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犀利的眸子因為飲了酒而變得有些柔和,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不一會她就敗下陣來,然後移開眼。
喬安不敢看他的黑眸,這雙犀利的眸子,和她腦海里的那雙無助的黑眸相差甚遠。
她伸手按在胸前,安撫那顆砰砰快要跳出來的心。
慕錦年紋絲不動的坐在那兒,把喬安的小動作看在眼中。
自打遇上喬安,慕錦年內心就有一股異樣的感覺,那感覺他說不出來,但總在他的身體裏翻滾,攪的他平靜的心湖波濤洶湧。
喬安有一種窒息感,她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因為用力過度,那纖細的手指泛出森森白光。
喬安伸手摸到車門把手,用力的推開車門,她的身子有些笨拙的下了車。
下了車之後,她用力甩上車門,後背靠在車門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慕錦年發現喬安不對勁後,他立刻跟着下車。
「你有哮喘?」慕錦年看着喬安雙手捂在胸口,氣息不穩的樣子問道。
喬安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前世的那些往事,就像舊電影的膠片,在她的腦海里反覆的倒着帶,讓她腦仁發疼,心裏難受的快要吐出來了。
一隻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對着慕錦年擺着手,半天才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不是。」
說話間她的身子順着車門往上滑,滑到地上後,她曲着膝坐在地上。
慕錦年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慌張的問道,「你有心肌炎?」
喬安聽到慕錦年的話,抬起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就是心裏難受,他犯得着把那些奇怪的病,都安在她身上嗎?
喬安的眼裏有淚水,濕漉漉的黑眸看着慕錦年,「沒有你說的這些重病。」
慕錦年聽到喬安的話,他輕吐一口氣。
剛剛慕錦年看着喬安捂着胸口蹲在地上,他把心肌炎、心臟病,這些他能想到的病,都給說了出來。
喬安蹲在地上,片刻後她扶着車門起身。
「送你去醫院吧?」慕錦年看着喬安,不放心的說道。
喬安站起來,伸手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除了臉色有一點蒼白,聲音有點沙啞,別的都恢復了正常,「走吧!」
慕錦年看着她一副無大礙的樣子,抬起腳步跟在她的身後。
喬安一邊走,一邊從包里摸着陸均瑤給她的車鑰匙。
她按着上面的遙控鎖,試一試看她的車子是哪一輛。
當車子發出聲響後,她停了下來,側眸看了一眼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她蹙了蹙眉頭,她不喜歡張揚,陸均瑤卻給她選了這麼一輛張揚的車子。
慕錦年也看了一眼那車子,他覺得挺好,挺適合張揚有個性的女生。
在他的眼中,喬安絕對是一位個性十足的姑娘。
不但有個性,還有一點像謎團一樣,讓他猜不透。
他在商海中這麼久,什麼樣的人他都能一眼看透,唯獨走在前面的小女生,讓她看不透,像謎霧一樣。
二人進了電梯,喬安靠在電梯壁上,慕錦年不放心的問,「真的沒事?」
抬眸看向有些囉嗦的男人,喬安搖頭,「沒事,慢慢的你會習慣我的狀態。」
慕錦年聽到這話,雖然很驚愕,但他沒有往下深問。
二人出了電梯,喬安揮了揮手跟他告別,他輕輕的頜首,然後轉過身開門。
兩個人背對着背開門,當喬安打開門,進了屋要闔上門的瞬間,喬安看到慕錦年手上的那串佛珠,她的身體靠在門上滑到了地上。
淚水肆意的從眼角流出,待她想起來後,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蹬蹬的往樓上跑。
喬安拼命的跑着,眼角的淚水隨着她的跑動也被震飛了出來。
跑到樓上,拖過她的行李箱,打開行李箱後,把裏面的東西全都扒拉了出來。
沒有找到,她把行李箱給翻了過來,把裏面所有她最珍貴的東西,都倒在地上。
喬安扒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當手機響的時侯,她才停止這瘋狂的舉動。
「安安,到家了嗎?」貝思旋迴到家後,不放心喬安,特地打電話關心喬安。
手裏握着電話,聽到貝思旋叫她安安,喬安才幡然醒悟,她不是柳天瑜,她是喬安。
「嗯,到家了。」喬安握着電話,癱坐在地上和貝思旋聊天。
掛掉電話以後,喬安失魂落魄的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腦海里冒出的支離破碎的那些片段,讓她在看到慕錦年手上那串佛珠時,她陡然想起來,那串佛珠,她也有。
她有那佛珠,慕錦年也有,她在猜着自已為何會覺得慕錦年是那麼熟悉,難道她和他曾經見過面。
喬安對於車禍以前的事情,不是全記得,她只記得柳家的事情,關於她有沒有男朋友這件事情,她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她記得那串佛珠,每當看到慕錦年的時侯,那串佛珠就在她的腦海中跳躍着,還有一張模糊的臉的輪廓,這讓她無法斷定那個手帶佛珠的人,就是慕錦年。
喬安一想到那串佛珠,她頭腦就疼,還有那隻戴着佛珠的手。
喬安心中有一個強烈的聲音,說不斷的在他腦海里的那隻手,就是慕錦年。
但讓喬安無法相信自已的是,如若她真的認識慕錦年,那為何慕錦年會和何初夏在一起。
喬安想的腦仁疼,對於以前的記憶,總是一會清楚,一會迷糊。
進了書房,她坐在電腦前,開始畫她記憶中的佛珠,還有那半截男人的手臂。
她要是沒有看錯,慕錦年手上的那串佛珠是星月菩提,而在她腦海中冒出來的那串也是。
雖然星月菩提的佛珠珍貴,但以柳家的財力,她完全可以買得起,所以不能說明她腦海中出現的佛珠,和慕錦年有關係。
喬安被這些事情折磨瘋了,她死了魂穿也就罷了,偏偏讓她記得那些血海深仇。
這些血海深仇她記得也就罷了,偏偏還記得模模糊糊,就跟缺頁的葵花寶典似的,讓人難受。
那些殘缺的記憶,無法復原她完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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