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前頭的是兩個年輕女修,她們身後,有幾名形容略顯浪白的男修。
一大群二階大個蝗蟲瘋了一樣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幾個人正要避開,就聽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本宮是嘉陵國的公主,速來救駕,本宮有重賞。」
清月不說話,白鴻宇的臉色有些掙扎,求救一般的望向清月。
「姑娘可有把握出手?」他問。
將修士與皇權車在一塊,這關係實在是有些讓清月覺得膩味,淡淡道:「你想出手?」
「畢竟是嘉陵國的公主,便是丹鼎派,也不好任她出事。」
「那就你們出手吧!」清月數了數道,「一共十隻二階獸,若是拿出手段來,還能應付得了。」
白鴻宇臉色變幻了一遍,道:「好,若有什麼意外,還請姑娘援手。」
清月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被追殺的這一隊修士共有六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為。
這六個築基期的戰力,再加上前來援手的三個白家築基期弟子,勉強應付住了場面。
「真麻煩!」可雲不知何時走到清月身邊,嘀咕道。
廢了好大的功夫,蝗蟲妖獸們要麼被殺,要麼逃走,逃出生天的修士自去整理形容,清月等人繼續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一會兒,白珍臉上有些不自在的走了過來,道:「姑娘,哥哥打算與公主隊伍的一起行動。」
「嗯。」清月道,「他還說了什麼?」
白珍躊躇道:「公主的脾氣可能有些不大好,哥哥請您多多包涵。」
清月似笑非笑的望了遠方一眼,淡淡道:「合得來就一起走,合不來我們單獨行動也是無礙。轉告令兄,照顧好他想照顧的人就好。」
「我們……」白珍紅了紅眼睛道,到底是臉皮薄,道。「對不住,我會轉告哥哥。」
很快,被救的公主一行人便走了過來。
這位公主看上去二十多歲,一副典型的白蓮花長相。連聲音也是極輕柔的。她望了他們幾個修為一律是「鍊氣期巔峰」的修士一眼,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懊惱之色,語氣卻不怎麼客氣道:「雖說是講究個先來後到,但這縹緲之境中,大家都是衝着機緣來的。也就顧不得這些了。不瞞諸位,我知道一處靈藥資源豐富的密地,只是,那裏卻不是你們鍊氣期修士所能涉足的地方。即便有築基期的修士護着,也一時難以護得住這般多鍊氣期的修士。」
「白公子謀略過人,本公主希望他們兄妹能與本宮同行。所以,你們單獨在這附近轉轉可好?」她不待面前幾個人回答,便自衣袖裏取出一枚御府遞過來道,「這是我的信物,離開縹緲之境後。你們來公主府尋我,我自會給你們補償。」
「可……」白鴻宇想攔,卻被那位公主將話截了下來,道:「白公子,你是也想拒絕本公主麼?」
白鴻宇一時無話。
清月微微一點頭,可雲已經主動走上前接了下來,道:「公主的安排自然是極合理的。機緣雖好,還是保命最重要。白公子,白姑娘,承蒙照顧。諸位保重!」
話落,幾人便離開了這一處山谷。
可雲攤開掌心,對着掌心的一堆玉粉,道:「小姐。可雲一時不慎,竟弄壞了公主的玉符,不要緊吧?」
「做的不錯!」清月贊了一句。
他們正在向着種有月見草的迷迭谷走去。
月見草是築基丹中最重要也最難得的一種藥草,築基丹之所以罕見,部分原因便在於此。
路上解決了幾波來襲的妖獸之後,他們有驚無險的進了迷迭谷。
迷迭谷其實不是個山谷。而是一片丘陵地域。
此時,這片丘陵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清月神識一掃,眼中忽然露出訝然之色來。
下一刻,眼前就多了個熟悉的人影。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清月笑道,「你不是應該在天音城麼?」
葉清宸走過來道:「那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盯着了,我就來這裏了。」
可雲和木一木二已經識趣的走開了去,兩人一路向着山谷里走去。
「你在這邊有事情要做?」清月問。
「沒什麼事情,除了想看看你。」葉清宸道,「還有一件事,柳宮主出關了,整日追着我要人。我也是沒辦法,就躲了出來。」
「他也出關了?」清月笑笑道,「他出來的倒是時候。你不會是順水推舟的對付靈犀的事情都推給了他,自己來躲清閒了吧?」
「對付靈犀本就是他的事情。」葉清宸道。「平陽和開陽的事情解決了,門派里正在整頓。這一次的事情,我插手的太多了,不好留下招搖,阻了新掌門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新掌門?是殷鑑堂主?」
「嗯,是他。」葉清宸道。
「所以,你這是急流勇退?」清月玩笑道,「既躲了清閒,又承了殷鑑掌門情面?」她也知道,這般安排才是最合理的。修真界不同於世俗界,智慧權謀比起絕對的實力來說,只是小道。名聲也是如此,名聲與實力相匹配,叫恰到好處,相得益彰,有好名聲而沒有絕對的實力,名聲就是掣肘的負累。當進時進,當舍時舍,而不是追求什麼所謂公平,這是取捨的大智慧。
「說是臨陣脫逃也未嘗不可!」葉清宸不以為意道,對他而言,得到或者失去的多少都無所謂,只要主動權掌握在他手裏,就算得不得什麼失去。天音閣兩派分立,三家平衡的局面已經持續了數萬年,自有它的道理在。哪一方太過出頭,都會招致無數麻煩。
「那……我娘親呢?她跟柳宮主,這之間的事情怎麼說?」清月問。她這一世父母的這筆爛賬,實在是複雜的如一團亂麻,誰也說不清楚。說是有情未必,說是無情,似乎不拘是誰都沒有那麼乾淨,也沒有什麼所謂是非對錯。
私心裏來說,比起只見了一面的柳宮主,她還是更在意葉心瀾。但葉心瀾出關時直接進階到了元嬰後期,這就說明,柳千觴的事情即便曾經對她有影響,也都已經是過眼雲煙。她的母親,與她一般,都不是會在一棵樹上死磕到底的人。
「她……」葉清宸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道,「她搬出方府了,現在住在天音閣中的洞府里。」
「嗯?」
「長樂真君……」葉清宸道,「她可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你不必擔心她。柳宮主對她來說,跟她府里的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事實上,因為平陽老祖隕落的事情,方家實力已經呈現出不如葉家之勢。葉心瀾那裏,方家已經轄制不了她。她自然又自由了。這一自由,自然就要好好彌補自己這些年的委屈。過去那些年不得不只對着方時睿一個男修,如今自然是要廣開後宮,多多益善。
於是乎,葉家主由着她胡鬧,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
說起來,葉心瀾與葉清月不愧是親生母女,在對於男子的感情上,始終都是淡淡的。只是,葉清月是性子淡,對男子興趣不大,習慣多於喜歡。葉心瀾呢,她喜歡的容易,不喜歡的更容易。前頭還念念不忘的,很快就可以相見陌路。愛上她的男修,也只有認命的份。不認命的,就只能跟方家家主一樣自己苦着了。愧疚這類感情,在她心裏似乎基本上就沒有。
事實上,柳宮主是專程見過葉心瀾一面的。只是這一面,怕是險些將他氣死。
他應該也知道,想要找回自己這個唯一的血脈,從母親身上下手要比從他葉清宸身上下手要容易的緊。父母若是和好了,孩子自然就會與他這個父親親近。但這一見面就壞了,曾經的舊愛轉眼就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不但忘得一乾二淨,如今還另結新歡,這新歡還不是一個兩個人,只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女兒的事,他自然就更不會指望了。
於是乎,他就只能追着這個將人不知藏到何處的葉清宸了。如今葉清宸也不見了,若是他跟葉清月在一塊兒的事情透給他知道,柳千觴怕是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是以,此事從頭到尾,所有人都眾口一詞的保持了緘默。
清月不清楚這些,或者說,她不覺得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父親有與沒有有什麼區別,在她想來,她對這個父親來說,也沒有多麼重要。既然兩安無事,何必再起事端呢!也不再關係這些,只是問:「我們要在這裏留多久?」
「多久都可以。」此處已經是僻靜處,葉清宸笑了笑道,「最好,等到你結丹,我們的孩子出生。」
「你……」清月面皮還是有些薄,道,「結丹倒還等得了,孩子,這個哪裏說得准!」
葉清宸的手不知何時扣在了她的腕脈上,奇怪道:「怎麼,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清月問。
「罷了,我就知道,我給你的玉簡,你沒好好看過。」(未完待續。)
PS: 忽然覺得柳宮主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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