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2226
這是防盜,我最近作息晝伏夜出了嘛,所以對我來說,我這就是起床沒多久就準備更新了,實在是勤奮得沒邊了,但具體你們幾點能看上,主要還是要看今年小麥的收成
「喂,我和你商量個事兒,行嗎?」
林三酒盤膝坐在船里沉思了幾分鐘,忽然揚聲問道。詞字閣http://m.cizige.com
經過好一會兒的搜索以後,她從中年紳士身上翻出來的東西,此時都在腳踏船里堆成了一小堆。她原本以為菲比恩的東西應該不少,但出乎意料地,她一共只找出了九件特殊物品——或許他也把不少東西都掉進了湖裏。
然而這樣一來,在副本扣完了菲比恩的租金以後,他身上只剩下參考資料】可以抵扣她的租金了,對她而言根本毫無幫助。
林三酒決定試一試這個有點兒異想天開的辦法——這也是她唯一一個辦法了。
「什麼事?」或許是因為副本里只剩下一個人了,喇叭的態度也鬆散了不少。
「這個現在不屬於你,」林三酒點了點參考資料】,謹慎地說:「那我能不能用它把我交上去的抵押物替換一個出來?」
「替換一個?」
「對,我把這個給你,你把我的一個特殊物品還給我。你手上的抵押品數量還是沒有變嘛。」
說這句話時,林三酒的嘴巴里因為緊張而又干又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游湖副本比受了大洪水影響的副本還要不合常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邊給人留下全員通關希望、又一邊以各種規則手段逼迫全員團滅的副本,仿佛是仁慈和殘酷的極致混合體。
如果副本否決了她的提議,情況可就棘手了。
「……唔,但這也不是你的東西嘛……」喇叭里似乎有些猶疑。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一隊的,理所應當互通有無嗎?」只要它沒有徹底否決,林三酒就不會放棄:「我用隊友的一件東西來替換我的,你也沒有損失呀。」
喇叭中一時沒出聲。
「這樣吧,」林三酒狠着心一咬牙,「你同意的話,我退船時就多付你一個特殊物品作租金。」
「啊,」喇叭里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你不用多付我租金,我也會同意的……不過既然你這麼熱情,我就不拒絕你的心意了吧。」
暗罵了一句,她將九件物品都扔進了水裏——「給你,」她喊了一聲。
「你的物品不都落進湖裏去了嗎?」副本喇叭高高興興地問道,「你就算替換出來了一件也沒用啊,難道你要踩船回去撈嗎?」
「這你就不必操心了。」林三酒沒好氣地把特殊物品名稱告訴了它,「快點把它給我替換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下去,不遠處的湖水裏就勐然「嘩啦」一響——林三酒回頭一看,立即面色一亮;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沒出岔子!
她低聲咕噥了一句「對不住了」,伸手把菲比恩的屍體拖進了湖裏,隨即她拽着那艘染得血紅的腳踏船,吃力地轉過方向,朝水聲傳來的地方拼命踩去。
特殊物品是淹不死的,哪怕它看上去再像一個人。
重新恢復了智能的畫師,此時在水面上起起伏伏、一口接一口地嗆水;他叫不出來,眼睛通紅,看上去痛苦得要命,卻偏偏不往下沉。
「好啦,」林三酒欣慰得像是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老友,「上來吧!」
畫師是個沒法裝進袋子裏的特殊物品,在一開始扁平世界】被收走以後,她就只能把他扔在出發點。水面雖然越漲越高,畫師卻一直只愣愣站在原地,眼看着被水面逐漸吞噬了身體——直到抵押了所有特殊物品以後,林三酒就再也看不見他了;想必是因為失去了「效用」,他也和其他東西一樣都沉了底。
現在,她總算把他找回來了!
眼看着濕漉漉的畫師手腳並用地往船上爬,她也在心中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拽着另一艘船,朝退船點踩了回去。畫師身上依然背着畫布、框架和筆筒,看上去連一管顏料都沒少;他一跤跌坐在血窪中,茫然地看着隔壁船上的林三酒。
他正等待着她的作畫命令。
「我知道腳踏船里空間很小,」林三酒好聲安慰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畫一幅風景畫……敵人?噢,我的敵人是水……對,不要畫湖水。」
猶豫了幾秒,她又趕緊加了一句:「你要是看見水中有屍體,務必把屍體畫上。反正除了水,其他的東西都要留在湖底原地,能做到嗎?」
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一幅沒有湖的湖景。
畫師半張着嘴,一會兒看看湖面,一會兒看看自己展開的畫布——好在他似乎也習慣了林三酒淨要求他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歪頭想了一會兒,總算調好顏料,蘸飽了筆,滿面為難地開始作畫了。
筆尖唰唰擦過畫布的每一秒,都讓林三酒加倍地坐立難安、忐忑焦急。一切都是她的猜想,處處都有可能出意外;假如畫師這一招行不通,她就只能再試試替換出另一個物品了……
「嗒」地一聲,畫師撂了筆。
林三酒渾身一震,急忙抬頭去看他的畫布;然而不等她看清楚,身下忽然重重一抖,隨即就被掀了個頭下腳上。視野傾倒了,被沖向高空的一陣高高水幕給遮蔽成了一片昏暗——不知多少噸的湖水全部被卷了起來,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條聲勢驚人的水龍,以震耳欲聾的呼嘯之勢沖向了那一塊小小的畫布。
腳踏船下驟然空了,她來不及抬頭看畫師,就感覺自己連着船一起朝湖底摔了下去——她一顆心都差點從喉嚨里撲出來,立即緊緊閉上雙眼,直到一陣沉沉的衝擊勐地從湖底地面中撲出來、吞卷了她,震得她渾身骨架都在皮囊中搖晃。
有那麼好幾秒的工夫,她被摔得七葷八素,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望着湖底泥不斷眨眼,試圖重新看清楚一切。
抱着畫布的畫師「啪嘰」一聲落在旁邊,濺了她一身泥點,讓她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她跌得不遠,那條長木台就在她的身旁。湖水空了以後,台子底下一根根的支柱都露在了空氣里。
林三酒忍着渾身劇痛,手忙腳亂地從船里爬了出來,回頭掃了一眼。她的腳踏船上裂開了長長一條縫,槳片散碎了一地,看樣子不太可能再次從水裏浮起來了。菲比恩的船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好在它起碼還是完整的一隻船;一會兒把它從水裏拖出來的時候,應該不至於散了架。
不管怎麼說,現在後悔也晚了,她必須抓緊時間——
林三酒一把脫掉了上衣,用它將腳踏船系在了木台下的支柱上,隨即踩着湖泥朝遠處走了幾步。海草般叢生的胖大屍體,在湖水消失以後現在散落得到處都是,像是一頭頭擱淺困在沙灘上的鯨魚;她對腳踏船碎片、垃圾、衣物視而不見,只拼命掀開了幾具被泡得稀鬆腫泡的屍體。
菲比恩不是唯一一死在這裏的人,如果他身上還有沒被當成租金扣掉的特殊物品,那麼其他屍體上肯定也有!
「喂!」喇叭里的聲音勐地響了起來:「你放我湖水幹什麼!」
果然,副本一定不會允許這種能改變進化者根本處境的情況發生——而且這一次,它恐怕不會慢吞吞地等上三十多分鐘才把湖水重新注滿了。
林三酒知道時間緊急,手上又加快了速度。她在十幾米遠的地方找到了一隻膠袋,一一拍打搜尋着每一個可能藏了特殊物品的地方;伴隨着不知從何響起的遙遙水聲,湖泥的窪陷之中漸漸再一次泛起了水光。
現在水還很淺,甚至尚未沒過腳面;但是天知道她還有多長時間!
林三酒把一隻黃銅小鳥塞進袋子裏,回頭朝畫師喊道:「你也幫忙找找特殊物品!」
畫師抱着畫布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一臉茫然。
林三酒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他畢竟是特殊物品,唯一一件會做的事就是作畫,她本來也沒有抱多少希望;她低下頭翻找屍體,頭也不回地命令他:「你要是不會撿東西,就去木台子上等我,別跟着我到處跑。水馬上就要升起來了,我可不想一會兒拖着你在水裏跑。」
這個命令畫師倒是聽懂了,抬腳就朝木台子跑了過去,濺得她後背上全是泥點;沒過一會兒,她回頭一看,畫師已經在抓着木台子努力地往上爬了。
一片橘黃樹葉、一把螺絲刀、依然裝得滿滿的咖啡杯、白玉質地的小佛像、一張沒被水泡爛的廣告宣傳單……林三酒一邊搜尋着看上去像是特殊物品的東西,一邊時刻注意着自己和木台之間的距離——在這片佔地廣袤的湖中,也不知道曾經死了多少個進化者,在其他方向上還有無數的雜物和屍體堆積如山,但她卻沒有時間和機會了。
湖水正以一種幾乎像是憤怒的速度在急速上漲;她還沒收集到多少東西,水就已經漫到了腰間——在幾十秒之前她還能勉強看清湖底,現在卻連哪裏有特殊物品都辨別不出來了。再不趕緊爬上木台就來不及了,林三酒當下將膠袋一系,在水中大步大步、跌跌撞撞地朝前沖了出去。
「我退船!」
……當她好不容易拖着重逾千斤的身體爬上了木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連呼吸都浸了水,濕沉沉地,每一下都叫胸腔隱隱作痛。
「我……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水了,」她躺在木台上,望着天空呼哧呼哧地說。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她。
林三酒閉了閉眼睛,一顆心漸漸沉進了昏暗的絕望之中。她儘可能地把附近都找遍了,也只找到了六件物品,其中尚未被當作租金扣掉的還不知道有幾個。
再讓畫師故技重施一次也沒有多大意義了——因為副本在短短几分鐘內就會重新注滿湖水,這就意味着她不能離開木台太遠,頂多只能把搜索過的地方再搜索一次。
沉沉地嘆了口氣,她拖着酸痛發重的身體坐了起來,胳膊上肌肉都在發抖。靠着這具普通人的身體,她接下來還得想辦法把腳踏船拉出水面,把它退還給副本;但這與付租金一比,根本算不上痛苦……
輕輕地,她肩膀上被手指頭點了幾下。林三酒一回頭,差點被畫師那張近在眼前、放大了的臉給嚇了一跳。他一向發不出聲音、什麼也不能說,但此時在那雙黑眼睛裏,卻似乎藏着什麼訊息一般,亮亮地望着她。
「……怎麼了?」林三酒苦笑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難道你剛才找到了很多特殊物品?你不是除了作畫,什麼也不乾的嗎?」
畫師朝她眨了眨眼,抬起手,指向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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