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與欣慰一時湧上心頭,青慕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到當年那個穿着一身紅色衣裙的女兒,在碧落花樹下練劍,劍光如月華一練,落花飄搖如春雨紛紛,美好的不似人間。如今碧落花年年開落,落花雨依然飄搖繽紛,不見當年女兒紅妝,唯有花樹開落空自依舊。世事無常,禍福旦夕間,剎那的芳華,在記憶里,若水月鏡花。人常說只有老人才愛回憶過去,因為他們曾失去過太多來不及珍惜的美好,因為將來能被他們握在手心裏的實在太少。自己果然是老了嗎,縱然歲月不曾在兩鬢間留下痕跡,縱然時光還未將少年的激情消磨殆盡,可心上已經不自覺的刻上了歲月的年輪,染上了無情流年的滄桑。
一踏入碧落軒,如目便是大片大片的碧落花樹。淺淺的粉色,氤氤在溫柔的夕陽里,時有落花,悠悠飄落,在夕陽暖暖的黃色里,斑駁鋪滿青石板鋪就的地面。想起前世,也曾在春日裏靜靜看櫻花林里的麗影雙雙,花與人相映。那時的櫻花,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淺淺的染紅了一片林子,怒放的生命,在樹樹玉瓣間流轉。可惜好景不常在,最輝煌的剎那,也是最悽美的開始。幾日間,轉眼便只剩滿地亂紅,隨風飛向不知名的遠方。傳說櫻花的紅色是有**的鮮血染就,傳說匆匆來去的櫻花是載了愛的悲傷和離愁。這所院子的舊主人,和那個來不及見到這些紛繁的美麗的與父母消失在海上的女孩子,是否也如這匆匆開落的碧落花,時光載不動剎那的芳華,歲月挽不住如花的流年。
「表小姐,碧落軒是媛小姐出閣前居住的地方,一直有人收拾着,老爺對媛小姐極是疼愛,定然也不希望小姐太傷懷。」福叔以為小姑娘是想起了父母的事,主動開解道。
「勞煩福管家了。」竹叔不知何時來到清月身邊,插言道。
管家一回身,便見到了一身普通青色衣服的竹叔,眼神驟然一縮,剛剛他明明感受到了屬於強者的氣息,他本身便是高階武士,距離武師只有一步之遙,這樣強大的氣息就連自家老爺身上都不曾出現過,最讓他震驚的是,只一瞬,那股氣息便消失不見了。他知道對方怕只是給他個威懾罷了,給自家年幼的主子撐腰。
「竹叔客氣了,本就是在下分內之事。這兩位是可雲,可心,今後就由她們姐妹服侍表小姐。」福叔言語間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恭敬。
「奴婢見過小姐。」兩個黃衫女子,約有十一二歲,容貌清秀,給清月見禮。
「嗯,帶我去房間看看吧。勞煩管家給竹叔安排好住處。」清月微微抬頭,語氣淡淡,看向竹叔。
「表小姐放心,定然不會委屈了竹叔。表小姐若有什麼需要,只管派人告訴我就好。」管家應承道。
「你們是都家生子嗎?」清月開口問兩姐妹。
「回小姐,奴婢姐妹的爹娘都是青家世仆。」年紀略大些的可雲回到。
「以後在我面前,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多禮,自稱名字就好。你們多大了?」
兩人遲疑了一會兒,才應到:「是,可雲是姐姐,今年十二歲,可心是妹妹,今年十歲。」
「你們都讀過書嗎,都會些什麼?」清月問。
「青家待我們這些下人都還好,我們姐妹也讀過幾年書,但習武資質不好,便做了侍女。可雲擅長針線,可心在在做飯上很有天賦。」可雲回到。
「那給我講講青家的事情吧。」
可雲輕聲講述,可心似乎想要插嘴,卻又被姐姐嚴厲的瞪了回去。這姐姐倒是個聰明人呢。清月暗暗思忖。
古雅的閨房裏,整塊翡翠雕成的花瓶中,幾支淺粉色的碧落花靜靜吐着幽香,夕陽的餘輝暖暖的透過古檀木雕成的窗子,斜斜的灑落在人兒身上,別添了幾分溫馨。
青府的書房裏,青慕如往常一般坐在書桌旁,管家福叔侍立在身側。
「月兒那邊可是安頓好了?」青慕輕聲問,語氣裏帶着一絲輕微的感傷。
「是,不過,表小姐身邊的竹音似乎不簡單。」管家回道。
「怎麼了?」能讓福叔說一聲不簡單的人,只怕是不是一般的不簡單。
「對方的修為似乎很高,我看不透,而且,他的氣息收斂的極好,若不是他為了給表小姐撐腰故意放出過一絲威壓,我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是個高手。」回想起那一幕,福叔只覺得心中顫慄。
「罷了,既然他只是護着月兒,我們對人家放尊敬些就好。我會問一下,他是否能做我們青家的客卿長老,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遇呢!」青慕說道。
「家宴已經安排好了,福叔去請月兒來吧,正好見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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