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張黑色的大網,悄悄的灑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C市白天繁華的一切,都隨着夜幕的的拉下,沉澱出些許難得的安靜。
路旁落下的枯葉,隨着風沿着馬路時斷時續的滾動。
北風,路燈,偶爾疾駛而過的汽笛聲……
似乎無處不瀰漫着夜的味道。
如黑緞一般的夜空上,高掛着一彎細柳月牙,本就暗淡的夜幕,隨着一層又一層烏雲的聚集,讓人更加難以將這座朦朧的城市看個真切。
而一切的罪惡,卻可以在黑暗中,肆無忌憚的行進着……
遠離都市繁華的郊外,有一座佔地面積約五百平方米的大型別墅。
院內的草坪上,零零散散的亮着幾盞微弱的燈光。
十幾個身穿制服的警衛,手持電棒手電筒,來來回回的在院內搜羅巡視,而那別墅里,卻是一片黑暗,半個警衛也無。
昏暗的大廳里,一道黑影藉由鼻樑上架着的特製紅外線透視眼鏡,身手矯健的躲開紅外線激光,翻身上了二樓。
借着窗外照射進來的朦朧白熾燈光,隱約可見一道修長的身影。
看那被黑色緊身衣包裹住的玲瓏身姿,以及那一頭高高束起的黑色長髮,是女子無疑。
緊貼牆壁,梁以瑄警惕的左右四顧,見四下無人亦沒有紅外線激光後,迅速行至走廊最深處的一扇門前站定。
側耳傾聽門內動靜,她穩定心神,戴着指套的手緩緩扭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一點點,閃身潛了進去。
屋內陳設地形早已摸透,即便這會兒黑燈瞎火,她也很快就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線,依稀可以辨認她身前的東西,是一個小型的保險柜。
伸手按下白天竊聽來的密碼,「嘀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咔嚓——」
保險柜應聲而開,梁以瑄探頭朝里張望,好看的眉頭卻在下一瞬,緊鎖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
她明明聽的很清楚,那樣東西應該就在這裏才對。
思緒微轉,登時明白過來。
中計了!
「該死!」
梁以瑄低咒一聲,清脆如鈴的甜美嗓音,着實讓人無法將先前那身手矯健的幹練女子與之聯繫起來。
轉身準備遁逃,屋內卻突然燈光大亮,一群黑衣男子自門外衝進來,齊刷刷的將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屋內的她。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冷兵器,她心裏咯噔一聲,陡然一沉,卻並不顯得慌張。
眼波左右流轉,正想着如何脫身,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黑衣男子們卻突然讓開了一條道。
一個滿頭白髮,卻依舊精神抖擻的老頭自人堆後走出,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男子。
視線被擋住,她看不清那人的樣貌,眼前境況,也容不得她看個清楚。
「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梁以瑄緊盯着眼前的老頭,皮笑肉不笑。
矍鑠的眸子閃爍精光,老頭冷笑一聲,「呵……都這種時候了,梁小姐倒是冷靜啊,果然不愧為……」
話到此處,他停住了,嘴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聞言,她也不打算再裝下去,挑眉道:「所以,你就設下了今天這個局,故意引我上鈎?」
「不,其實我並不想這麼早就打草驚蛇,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我這笨孫兒,認清楚一件事。」
眯起周遭長滿皺紋的眼眸,老頭語氣里,儘是諷刺。
想他縱橫黑白兩道幾十年,閱人無數,到頭來,自個兒的孫子卻識人不清,還偏偏總是袒護眼前這居心不良的女人,這要傳出去,豈不會笑掉別人的門牙?
越想越覺惱人,老頭恨鐵不成鋼的沉聲道:「阿寒,現在你就來看看,這個你一心想娶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聞言,梁以瑄渾身一震,怔怔的看了過去……
自老頭身後慢慢走出的年輕男子,讓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面不改色的她,竟頭一遭心慌了。
「原來,你真的……」親啟薄唇,男子喉頭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相信她,由始至終都相信她不會騙他。
卻沒想到,打從喜歡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騙他了。
凝視着那雙幽深的黑眸,梁以瑄眼中閃過了一抹慌亂。
不忍再看他眼底受傷的神情,她當即撇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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