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只見那名一直咳嗽的男人用手抓着江飛的腿,露出一雙渴望的眼神。
「水,還有水嗎?」
江飛看了對方一眼,由於劇烈咳嗽對方的嘴唇已經開始乾裂,而且神情也略顯病態。
暗艙內環境惡劣,根本沒有容器讓大家盛水,有的人只能一次性喝個夠,在沒有其他辦法。
不過江飛經驗豐富,在這種環境中,蓄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他脫下自己的一件衣服,把水稀釋到衣服里,以這種方法來蓄水。
看着對方渴望的眼神,江飛從身後拿出衣服,準備擰出一點水給他,可白三過來一把阻止了江飛的行為。
「你瘋了,船上的淡水十分有限,下一次供水還不知什麼時候呢,你想死。」
看着白三橫眉豎眼的表情,江飛內心一萬個不服氣。
如果放在平時,管他天王老子,江飛要救人,誰也管不了,可如今,這一路上到底會遇到什麼事誰也不知道,在這片汪洋大海中,江飛即使再強,與大自然相比還是太過渺小,他也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能不能出現問題,單單從上船來看,接下來的時間肯定不好過。
想到這裏,出於人性上的抉擇,江飛無奈,只能把衣服又收了起來。
那名男子見後,臉上淡淡一笑,最終把頭低下又趴在了地上。
人心都是肉長的,但在這個時刻,所有人都裹緊了自己的資源,男子不管把手伸向誰,誰都沒有幫助他。
於是男子只能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海上漂了不知多久。
艙里的人越發開始出現不同的情緒。
之前沒有喝過水和食物的人,顯得異常煩躁,其中一名女子忍不住衝到門口不斷敲打着門並大喊道:「水,食物,再不給就要死人啦。」
女人的吶喊並沒有換來任何回應。
見狀,其他人也陸續擠到門前拼命大喊,他們生怕船上的人將自己拋棄在這片大海上,如果是這樣,那大家都得死,一想到死,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看着人們臉上出現各種姿態不一的神情,江飛與白三依然淡定的坐在地上。
「大約幾天能到?」江飛問道。
深圳與香港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按照距離頂多一天就到,但已經漂了整整一夜依然沒有動靜,於是江飛問道。
白三想了想,隨後說道:「按道理應該差不多,不過還是等等吧。」
江飛聽完後放心的點了點頭。
而這時,船突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暗艙里的人跌倒在了地上,女人們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叫來。
白三急忙坐起來,警惕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皺了皺眉說道:「情況不妙。」
見白三神情緊張,江飛也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這種情況江飛從沒有遇見過,於是擔心的問道。
「如果猜的沒錯,海上起風了。」白三說道。
話音剛落,便聽見甲板上突然傳來有人大喊的聲音。
「起風了,大家注意。」
聽到這裏,暗艙內的人們紛紛安靜了下來,看來白三說的沒錯,的確是起風了,只要船上還有人大家就把心放了下來。
由於白三經驗豐富,對海面上遇到事情都能很好的做出判斷,於是江飛繼續問道:「起風了對我們是不是很不利。」
白三點着頭,說道:「起風會影響我們前進的速度,船至今沒有到達海關估計跟這個有關,還有如果在海上遇見暴風雨那就更糟了,嚴重可能船會觸礁。」
「啊?」白三話音一落,艙內的人頓經驚呼了起來,並一個個臉上都緊張不行。
見大家都緊張起來,白三趕忙擺着手說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們又並沒有真的碰上對吧。」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在眾人頭頂炸開,所有人頓時慌了神。
白三這下也傻了眼,他真沒想到會被自己說中,而自己出海前看過天氣預報,今天肯本沒有雨啊。
想到這裏,白三急忙衝到門前大喊道:「蛇頭,蛇頭。」
不一會,甲板上便出現一個人,喊道:「喊什麼喊,沒看忙着的嗎。」
「海面上是不是開始下雨了?」白三急忙問道。
蛇頭看了看天空,隨即說道:「下個雨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馬上靠岸,隨便找個地方靠岸。」這時候白三大聲喊道。
蛇頭愣了一下,隨後罵道:「你特麼的玩我是吧,現在哪有岸讓我們停。」
「掉頭,回到昨晚集合的地方,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白三急忙的喊道。
蛇頭聽完後將嘴裏的煙丟在地上,直接走了下來,「你小子給我閉嘴,這船上我說的算,你算什麼東西。」
「聽我的,我有經驗。」白三認真的說道。
「去你馬地。」蛇頭不耐煩,一拳打在白三的臉上,白三頓時被打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之前衝到門前喊話的那名女子也不顧三七二十一,衝上來喊道:「水,水,我要喝水。」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衝過來喊道。
蛇頭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照着伸出來的手就削了過去。
一個個嚇得趕緊把手抽了回去。
「娘的,叫,就你能叫是吧,來人啊,給我開門。」因為天氣的原因蛇頭心裏原本就很煩躁,再加上眼前這檔子事,更讓他心煩意亂,於是指着大門喊道。
甲板上頓時跑下幾個人來,直接將門打開。
裏面的人見狀嚇得急忙後退,並蜷縮在角落裏。
蛇頭一進去衝着剛剛跑過來的女子走了過去,並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其拽了出去。
「啊,救命,救命啊。」女子三十多歲,被強行拖了出去手在空中不斷揮舞。
看着女人痛苦的樣子,江飛忍不住,渾身氣憤的都在顫抖,可一旁的白三卻把手放在他手臂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能輕舉妄動。
女子被拽了出去,蛇頭大喊道:「讓你叫,一會到了床上你不叫我就殺了你。」說完女子就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頓時間,暗艙內靜悄悄。幾乎一時間,大家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
偷渡,就是一次賭博,一旦輸了,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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