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材很瘦小,速度很快,通向荒山野地的道路上靈敏得就像是叢林裏狡猾的狐狸。
很快,一棟廢棄的山神廟出現在眼前。
黑影少年的眼底露出一絲深刻的怨恨以及一絲無無奈眷念,再一次回頭確認沒有人影,便搬開一處的花盆,按住龍頭按鈕使勁地扭動了四圈,嘩啦嘩啦,一道側門開了,黑影閃身進去。
而他毫無所覺的是,他身後有兩個人,身形嬌小的孩子也跟着一起閃了進去。
唯獨一個大人停留在機關外。
這三人正是殺了一個回馬槍的沐湮、祁無樓和小成子。
小成子一個人孤單地對着月亮,然後欲哭無淚地看着這道只能容許小孩通過的門。
躊躇片刻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苦着臉想,回到燕京後一定要把武功給練起來啊,否以以後若是遇到危險依舊只能當個望風的人,遲早會被少爺拋棄的啊!
不說小成子感覺挫敗,就是拉着沐湮的祁無樓也覺得很挫敗。
今天一天不斷被沐少的聰明能力刺激。
前面設計沐蕭仁,準確掌控賣房老人心理砍價什麼的就不多說了……
在離開前,故意用些似是而非的話刺激偷聽者回去報信,再殺個回馬槍直搗黃龍什麼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最厲害的是,居然一個對視就催眠得對方轉身離開,對三個這麼大的人視而不見。
想想當年大周祭祀的時候,所謂的國師也只能在擺好的祭台上在畫符紙作法,跪地十三天才勉強做出一個小神跡,皇帝陛下曾問有沒有迷惑人心的秘術。
那國師一臉為難得,噼里啪啦說一堆,簡而言之就是有,但是能用出來的水平起碼要達到大術師,很難很難……
呵呵……如果現在國師在這裏,祁無樓真的想甩他一臉。
難嗎?
還頂尖大術師?
這位三頭身娃娃,就這麼幹淨利索地用出來了。
簡直是打擊人啊。
若不是沐湮此時氣喘吁吁的嬌弱狀態給了祁無樓一點心理安慰,只怕天之驕子都要被刺激得體無完膚了。
祁無樓再次回頭,他捏了捏手心已經有些濕潤的沐湮的手,低聲問:「還能堅持嗎?」
「無礙,」氣喘吁吁的嗓音依舊透露着淡定自然,似乎永遠不會被難道一樣。
祁無樓一怔,忽然膽從心起,灰暗的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然後單手猛地一用力,便將還在奔跑中的沐湮其整個抱了起來,抱在懷裏。
「!」沐湮緊張得渾身都僵硬了。
下一秒便想要掙扎。
「噓……」祁無樓溫熱的吐息在沐湮耳垂旁,「別動,浪費力氣。」
沐湮被突如其來的痒痒給弄得窘迫了一下,動了動脖子,只覺得現在這個造型有點微妙:「放我下去!」
「噓……一上一下的,人會追丟的。」祁無樓淡定自若的聲音響起。
沐湮很想說你一個瞎子要不是我指路,你早就追丟了好麼!但這話到了嘴邊又給溜了回去,頓了頓,考慮到兩人這幼稚的年齡又察覺到懷抱平穩後沉默了。
反正也沒累着她,不吃虧!
心裏稍微彆扭了一下,沐湮倒是享受起來。
祁無樓跑着跑着,突然感覺懷裏有些僵硬的小身子軟和下來,脖頸處甚至傳來一種「蹭蹭」的感覺,似是小動物在尋找更舒服的姿勢一般。
祁無樓心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還是第一個這麼理所當然享受他服侍的人啊。
不知怎麼的,祁無樓越發稀罕起沐湮來,只覺得這樣一位神鬼莫測的天才一定要拉攏過來,對,是拉攏而不是收服。能有如此更加厲害的通天本事,威逼利誘只怕沒用,最好還是利用交情綁定。
此時的祁無樓完全將他橫行燕京的霸道性子給忘記了。
燕京見識過那麼多能人異士,他哪次又想過懷柔手段呢,哪怕是他還沒瞎性子還不夠乖戾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懷柔過……
只能說這世間是一物降一物。
祁無樓正走神的時候,前面那個警惕的小影子已經停下,然後整個人對着一位中年男子匍匐在地,說道:「大人。鬼宅據點又被人買下了。」
「哦?居然還有人敢買?」說話的中年人聲音尖細尖細的,很不正常。
回過頭,一臉細皮嫩肉的和宮裏的太監有些相似:「咱家早就說過了,光嚇唬嚇唬能有什麼用?還是應該要死一批人才能產生威懾!偏你們這些小鬼頭不聽,哼,來來回回的這三年多,這都是第幾批了……若不是三殿下謹慎得很。咱家早就買下這裏了,哼,不過是一個破屋子麼。」
「李千歲說的是!」少年一板一眼地開口。
不料那中年人勃然大怒,猛地一腳踹在他心窩窩,怒道:「混賬,三主子現在才是千歲呢,你這麼稱呼我是想我死不成!」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少年一板一眼地跪下說道,猶如機械人一般。
「呵呵呵呵……不過啊,咱家就喜歡你這誠實的性子,呵呵,」那中年人扭着小腰,猶如一個老鴇般走過來,單手捏起男孩的臉,另一隻手有些迷戀地用指甲掛過,「這小臉啊,長得真是,呵呵……越看越有韻味啊……真是讓咱家心裏亂跳呢。」
圍觀這一切的沐湮表情有些木的低聲對祁無樓說:「太監都變態得喜歡男人?」
祁無樓的表情也有些木然,這位老太監的表現讓他也有些愕然。
「你說,伺候王孫的太監,是不是都對主子……」沐湮意有所指,「畢竟內侍不就是伺候你們洗漱的麼……」
祁無樓順着沐湮的話回想,似乎不管穿衣、洗澡還是換衣服,都離不開內侍的服侍,想起他們手指偶爾在皮膚滑過的觸感,再聯想到今日所聽見的……
「唉,皇帝才是最慘的,後宮三千啊,」沐湮乾巴巴開口。
祁無樓登時渾身一個激靈,這個假設也太可怕了吧。
祁無樓當機立斷地開口:「……以後還是離內侍遠一些吧。」
莫名其妙被抹黑且躺槍的小成子悲傷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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