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起得太晚,陳默沒吃早飯就去上學了,差一點遲到。
不過,上課的時候肚子可不聽話,不時發出咕咕的聲音。陳默想快點下課。
每個當過學生的人應該都有這樣的經歷,當你專註上課的時候,感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當你想它快點結束的時候,時間好像走的比平時還要慢很多。
陳默望眼欲穿的看着時鐘,終於等到它走到了八點三十分,可是,下課鈴聲沒有響起。
「搞什麼?」
陳默的不耐煩表現在他的臉上,然後,當他打算趴下來休息一會的時候,盼了一整節課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
第一節和第二節下課時間的小賣部肯定是最擁擠的時候,因為每天早上都有空着肚子來上課的人,陳默雖然跑的很快,但其他人更快,當他還在想買什麼東西墊補的時候,又湧進了一大批人。
最終,他在騷亂中拿了一顆粽子。
吃完以後,陳默發誓,他再也不會在學校買粽子,名曰肉粽,實際上一丁點的肉也沒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些雞蛋黃。
雖然是如此不堪,但飢不擇食的陳默還是吃掉了它。
吃完以後,他剛準備回教室,卻發現有一大群人堵在教室門口。
然後,他的同桌吳青被人從裏面叫了出來,水雞上去跟他說話。說了幾句,水雞忽然掄起拳頭打在他的胸口,然後不知道是誰將外套蓋在吳青的頭上,緊接着,一大群人圍着他拳打腳踢。
吳青握緊拳頭,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用力朝前方揮拳,結果歪打正着的打在水雞的臉頰上。
這一下可揍得結結實實,水雞咬牙切齒,拉着吳青將他推到一旁的廁所門口,一個人衝上去與吳青單挑。
雖然說是單挑,但吳青不敢再揮拳,只是伸手去擋水雞的拳頭。
「不行…這樣子不行……」
陳默他沒有直接上去勸架,如果他貿然這麼做,說不定人家會連他一起打。
他跑到了年段室,找到班主任,「老師,我們班有人在打架,您快去看看吧。」
「是嗎?」班主任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快步邁出年段室。
不過,當班主任出現的時候,人已經散了,吳青沒有大礙。反倒是水雞被吳青打的那一拳,直接在他的臉上打出了一塊青色的小包。
雖然是他先招惹吳青的,但這仇算是結下了。
「他們為什麼打你?」
上課時,陳默問吳青。
「不知道。」
吳青對這件事顯然不想多說什麼。
陳默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就此結束。
今天下午的第三節課,本來要上地理課,但是漳縣的公安局派人過來要向全校演講交通安全防範知識,所以學校要求各年段都來操場集中。
這樣的演講每年都有一次,這是陳默以後才知道的。
因為要到操場,所以要搬椅子下去,陳默把椅子搬下去後,突然有些口渴,想喝點水。
「水雞,現在那小子還在教室。」
「我拿點傢伙,你去廁所等我。」
陳默偶然聽到了水雞和其他班級的人講話。
陳默走的很快,當他來到教室,果然看到吳青坐在那和女同學聊天。虧他還有這樣的興致…陳默有些無語,不知道要怎麼說。
甚至還在想別管他算了。喝了口水,陳默想直接走,最後還是回頭說:「對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好像聽到水雞要來收拾你,你趕緊走吧,他們估計在拿傢伙,或者已經在路上了。」
陳默說的很快。
陳默不知道他是不是聽明白了自己的話,吳青一點反應也沒有。
陳默覺得自己可以做的都已經做了,於是走出教室,剛好看到水雞和一個染着黃頭髮看起來像和他同年段的男生一起走來。
與他們擦肩而過,陳默停下腳步,在他們進去後,偷偷來到窗戶旁。
從窗戶外面他看到,水雞拿着一根鐵棍滿教室追着吳青,而跟水雞一起來的那個男生,從角落拿起一把掃把,迅速朝吳青的背後甩了過去。
教室里的那個女生早就被嚇呆了,陳默咬了咬牙,他真不想再去找班主任,誰叫吳青剛才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班主任向班級這邊走來。
陳默急忙把教室的門打開,說道:「別打了,班主任來了!」
水雞收起棍子,用手指着吳青,「有種你跟老師說看看!」
陳默看着狼狽的吳青,也不知該說什麼,自己之前已經說了那麼清楚了,「你剛才為什麼不跑?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你說話太快,我沒反應過來。」吳青說。
我去!陳默搖了搖頭,然後,班主任的聲音如雷霆般響起。
「你們兩個!還不去操場!」
「老師,吳青受傷了。」
吳青想起水雞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剛要否認,陳默擋在他面前,「這事遲早要解決,你總不能以後每天都要小心被他揍吧?」
「可是…老師能相信我的話嗎?」
陳默偷偷的鄙視了一下吳青的智商,將他的外套拉了起來,露出了白色的**,他的後背被大量的血跡沾到。
班主任看到吳青的狀況,讓陳默自己操場去聽演講,然後他帶着吳青去醫務室看看,最後估計還要問他事情的經過。
吳青說了什麼,陳默不知道,但是在公安局領導演講的過程中,水雞被班主任叫去了。
陳默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愛管閒事了,先是幫王珏提了水,現在又連續救了吳青兩次。
難道是陸小鳳看的太多的緣故?陳默心想。
此後,陳默沒有看到吳青和水雞再發生衝突,由始至終,水雞為何要收拾吳青,陳默完全不知道。
來自公安局的領導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終於說完了交通安全防患知識,陳默把椅子扛在肩上,坐在樹下的石凳子等人少一點再走。
「打球不?」向龍今天穿着一身嶄新的運動裝備。
「你們先打,我等會就來。」
「快點啊!」
眼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陳默站了起來,回過頭,差點被嚇到。
「你怎麼在這?」
王珏可憐兮兮的看着陳默,「我被同桌拋棄了,居然要我這麼一個弱女子把椅子帶回教室,你說……」
傻瓜也聽出她的意思了。
陳默無奈的伸出手,王珏喜笑顏開,「你真是個好人!」
陳默兩隻手各抓着一張椅子,邊走邊想,嗯,看起來是時候考慮下能不能把名字改成陳雷鋒的了。
「陳默,你小學讀的是哪所學校?」
「實小。」
「真的嗎?那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每天都在球場打球。」
「原來是這樣,那你待會打球嗎?」
「嗯。」
回到教室,把椅子擺放好,王珏拿起書包,「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嗯。」
陳默點了點頭,背起書包就要去球場,然後又被王珏叫住了。
王珏說:「陳默,你怎麼不跟我說再見?」「哈?」陳默一怔,用一種不太情願的口吻說,「拜…拜,不,不對,再見。」
「明天見!」
……
打了會球,出了點汗,陳默回到家,他的媽媽已經在準備晚飯,小白看到陳默也熱情的搖着尾巴。
陳默蹲下身摸了摸它,「媽,晚飯弄好了沒有。」
「還沒呢,你爸今晚要回來吃。」
說到父親,在陳默的記憶里,他除了把自己創造出來,給了自己優秀的運動天賦,送給自己籃球,就沒有別的讓他願意去對母親那樣對待他。
吃喝嫖賭,除了第三樣,他都全了,沒有第三樣還是母親的威懾力足夠強的情況下。
門外,一個中年男人哼着不着調的曲子,陳默知道,那個讓他感覺很複雜的男人回來了。
陳默好像沒看到他一樣,繼續逗着小白。
「我吃飽了。」
「怎麼才吃了一碗?」
「沒胃口。」
「那也得吃啊。」
「餓了晚點再吃吧,我回房間了。」
陳默已經不適應飯桌上多出個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把自己悶在被窩裏。
很久以後,當有人問陳默的父親與陳默的關係如何,陳默的父親只回答了一句話。
「從小到大,他叫我爸爸的次數不超過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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