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裏,莫菲吃了所剩不多的黃精,忙打坐調息運氣。她的臉色很差。她在周朝後吃盡苦頭,精打細算,好容易才積攢下來的那點靈元之氣竟然失了小半。
可,哪說理去?
只能生生咽下苦果。
陳晟睿午時前醒來時,沒有看到莫菲在爐前的椅子上喝茶,連吃貨也不在了,心中迷惑,又有說不出的失望。
或許王姑娘是去永明兄那裏了,那且等上一等。
沒有王姑娘在一邊喝茶,就是少了什麼。
他起了身,在鍛造房裏走動,爐火已小,鐵材在鍛造台上。
又見窗戶緊閉,便一扇一扇打開,臨近正午的陽光照進來,讓他十分舒爽。他站在窗口做了一個深吸。太陽的氣味是熱烘烘的,他只覺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勁,忍不住揮動拳頭,沒料到,竟拳拳都帶出虎虎風聲。
他恨不得要引亢高歌。
他興奮地喝了一些水,心中喜道,等王姑娘來了,我得告訴她,其實我早就能運行她讓李郎中教我的功法了。
他又想到了那幾個夢。
他眯上眼細細的體味着剛才的一夢,剛才夢境中,他與傳說中的太爺爺一般威風凜凜,。。越戰越勇,恨不能將那些氣息全部收服。
然後,卻聽到王姑娘一聲怒喝,「住手,蠢貨!」
他下意識收了手。
看來是太爺爺在天之靈保佑着他,讓王姑娘來提點他。陳晟睿唇邊起了笑。是啊,敵兵眾,我軍寡,收了怕也以後也難免起妖蛾子。人不可貪。所以之後就只運行功法擋着痛楚。果然,那股痛楚不久就消失了。
陳晟睿沒等來莫菲,卻等來了送飯的祝寶,趙氏也跟在後面。
「陳公子,喜鵲不太舒服。」趙氏歉意地說道。
「王姑娘不舒服,請李郎中來看了嗎。」
「她不讓請,說是休息休息就好。只是那個孝劍……」趙氏又道。
「嬸嬸。王姑娘的身體要緊。讓她好好休息吧,孝劍停上一陣子也無妨。」陳晟睿忙道。
其實陳晟睿很想去探望莫菲,但想人家是姑娘家。到底不便。
陳晟睿又道:「王家嬸嬸自便,我吃完便與祝寶回李府。」
祝寶卻道:「王姑娘竟然累病了,少爺,我們理應前去探望啊。王家嬸嬸,走。帶我們去看看王姑娘,不去看看,少爺今日怕是會內疚的。」
陳晟睿心中頓時明悟,忙道:「是啊。王家嬸嬸,若不探望一下,我太爺爺也不會原諒我的失禮的。」
莫菲正在屋裏臉色蒼白的吃着一顆新鮮的菘菜。家裏黃精已被她全部吃完了。
聽到趙氏說陳公子擔心她的身體。她滿腔怒火,門也不開。對着窗罵道:「滾!你個蠢貨,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自打陳晟睿認識莫菲起,莫菲雖然脾氣暴躁過,但卻沒有這般暴怒過。莫菲這一嗓子,讓趙氏大驚失色。
喜鵲是怎麼了,怎麼能這樣對家裏的恩人?
陳晟睿心中生出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她罵他蠢!她是恨鐵不成鋼之心!
趙氏與祝寶正要打圓場,卻聽陳晟睿在關着的窗外小心說道:「王姑娘……其實我會了的,我不告訴李郎中,是想逗他一逗,其實我第二天就會了。」他說得含糊,但想王姑娘是明白的。
莫菲在屋裏心中吐血。第二天就會了!引導一回時他就會了!但他卻撒謊!李郎中自然是識不破他是不是運行成功。害苦了她啊!…
「王姑娘……」陳晟睿期待地等着莫菲回應,希望莫菲知道他不是蠢貨。
莫菲出離了憤怒。她洗筋伐髓過的元氣啊,到了這個蠢貨體內,不過成了普通元氣,蠢貨真是奢侈。
她隔着窗淡然說道:「陳公子是天才。」沒錯,做賊的天才。否則哪個會由功法得悟,無師自通的吸收他人元氣。
陳晟睿只覺她聲音不對。王姑娘是在說反話呢。她定是不信,以為自己在撒謊,她還是覺得自己笨吧。
陳晟睿黯然說道:「王姑娘,那你休息吧,等到大好再說……」
莫菲再沒出一聲。
陳晟睿回了李府。他的飯菜盒子又被祝寶紋絲不動的拎了回來。
李郎中才放下筷子,問道,陳公子怎麼這時回了。
陳晟睿有些傷感,說道:「李郎中,我騙了你,其實你教我功法後的第二天,我就會了,我當時想逗你一逗。」
李郎中驚訝道:」陳公子,你說第二天就會了?「
「李郎中,王姑娘不舒服,說是不讓請你去看,但我不放心,你去為她看看。」陳晟睿答非所問道。
「喜鵲什麼會病?」李郎中奇道。
祝寶又忙小聲耳語道:「李郎中,少爺一早就知道功法是王姑娘的,功法筆跡是王姑娘的,怕是王姑娘以為少爺笨,其實少爺一點不笨,第二天就會了。但王姑娘不信,非得稱病。她好像生氣了。」
李郎中了悟,這個大烏龍,換哪個都會生氣的。便說道:「喜鵲生氣是應當的。她這不是病,是累的,不過依她的體質,睡睡就會好。」
這話在陳晟睿耳中聽來,卻是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想。王姑娘氣他蠢笨。根本不是真的病了。
李郎中自然不明其中原由,拉着陳晟睿便坐下號脈。這一號,他的手指都顫抖起來。
「陳公子,您休息,自己去修練功法,我有點事要出去。」說完,丟下陳晟睿與祝寶就跑。
「李郎中你要去哪兒,你還沒給少爺開方子呢。」祝寶喊道。
「去喜鵲那為她看病,陳公子不是不放心嘛。」李郎中回答着,人也跑遠了。
一路上李郎中心潮澎湃。陳晟睿的脈象大起,元氣十足,幾乎連湯藥都不必用了,已然全愈。
莫菲一臉蒼白地靠在床上。李郎中借了理由摒開了人,偷眼看着她。
「別看了,他身體大好了是吧。也別為我看病,我沒事。」
「喜鵲,是累得氣得吧?」李郎中看着莫菲的面色說道。
莫菲無奈點頭:「我得休息一陣子。」
「是很讓人生氣。他說他第二天就會了,也就是說你引導一回就已成功了,卻後面又白使了那麼多回,白白費了你的精力與體力。換我我也生氣。」
莫菲苦澀難言。
李郎中又問:「喜鵲,他怎么半日間,體質就如此不同,你這次用的法子可是不同?」
「沒有不同,他是『天才』。」莫菲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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