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前院的正廳,只有後院中發生什麼大事時,王爺才會把人叫到那裏去。.v.o
比如上次白雪香誣告葉離枝毒害她的兒子,王爺就是在此判決的。
還有她,也是在這裏被打了板子。
因此沈糖一得到消息,就不由得心懷忐忑起來,不停的猜測着,王爺這次叫她過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
她雖然承認自己做了不少壞事,但每一件,都有辦法撇得一乾二淨,自信不會被鳳情抓到任何把柄。
先前做過的幾件事,王爺都沒有追究過……
因此,如果是因為這次葉離枝難產的事情的話,她只需將罪責全部都推到產婆身上去就好了。
定了定神,沈糖精心洗漱打扮了一番,便帶着貼身丫鬟綠蟻去往前院。
到的時候,鳳情正端坐在寬大的木椅之內,聽到腳步聲,只是掀起眼皮,懶懶的瞥了她一眼。
但只一眼,便讓沈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與鳳情做夫妻也有些年份了,知道這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改不掉一身邪里邪氣,玩世不恭。
哪怕面對的事再大,他的姿態都是懶散悠閒,從未像現在這樣,坐的板板正正、一絲不苟!
縱使他的神態依舊慵懶,但沈糖卻知道,他此時的內心裏,一定比誰都要認真肅然!
「王、王爺,」沈糖的心一下子虛了,但仍強撐起一個花姿明媚的淺笑來,噓寒問暖道:
「這一大清早的,王爺不在床上多睡一會兒,不知叫妾身過來,所為何事呢?」
鳳情輕輕一笑,眯起眼眸,仔細打量着面前不遠處俏立的美麗婦人。
那張娃娃臉從未見老,那雙明眸在望向他時,也仍舊清澈動人。
看似嬌嬌軟軟、惹人疼惜。
可也就是這個女人,在背後一而再、再而三使出各種令人心驚的手段,迫害她所看不慣的所有人。
銳利的鋒眸內,一抹寒芒一閃而逝。
沈糖無端打了個激靈,有些無法承受他的目光般,微微垂下螓首。
「沈糖啊,你嫁入這王府中,已有幾年了?」鳳情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六、七年了吧,」沈糖囁嚅道:「不知王爺提這個作甚?」
還有,王爺一向稱她為『王妃』,今日,怎的卻直呼她的姓名?!
巨大的疏離感一瞬之間山呼海嘯而來。
「那我問你,我待你如何?」
手心裏開始沁出冷汗,沈糖強忍下自心底漫涌而上的一**寒意,巧笑嫣然道:
「自然是極好的。王爺待妾身相敬如賓,凡是妾身想要的,無一不給。凡是妾身該有的,也無一會缺。」
「是嗎?」鳳情冷冷一笑,質問道:
「既然本王對你這麼好,那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王的後院中,興風作浪?!」
「啊、啊?」沈糖被他陡然沉下的臉色嚇了一跳,連聲音都跟着抖了一抖,忙道:
「不、妾身沒有!妾身、妾身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聽不懂?」
鳳情輕蔑的挑起嘴角,招招手,道:「先上點『點心』,給王妃嘗一嘗。」
「什、什麼點心?」
沈糖不解,內心卻愈發的不安起來。
門口幾名侍衛得到王爺的指令後,立即匆匆離去,不多時,便抬進了一具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來。
甫一見到屍體的穿着和裝束,沈糖就沒忍住的驚叫了一聲!
這、這竟然是……
「眼熟嗎?」鳳情欣賞着她陡然色變的驚惶,慢吞吞道:
「這就是那日本王帶着枝兒在外逛街時,遇到的刺客,王妃啊,你猜一猜,本王在刺客身上發現了什麼?」
「不、不……」
沈糖下意識的搖着頭,卻無法阻止侍衛的動作。
就見幾個侍衛動作利落的揭開蒙住屍體的白布,嘩啦一聲,露出了底下幾具白花花的屍體來!
「啊——!!!」
一張張面目青黑的臉龐嚇得沈糖放聲尖叫!
綠蟻忙扶住不住倒退的她,自己卻也不敢多看一眼,嬌小的身體不停的打着哆嗦,只覺得她們的王爺,今日分外兇殘!
「看清楚了嗎?他們的胸前、背後,都刺有大片的麒麟紋身。而在這白露城之中,身上帶有這種紋身的人,只有一種,那就是——沈大將軍旗下的麒麟軍!」
鳳情搖頭失笑:
「沈大將軍自本王來到這片邊城起,就對本王多加照料,本王一直對他很是心懷感激。可,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派人來反殺本王,敢問——是何居心?」
「不是我爹!不是他!」沈糖連忙慘白着一張俏臉大聲辯駁道。
大將軍派手下刺殺王爺……證據確鑿之下,只有被滿門抄斬的份兒!
沈糖萬萬沒有想到,鳳情居然連刺客的屍體都不放過,還帶了回來,仔細研究!
她大大的眼睛裏一下子蒙上了一層水氣,水霧迷離之下,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王爺,這一定是有人誣害我爹,我爹對您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一定是他的對手,偽裝成他手下的樣子來害您!」
事到臨頭,她非但沒有主動坦白,承擔責任,反而還一個勁兒的往外推。
鳳情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
還真是沒有想到啊……他這位王妃,居然是這等死豬不怕開水燙之輩,有趣,有趣。
「好!反正人死了也沒法再開口說話,本王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看來這份點心並不能讓王妃滿意呢,那……下面,就上正菜吧。」
沈糖見他居然沒有再逼迫下去,心下稍安,激盪的心神也跟着鎮定了些許。
再看向那些可怖的屍體時,居然還在慶幸——幸虧你們死了,否則的話,她還不一定能圓這個謊呢。
結果,她的這個想法剛剛生出,隨着稀里嘩啦的一陣響,幾個重枷在身、明顯被嚴刑拷打過的人就被推了進來。
濃重的血腥味伴隨着腐臭味迅速蔓延開來。
沈糖嫌惡的捏着帕子捂住口鼻,有些戒備的打量着這些蓬頭垢面、根本難以看清本來面目的人們,企圖搶先弄明白鳳情將他們帶過來的用意。
不過,看了半天,仍是半點線索都沒有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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