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長劍輕顫,濃郁的雷煞之力聚集成淺紫色的薄霧,像是一場細細弱弱的雨,無聲無息,卻帶着驚人的煞氣。
葉清月周身壓力陡增,那煞氣如有實質,像萬千鎖鏈,密密的向着身邊蔓延。她立即撐起一層薄薄的靈力護盾,掌心長劍如飄萍,身子輕盈如飛絮,在一道道紫色的霧氣里翩躚穿梭。
淺紫色的霧氣層層變幻,卻總是與白衣的葉清月隔着一寸,奈何不得她。
天樞殿,淺綠色裙裝的美麗女修驚訝的揚了揚柳眉道:「楊花颺雪,柳絮迴風,這是---風之劍意?瀟湘劍法果然了得,不愧是有數的天階功法。可惜了,若是那丫頭修為再高一些,定然是能勝的。」
她有些惋惜,葉清月劍意雖然精妙,也還是改不了只能躲躲閃閃的局面。不能進攻,便是閃避的功法再好,也是無用。
雲松子眯了眯眼:「功法品階越是高,往往越難修煉。能在這個年紀修煉出到這般程度,就是贏不了,也很是不錯了。咦?不對。那丫頭可不止是在閃躲,她好像是在---佈陣?掌門,你家那個小弟子,怕是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嘍!」
掌門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並無擔心之色:「無妨,小徒也不是沒有後手!」
雲松子悠悠一笑:「那可不一定。」
就在這時,擂台之上,異變陡生。
葉清月人在半空身子斜斜後仰,凌空一折,成一條直線,避開攔腰而來的一縷淺紫色煙氣。左掌輕抬,周耀祖身側忽然竄出無數荊棘。那些荊棘還沒能靠近周耀祖,就被凜冽森然的紫色霧氣絞成飛灰。
葉清月並不着急,她並沒有指望着一擊奏效。手腕斜翻,扔出一疊土系符籙。
一道道土堆零散堆在周耀祖腳下,阻隔住了無堅不摧的紫色霧氣。
周耀祖不慌不忙的輕輕躍起,同時左手一招,但見落雷滾滾,在擂台之上炸開。
好一手落雷術!
掌門眼底露出滿意之色,真是個好苗子!
台上,厚厚的土層炸開,四散紛飛,可同時,土堆之下,三尺余高的荊棘已然形成大陣,那些濃郁的雷煞之力居然奈何不得那些紫黑色的荊棘,被源源不斷的鎖死在大陣中。
「這是---九幽鎖煞陣?這等冷僻的陣法居然還有人會?雲師兄,果然還是你看得明白。若我沒有看錯,那成陣的荊棘,應該是九陰藤吧!可九陰藤固然是陰寒植物,也不應該扛得住這般兇猛的雷煞之力才是!」慕陽老祖道。
雲松子哈哈一笑,慢悠悠道:「可不就是九陰藤嗎!九陰藤雖然扛不住雷煞之力,九幽鎖煞陣卻不然。它是將雷煞之力化為己用,借力打力。雷煞之氣性屬陽剛,九陰藤則是性屬陰寒,兩者相生相剋。故而,九陰藤常常作為觀賞花木種在擺放兵器或者是平素習武的場所附近。這九陰藤吶,能用在此處,也是應景了!」
紅衣少年被困在陣中,他嘗試着用雷煞之力和自身靈力沖開陣法,嘗試之下,也發覺到,自己輸出的靈力和操縱的煞氣一靠近那些荊棘,就不自主的流失。
葉清月見狀,微微放下心來,那少年自身的靈力已經與雷煞之力糾集在一起,陣法不僅僅困住了紫霄劍自帶的雷煞之力,也困阻了劍主本身。
不過,她匆匆佈下的陣法並不完善,功效有限,還得繼續加固才行。素手輕揚,一根根荊棘在之前的大陣之外破土而出。
紅衣少年不再糾纏那些紫黑色的藤條,而是靜靜盤坐在大陣中央。紫色的長劍靜靜浮在他的身前,一團團淺紫色的霧氣紛紛繚繞在身側,越來越濃郁。
這時候,端看是葉清月搶先將陣法加固好,還是紅衣的周耀祖率先破陣而出了。
天樞殿內,一個青衣的男修悄聲道:「有道是一力破萬法,師兄,你懂陣法,依你看。這周耀祖是要聚攏煞氣,一舉破陣麼?」
「似乎有這個意思吧?咱們且看着吧!這鍊氣期弟子的比試,竟也能這般精彩,倒真是難得了。進退有度,心思靈巧,不管結果如何,兩個人都不算輸了比試了!」他身邊,一個白衣羽扇的男子感嘆道。
那青衣亦道:「能得師兄你這般評價,兩個小傢伙怎麼都算不錯了!哎,你瞧,這邊,這兩個築基期女修也有些意思。」
另一面玉鏡里,一個黃衣少女正與一名紅衣女修打得熱鬧。
那紅衣女修生得妖嬈,一條火紅色的長鞭如靈蛇出水,來來去去好不熱鬧。而黃衣女子手裏則是一把黃色綴花折傘,傘柄握在掌心,傘面滴溜溜轉個不停,紅鞭如雨落,折傘舞翩躚。
紅衣女修的修為明顯高於黃衣女子,幾十招後,黃色折傘漸漸力不從心,轉動越來越遲緩,那黃衣女子幾乎是被紅衣女修壓着打。
黃衣女子雖然躲得狼狽不堪,衣袖上也有幾處擦傷,但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步法雖然略有凌亂,卻始終沒什麼大的紕漏。
百餘招後,黃衣少女不敵,折傘脫手而飛,自是認輸。
意料之中的結果。
「那黃衣服的小姑娘,雖有敗像,但躲閃間一直從從容容,似乎還留有餘地,不至於此才是。難道是,要保存實力?」不過,青衣男修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不再提起。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引起了眾多人的側目。
「不好,快,景嵐,安排兩個人跟我去看看。」掌門招呼了近身的兩個弟子一聲,向幾位前輩告了一聲罪,匆匆起身。
卻是那玉鏡之中,擂台之上,周耀祖終於將雷煞之力凝成一個圓球,狠狠的擲了出去。周耀祖雖然破陣而出,可那大陣也不是好相與的,巨大的靈力激盪超出了擂台的承受力,使得擂台忽然炸開。
紫色的煙霧漫漫,隱約之中,現場一片凌亂。
葉清月怎麼也想不明白,擂台怎麼會突然爆炸。她佈下的陣法,單純來講,可沒有這麼大的威力。可她來不及仔細考慮,就人事不知的昏迷了過去。
「清月師妹,你醒了!」
葉清月迷茫的睜開眼睛,接着就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骨像是被拆過一遍一般,鈍鈍生疼。
「清微師姐……呃,師叔?」葉清月的嗓音有些沙啞,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葉清微。她也築基了,這倒是不令人意外。
葉清微扶着葉清月靠在床頭,又斟了一杯茶,送到葉清月嘴邊:「我在家裏行四,清月妹妹若不嫌棄,還是稱我一聲姐姐吧!對了,月妹妹可是好些了?你可是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還好,輕揚真人過來看過,沒傷到根基,養一陣子就能好了。」
這時,托着玉碗的可雲輕輕走進房間,她將玉碗放在桌子上,從葉清微手裏接過茶盞,驚喜道:「小姐,您醒了!清微小姐,讓可雲來吧!」
葉清月費力的抬了抬手,腕骨間傳來的刺痛使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就着茶盞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問道:「清微姐姐,那一日,後來怎麼樣了?」
葉清微道:「那一日,我也不在現場,後來聽說,當時,擂台破壞嚴重,周邊的弟子也傷了好多。掌門和殷真人、景嵐真人都親自過去處理此事了,就連那天的門派大比也暫停下來。和你交手的周師侄,似乎傷得比你還要嚴重。這兩天,也沒聽說什麼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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