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晴。
這一天,閉關數日的玉錦等人都出關了。
張元是第一個出關的,他如今已經突破了築基期中期,成為築基期後期的修士。雖說有小半是憑藉了破障丹之功,但若是運氣好的話,還是有希望在五十年內結丹,將壽元延長到五百年。
程秋是第二個,他的突破水到渠成,成功轉變為築基期中期的修士。
但玉錦的突破卻沒有成功。她的修為已然進益到初期巔峰,卻依舊差一線才能突破。
葉清宸看過之後,並未有什麼滿意或者不滿意的態度,只是吩咐他們,可以放下千葉劍法,專心修煉他挑出來的功法了。
玉錦沒能突破成功,卻是在清月意料之外了。
修為突破,需要心境、靈力以及身體條件三位一體的達到巔峰才能水到渠成。玉錦閉關前,這幾項基本上已經合乎條件了。
「天資尚好,只是有些着急了,且沉澱下心思,慢慢來就好。」葉清宸對玉錦道。
聽見葉清宸這般說,玉錦的臉色漸漸平和下來,退了出去。
「她……不會是遇上心魔了吧?」清月問。
「十之**吧!」葉清宸道。
「你早就猜到了?」清月問。「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呢?」
對於心魔,有許多法子都能克制。比如,清月身上常年佩戴的萬年清心木,有些偏門丹藥也有這個效果。他對於程秋,連萬金難求的護魄丹和定魂丹都用了,不至於吝嗇這一點兒付出。
但葉清宸只淡淡道:「這種事情,還是得她自己想明白才是。」
「壓制的越狠了,之後的反彈才會更厲害。」
清月道:「你是說,克制心魔的東西,並不能根除心魔,只會讓它越種越深。所以,反而不如不用?」
「嗯。」葉清宸道,「若是有朝一日,她自己就想明白了。到時候,自己受過的折磨越多,得益也就越大。」
「就不怕她等不到那時候,就徹底沒了鬥志麼?」清月反駁道。
「不會。」葉清宸望了望門外,晴空萬里。不見一絲雲翳,微微笑道,「不會太久了!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
清月眼中透出詢問的意思來。
葉清宸卻不願意說下去了,用符筆在紙張上勾勒了一筆,道:「我要開始煉製試煉塔了,這一個月,山上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這是不是……太匆忙了些?」清月問。
「不忙。」葉清宸道。「青涯試劍會上的比試,也不止單單是靠實力取勝的。到時候,符籙、法器、秘術等諸多手段都能有用武之地。就算他們實力不濟,我也總有法子讓他們取勝的。」
「這話也對。」清月想了想道,鬥法,從來就不是一件可以完全公平的事情。
之後,葉清宸喊來了這飛來峰上相關人等,將自己閉關的事情吩咐下去後,便在眾人忐忑不安的神情中自顧自離去了。
清月勉強接下了這個代峰主的名號。
還好,葉清宸坐鎮在飛來峰不過一個月。但此人的威信已經牢牢樹立了起來。不拘是程秋、玉錦還是圓滑的張元,都對他心存敬畏,對他的命令也無異議。
飛來峰上人少,事情也少。
除了幾個核心築基期弟子。也只有幾十名來做任務的弟子住在飛來峰上。
這些弟子都是鍊氣期修為,年紀不大,平日裏是張元在照看。
所謂照看,就是說,這些弟子名義上算是飛來峰的弟子,平日裏修行上有疑難之處。便可以去問張元。
俗話說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管山下的流言怎麼傳,峰主的為人這些人卻是也看得真切。
飛來峰上安靜,靈氣條件好。這些人雖然是外門或者雜役弟子,但有些待遇卻能直追受門派重視的親傳弟子。
這些人也不是不能下山的。雖說峰主早就出了封山令,但也只是出入管得嚴了些。這樣,一來二去,飛來峰上的一些真實情況就開始流傳開來。
比如,山上的靈氣濃度出乎意料的高,比如,山上的居住條件好,比如,峰主其實是個很和善的人等等。
但凡是好東西,遲早都要被人爭搶。
於是乎,很快,張元就找上門來了。
「你是說,有人求你引薦,也想來這飛來峰?」清月有些哭笑不得到。
「可不是。」張元道,「我前些日子下山,有人聽見了風聲,就來跟我打聽這邊的情況。」
「且等等吧。」清月道,「我們也不是在收人上沒有一點下限的。就說峰主閉關,一切等峰主出關再說。若是還有不死心的,就說青涯試劍會之後,飛來峰會大量添置人手,一定會給個交代。」
「您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青涯試劍會上先聲奪人?」張元眼睛一亮道。
「青涯論劍會,是專門為築基期修士一較長短提供的一個平台,分為三組比試,分別是築基期初期、中期和後期三組。」清月道,「如今這山上,可雲和玉錦是初期,我與程秋是中期,你是後期修為,不是正好可以一試?」
「我……」張元一愣,「我怎麼也參加,這隻怕是……」
「為何不行?」清月笑問道,「時間上是匆忙了些,但總是有辦法的,不是麼?」
「這……我一定盡力!」張元想了想自己這些日子的進步,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為過。到時候,也許就真有一拼之力呢!
自己都這把年紀了,趕上這麼好的機會,就得好好把握,不是麼?說不定,他真的有結成金丹的那一天呢。
「如此就好。」清月道,「你先放下手邊的事情,這些日子專心修煉,雜役弟子那邊,我先替你看着。」
張元應下了。清月卻是忙了起來。
每日白天,其他人修煉,她就到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附近,一個名為春輝堂的地方坐着。
鍊氣期的弟子偶有疑難,就會來這裏請教。
晚上的時候,便是跟人試招。
她的手段沒有葉清宸那般凌厲,但卻是他教出來的,自然也不是好相與的。一來二去,也憑着實力,得了幾人的認可。
程秋和張元比起先前,明顯是脫胎換骨了,玉錦依舊是悶悶的,看來,突破失敗帶給她的影響依舊還在。
這其實是個很要強的女修。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風言風語裏挺立了這麼多年。
可是,她似乎將自己逼迫得太緊了。就像是一張繃緊的弦,反而容易失了準頭。
這一日,清月與她試招時,玉錦忽然就隱隱失控。
手裏的劍忽然就像是沒了理智一般,不管不顧的直直刺了過來。
清月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手上劍光一厲,將人摔在了地上。
「你們先出去吧!」她對旁邊人道。
程秋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還是與其他人走了出去。
清月抬手封住了玉錦的靈力,單掌抵住了她的靈台處,送過去些微靈力,安撫了一下她險些失控的真氣,問:「那個人是誰?」
「什麼人?」玉錦終於平靜了下來,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道。
「把你害成這副模樣的人!」
「他……對不住。」玉錦低聲道,忽然低低啜泣了起來,「我會殺了他的,一定會的,總有這麼一天。」
「你知道就好。」清月停了一會兒,道,「你不用這樣着急,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剩下的幾年。」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微微笑了笑,「也許,根本就不必等上幾年。」
心中的情緒發泄了出來,心中便會暢快許多。清月其實不怎麼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人,於是,她就只好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真正堅強的人,從來不需要安慰和憐憫。
若是葉清宸,他大約也不會安慰人。只會用血淋淋的事實,將人逼到不得不爆發的境地,然後,在那人爆發後,給她新生。
此時所謂:不破不立。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了幾天,木二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關於嘉陵如玉和白珍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個一乾二淨。
「白珍遞過來消息,他們打算對守一真君出手。」
「守一真君,這個人,如何?」清月問。
木二道:「護短,心性不好,狹隘,嫉恨賢才。」
「那就由着他們鬧吧!」清月道,「之前你家公子怎麼吩咐的,你就怎麼做吧!把人盯緊了就好,不要漏了風聲。」
木二應下,退了出去。
十二月初。
守一真君的流雲峰今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無他,嘉陵如玉帶着身邊的白家兄妹,沒有住在掌門所在的主峰,反而住在了流雲峰上。
這是個很微妙的信號。
為此,紫陽真人又代表掌門來飛來峰拜見了。
但這一次,是真的有麻煩來了。
「守一真君說,飛來峰上的靈氣濃度太好,人又太少,空着那麼大的地方也是浪費,想借用點兒地盤?」清月臉色古怪地問。
「可不是。」紫陽怒道,「這老貨,真箇是沒臉沒皮了!」
「那掌門和其他幾位長老呢?」清月問,「他們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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