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濟宮乃為皇家敕建,規模盛大,前後共有房舍三百餘間。
蘭芽被安置在「聽蘭軒」。
息風親自帶蘭芽到來時,蘭芽的目光在門外楹聯處略停。
楹聯云:「會須君子折,佩里作芬芳。」
蘭芽輕哂。
息風如一道影子跟在她身後,一雙眼睛盯着她。
蘭芽便轉身來:「你家主子以唐太宗自比,未免太自不量力!」
此楹聯原是摘自唐太宗李世民《芳蘭》詩中兩句。以唐宗功績,采蘭說是豪情;可是以他小小閹人之身這樣說,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息風眸中漾出冷色。
蘭芽笑意不改,環望宮闕高台:「更何況,此地為明宮,你家主子竟然還惦念唐宗——怎地,難道他不滿當今?」
息風怒喝:「休得放肆!」
蘭芽一笑邁入門檻去,眸色漸冷。
她討厭這一切。無論「聽蘭」之名,還是那楹聯之意!
她就像是被扣進了瓷罐里的蛐蛐兒,而他則隱在罐子外,只伸進一根草苗,逗弄着她,讓她焦躁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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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雅室,蘭影靜香。鏤雕的紫檀落地花罩,將房間隔成三間,兩明一暗。
最西邊加了個暖閣,隔着碧紗櫥,隱為內臥。
外頭兩明間,東為見客,西為書房。都精巧雅致,既有男子書房的規制,卻又隱隱還有女子閨閣的秀美。
她的眉心便蹙得更緊。
索性走到書案邊,抓過筆來,卻空對着展開的宣紙,不知該如何落墨。
「公子要寫字麼?奴婢來侍墨。」冷不丁,門口處傳來清凌凌的嗓音。
蘭芽抬頭望去,在門口光影里,立着個石青袍服的小內監。竟也生得唇紅齒白,一雙眼睛黑白明淨。
見蘭芽望他,小內監深施一禮:「回公子,奴婢叫雙寶。公子的衣食寢居,便盡可交付奴婢。」
蘭芽暗驚。她怎麼能容一個小太監來貼身伺候她?
她遂笑:「小公公說笑了。我在此間不過囚犯,怎敢勞動公公?」
雙寶眼珠子琉璃樣閃動:「公子過謙。大人吩咐得明白,要奴婢好生伺候公子,必不讓公子受半點委屈。」
媽蛋!
口蜜腹劍,說得好聽!
蘭芽面上卻只一笑:「那與我同來的幾位公子呢?大人是否也如此吩咐?」
雙寶詭黠,避重就輕:「大人具體如何安排,奴婢沒有資格知曉。」
雙寶眼珠子轉了轉,湊近一笑,壓低了聲音:「奴婢只私下聽說,那幾位也被各自安排了極好的住處,都有專人伺候……公子且放寬心。」
蘭芽盯着雙寶,忍不住咯咯一笑。
——司夜染挑來「伺候」她的,果然聰明伶俐,左右逢源。既似乎透露給她一些事,以取悅於她;可所說的卻根本不是什麼要緊的,讓她依舊如被困霧中。
還沒跟司夜染當面較量,卻要與身邊兒這小太監先斗上一番了?
蘭芽坐下,伸手抓過書案上一個鈞窯的筆洗,猛然揚手,將那筆洗脆生生砸碎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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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咪.咪的鮮花、小七的紅包、亭子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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