,也沒有能量,但是裏面射出的圓形彈丸速度不比子彈慢多少,砸在城牆上。
「嘶……」
城牆上先是出現一個凹洞,然後馬上就劇烈地分解開來,弱水十分危險的氣息瀰漫開來。
「嗖……」
被切掉一半的大球馬上趕去滅火。
金泰有些手發抖地看着手中的槍,這種成分到底是什麼鬼?以一定速度發射出去以後就再次破壞了安德里亞之海的成分!
身邊突然傳過來的呼呼喘粗氣聲讓他的思緒中斷,是那兩隻大狼,看到金泰在看它們,居然開始搖尾巴,討好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格魯,」狼臉的鼻子上多了一塊白斑的大傢伙試探着靠過來,用大舌頭舔了一下金泰的手,微弱中帶着些含糊的精神力傳遞進來。
「特魯,」另外一個背上有一道很大傷口的也靠過來,它的賣相就差多了,那道傷口的傷勢曾經看來很重,哪怕癒合以後,上面也沒有再生出毛髮。
「它們是兄弟,」霍根走過來,「實在是太渴了,就喝了一些禁區內的水,結果中毒,你救了它們,它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你。」
「沒有誰的生命是用來保護別人的,除了愛情,」金泰冷漠地回答,「龍威的寵物是不是也是你送給他的?」
「是在很小的時候就送給他的,」霍根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蜀山派45年前有一位弟子偶然與我進行的蟲洞定位產生感應,從那時起,我們的合作就開始了,只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安德里亞之海,我也沒能——」
這裏在十二使徒那裏應該不是秘密,為什麼他們沒有告訴陶潛?金泰有些覺得奇怪。
「查明白了?」壓下心頭的疑問,金泰偏頭看那邊的蟲洞,法比都爾還在繞着蟲洞踱步,試圖找出再次開啟它的辦法。
「應該是魯爾星那邊的儲備用完了,」霍根苦笑,「我們最後一點兒安德里亞之海要用來準備與其他部族的戰爭做儲備,不能一直用來維持蟲洞,」說着,霍根看了一眼法比都爾,那隻大烏鴉停下腳步,混身的羽毛冒出青色的火焰,然後張開嘴,一顆紅色的火球冒出來,身上的火焰圍繞着這顆火球旋轉起來,然後投向空中。
「嘭……」
火焰炸出燦爛的焰火,一個並不算規則的大屏幕出現。
山川,河流,大量的植被枯萎,天上的太陽只能看到一輪桔色的亮光,隨處飄過的白霧下,到處可見累累白骨,地上的河水中沒有一點兒生物的蹤跡,乾淨到幾乎沒有雜質,經過的一隻野牛卻只能無奈地繞開,甚至不敢到近前。
用末日來形容真是一點兒都不過分。
「魯爾星的所有物種進化過程都是利用安德里亞之海,」霍根的話語中頭一次流露出些許的情感,「我們曾經以為它永遠都會存在於我們的星球上,不會枯竭,可是現在——它成了我們的毒藥,我們的催命符,我們預想過我們的世界會走到盡頭的那一天,火山爆發,隕石從天而降,就是沒有想到會是我們無比依賴的生命之源。」
金泰本來很感動的,可是就在他心軟想要做出一些妥協的時候,發現那隻大烏鴉黑漆漆的眼珠露出譏笑的感覺,似乎是在看一場表演一樣,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說吧,你想怎麼辦?」金泰斜睨着他,「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霍根卡住了,吭哧了半天,「我聽說梅琳達與陶潛和十二使徒的合作里提到過由地球科技製造出的蟲洞技術,可以單方面定位。」
「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金泰冷笑,「我跟她也不熟,你自己找她去談吧。」
「我們——」霍根為難地,「因為一些私人恩怨,沒有辦法合作。」
金泰正要獅子大開口,狠宰他一筆的時候,精神力突然探測到一點異常。
「嗚……」兩隻大狼幾乎不分先後地示警。
「哧……」
空中的尖嘯聲幾乎瞬間就掠過不見,一架飛行器留下的尾跡讓還沒有完全散去的雲彩被拉出長長的煙帶。
「幹掉它,我們才有的談,」金泰不僅沒有打算讓母艦去追,反而後退了一大步。
直到此時,金泰才撤去鎧甲,擺明了不打算幫忙,同時也發現,自己的手機震動了有一段時間了,他掏出來看了看。
是李久年發來的信息,六張照片,有四張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車隊和火車,上面是坦克和卡車,車體上都印着報廢字樣,另外兩張就是礦產研究所的空地和樹林,穿着迷彩服的人把卡車停下以後,快步跑開了。
李久年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從今往後,他算是暫時有了一個穩定的貨源。
「滋……」
霍根又在地上畫起了魔法陣,只是這回他是在安德里亞之海的堅冰上畫,所以很快就看到了他的意圖。
一個與剛才的蟲洞一模一樣的傳送陣,只是沒有那種讓人彆扭到想發瘋的正反之力,
法比都爾一頭扎進去,下一秒鐘,兩點鐘方向只剩下一個黑點兒的無人機後面突然崩出一道利閃,本來金泰想着,是不是這架無人機很快就會被法比都爾炸的四分五裂,可他猜錯了。
無人機像踩了急剎車一樣,突然止住,然後一點兒一點兒往後退,接着居然就這麼被吸了進去。
「滋……嘣……」
無人機的尾噴口發出的音爆猛地在金泰耳邊響起,那架無人機居然從這邊的蟲洞內出現。
「啪……」
蟲洞消失的時候仿佛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利刃,把無人機的後半截整齊地切成兩半。
周圍的寒氣馬上就讓無人機的爆炸產生的火焰熄滅,表面也隨即布上了一層霜。
金泰來到近前,心情無比複雜。
水滴狀的結構,上面的標識是他熟識的rh-2,更像是一種諷刺。
在頭部有一個不斷轉動,好像是眼睛的圓形窗口,金泰把自己的大臉亮在那窗口的面前,窗口馬上就停止了轉動,直直地看着他。
冥冥中的感應,金泰似乎能看到這架無人機的操控地點大概在哪裏,他甚至能看到對面有自己熟識的人,正與自己對視。
「我會去找你的,」金泰說,然後一拳打出,護盾在他拳頭上包裹了一層,然後就砸在無人機上。
「砰——」
那個窗口變成了一個洞,裏面的火花噼啪閃了一陣,徹底沉寂下來。
格魯上前好奇地嗅了嗅,然後轉向金泰。
「你知道它從哪兒來?」金泰反倒怔住了。
這隻狼很人性化地點頭。
「該不是要帶着你一路步行追過去吧?」金泰無語。
「你可以用飛船戴它走,到地方它會告訴你,」霍根有點兒擔心自己的表演過火了。
「後面傳送過來的人我希望是可以做到你這種程度的,」金泰冷冷地回了一句,「茲維格爾,我們走!」
「嘩……」
母艦重新從水中浮起,朝着岸上的城堡靠近,傳送光線發射出去的同時,母艦顯現出它的外形。
「嗷嗚……」
兩隻狼蹦起來,來回亂跳,仰天嚎叫,似乎很不安。
金泰笑着拍拍特魯的頭,「別害怕,我們一會兒坐飛船——」
「呱——」法比都爾振動翅膀,飛起老高,霍根則一跺腳,身體化為黑影,落在地上。
再傻也知道不對勁兒了,金泰來不及多想,憑直覺他覺得身上的任何一種東西不會抵抗住即將到來的危險,於是他撲向身邊不遠處正懸浮在空中輕微顫動的由神秘物質組成的大球。
「唰……」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粗大的光柱,黑色的光哪怕是黑夜也沒辦法阻止它顯露猙獰的樣子,剛出現就正中母艦,然後居然發生了折射,循着傳送光線射向金泰原來站着的位置。
「轟……」
母艦發生震天的爆炸,斜斜地朝海里墜去,另一邊金泰也剛好撲在大球上,整個身體融進去的瞬間,後面就發生了爆炸。
「轟隆……」
地上的堅冰被炸成粉,衝擊波把整座用冰搭成的城堡摧毀的一點兒不剩。
天空中,一艘好像鯨魚的飛船顯露出來,緩緩地降低高度,帶着無可戰勝的威勢。
驀地,它的大嘴張開,裏面噴出無數小黑點,飛近了才知道是一艘艘好像雪茄一樣的無人機,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樣的飛行原理,在空中即穩定,又靈活,速度更是讓地球上的噴氣式戰鬥機汗顏。
這些無人機像一隻只兇猛的馬蜂,飛掠而過,在沒有偵測到金泰的存在以後,撲向母艦。
「唰唰唰……」
天空中像是綻放了美麗的焰火,母艦多處被擊中,不時爆發更燦爛的火光。
應急艙門被強行打開,門口簇擁的人還沒來得及跳出來,猛烈的火力就籠罩了那裏,一個又一個人被打的血光四濺,猶如被屠宰的豬。
「啪……」
母艦終於爆發了它最後的瘋狂,碟狀結構上佈滿小光點兒,無差別地向外發散。
「轟轟轟轟……」
外面正猖獗不已的無人機紛紛被擊中,爆出一團火球以後稀里嘩啦地掉進海里,藉此機會,母艦內的人開始緊急撤離,能飛起來的就飛起來,沒有這種能力或者特長不在空中的紛紛跳進海里。
「嘩啦……」
波濤從海面上無故升起,然後朝天上倒灌而去,飛過海面的幾架無人機正撞在上面,隨後這道波浪凍成堅冰。
「轟……」
異能者用自己的方法在求得生存的機會,金泰從大球內露出腦袋,馬上就被幾架無人機重點照顧,連忙縮回大球內。
「嘩……」大球也開始了變化,金泰把它變成了一個海膽,把尖刺發射向天空,無奈速度太慢,被無人機輕鬆躲過。
「嗡……」
因為周圍的堅冰被轟碎,那個被凍住的蟲洞居然重新恢復了運轉,金泰大聲吼道,「快想辦法!不然你們唯一的希望就要掛啦!」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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