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攻略 112.你賭輸了

    那仇公子撫着自己的喉嚨，嘶啞着嗓子勉強掙扎道：「李沐！你到底要幹什麼？」

    李沐冷冷看着他，緩緩道：「你給我的匣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什麼？！」仇公子大驚失色道，他實在不明白，那匣子的夾層隱蔽得幾乎是天衣無縫，一般人絕不可能發覺。

    更何況，自己一再暗示這一向風流浪蕩的李二公子，這匣子是龍汀木所制，不要輕易拿在手中玩賞……

    這樣的夾層，竟然被他發現了！

    他無比震驚地盯着李沐，這個形同陌路的曾經的「狐朋狗友」。眼前這人的身手的功力速度，心機的狠辣狡詐，都絕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個穆國公李二公子！他的眼睛如同來自地獄的燈火，閃耀着神采卻散發着死神的氣息。那種氣息令人心悸絕望，令人情不自禁的要匍匐求生於他的衣袍之下。

    強烈的顫慄讓這仇公子幾乎語不成聲：「你……你見到那東西了？」

    李沐眉頭一皺，淡淡道：「回答我的問題！」

    仇公子被他冰冷的語氣激得猛地一顫，下意識地迎着他的眼光，囁嚅道：「那東西……那東西……是秦……王……」

    他話還沒說完，忽而前院那邊傳來一點動靜，這仇公子似乎一下子被這點動靜，從驚懼失態中拉回了一些理智。

    這種秘密怎麼能夠說出去？！

    更何況，這李沐並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隨意敷衍什麼不行？

    這麼想着，他的眼光在驚慌間一轉，接着道：「那……東西，李兄有什麼不知道的？就是……就是李兄不是說春柳館的彩蝶兒……見着李兄的時候，不夠風流麼？那東西就是彩蝶兒的身上的……放在李兄跟前，魘住她的魂……下次見了李兄保管主動投懷送抱……」

    他不甘心地往男女之事上編着，素日這李二公子可是最風流的，就算他身手心機都變了，難道風流本性也變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公子……將軍吩咐大公子過前院，有要事商議！」

    仇公子眼睛一亮，這是自己府上父親身邊的護衛之一。身手了得，是最忠心得力的人。看來是父親那邊有急事，不然不會在深更半夜派遣這護衛到後院自己的居所。

    就在這仇公子膽色稍微一壯的同時，立刻就被重新放在自己頸邊冰涼的匕首驚得面色如土。

    往下壓一壓匕首，李沐以一種極具威懾力的眼神向他略一示意。這仇大公子慌忙沖外面叫道：「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外面那人說了一聲「是！」但是卻沒有立刻離開，似乎在感覺着裏面公子的情況。

    略頓了頓，那人輕微的腳步聲才重新響起，離開了這邊向前院走去。

    李沐冷喝道：「是秦王什麼？我已經沒有耐心了！」說着，手一用力，鮮血頓時順着仇公子的脖頸邊再次流了下來。

    眼見自己煞費苦心編的故事，這李二公子一字不信。再這麼問下去，自己的血早晚被他放光。

    就是自己不說，他就真敢殺了自己？

    天子腳下，就算他是穆國公府二公子，在這冠蓋雲集的京城之內，也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真就敢在金吾衛大將軍府上犯下血案？

    況且驚動自己府上的護衛，就算他有些拳腳功夫，也必然不會利索脫身。只要被隨便一個家人瞧見他的形容，這可是連累他家族的大罪，他就真敢犯？

    這麼想着，這仇公子的自信漸漸愈來愈強。

    「公子還不就來麼？」外面突然又響起那護衛的聲音。顯然這護衛感覺出哪裏有些不對，但畢竟是後院內宅，在不十分確定的情況下，又不敢驚擾自家公子。因此遲疑中去而復來，再次試探。

    「救……」

    就在這護衛再次問起時，這仇公子就索性心一橫，他決定拿眼前的情形賭一把，賭這李沐不敢真下殺手，賭這李沐必然會忌憚層層利害關係！

    但是他一句「救命」沒喊出來，脖頸上噴射而出血柱，立刻將帷帳衾褥染紅了一大片。

    仇公子的眼神頓時就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空洞，甚至來不及聽到那死神說了一句什麼，就大睜着死不瞑目的雙眼，直直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身邊赤裸昏迷的女人，身上已是濺滿了他的鮮血，兩人通紅一片地並頭躺在榻上，真就成了一對生死鴛鴦。

    「你賭輸了——」

    李沐收回短刃，看着這仇公子的屍身，微微一皺眉道。前世的這種事情做多了，對於血液噴濺的軌跡已經了如指掌，因此他的身上沒有沾染到一點血跡。

    這仇公子果真是個自作聰明的人，只可惜在自己手上，最悲劇的就是這些自作聰明的人。

    敢和自己賭一賭的，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公子——」外面那護衛的聲音又響起，剛才裏面傳出的那聲，很像是在呼喊什麼，但是很快又沒了聲息，因此他更是十分疑惑。

    李沐隨手拿着懸隔架上的衣裳，慢慢擦拭着短刃上的鮮血，嘴角浮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忽而開口道：「滾！」

    就在那護衛一怔的時候，李沐已是打開房門，靜靜立在門口檐下。

    「公子？」

    那護衛從那一聲底氣十足的「滾」中，已經察覺到聲音與自家公子有些不同。

    但是還沒來及反應，只見屋內一人已經打開房門，施施然就穩若泰山地立在門口。

    哪種賊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驚慌逃命？

    哪種刺客，會在被警衛發覺後還能穩穩立在門口？

    這護衛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如此行事，又加上門口處背光，影影綽綽下，他先是試着叫了一聲「公子」。

    但是也就是在一瞬間，這護衛非同一般的眼力立刻就判斷出。門口所立根本不是自家公子。

    這一驚就非同小可，「什麼——」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對手一握左腕，自己什麼還沒來及反應，便已被一種極細極有力的東西繞住了脖子。

    李沐看着眼前這個護衛，有些遺憾地搖一搖頭。合金絲的質地很獨特，強鹼強酸乃至許多強腐蝕的東西都不怕，但是人體血液中，不知含有一種什么元素，能對合金絲產生一定的影響。

    在前世的任務中，合金絲因為見血太多而失去原有的光澤與性質，這樣的情況已是有了先例。

    若非一定需要，李沐會避免用合金絲直接繞人的脖頸。脖頸太細，在合金絲的力道之下，必然會鮮血噴濺。

    雖然殺人於無形極速之中，卻會弄髒合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