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十年前,老道正在督促小方旭習練武藝,某一日下午突然收到一封加急掛號信,老道拆開一看登時就變了臉色,當天晚上就向方臣夫婦辭行。\www.qΒ\
見老道臉上露出從來沒有過驚惶之色,方臣夫婦自是心中疑惑,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老道的一位恩公兼至交突發疾病,近日已經危在旦夕,急需老道前去救治。
方臣見狀也不多言語,馬上吩咐手下人安排車子送老道啟程,卻不料小方旭站出來要求跟師父同行。
「這——,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陽陽你還是問問你父母的意見吧。」老道言道。
「你也要去?這個嘛——」方臣顯得有些遲疑。
「不行。」徐玉斬釘截鐵的反對,「陽陽,你給我好好呆在家裏,別去給道長添亂。」徐玉的口氣不容置疑,前些日子方旭偷偷溜出去玩卻險些被綁架,徐玉心中正緊張的很哪,又如何肯讓方旭出遠門。
「阿玉,不如就讓陽陽跟道長去,有道長保護,肯定不會出危險,再說了,讓他順便見見世面也好。「看着兒子望向自己那急切懇求的眼神,方臣心中一軟,笑着勸說着妻子。
「是啊,師父常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萬卷書我倒是讀了,可是萬里路卻一步也沒邁出去,說出去要讓人笑話的。」見老爸替自己開口求情,方旭一樂,忙振振有辭的將自己理由說出來。別看他小小年紀,倒也是挺會瞎掰的。
徐玉卻絲毫不為所動,道:「不准就是不准,道長是去給朋友治病,哪有時間照顧你這個小東西,你少去添亂。」
見媽媽執意不允,父親又是一幅愛莫能助的表情,師父就更不用提了,滿臉憂心忡忡的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方旭更是不敢指望。見如意算盤撥不響了,方旭心裏頓時涼了半截,怔了一會兒後,小臉漲紅,不滿的大叫道:「我就是要去。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我不要一天到晚呆在這座鬼屋子裏面,我要跟師父出去玩。」
聽着方旭的不滿言詞,屋內大人俱覺得好笑,徐玉笑道:「陽陽乖,道長是去辦正事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媽媽帶你到公司里玩,你說好嗎?」
方旭正待搖頭,此時一直站在方旭身邊的司徒夜突然言道:「玉姐,不如讓陽陽出去走走吧,他這些日子老想着出去玩,都快想瘋了。其實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有幾個是一天到晚學習的,偶爾讓他出去散散心對他的心智發育也是好的。玉姐總不希望我們的乖陽陽變成一個孤僻的孩子吧。」
司徒夜此時剛到方家不久,主要工作是照顧方家的幾位老人家。本來以她一個保姆的身份,根本是沒有什麼發言權利的,只是一來徐玉與司徒夜頗是投緣,一向是姐妹相稱,二來司徒夜為人機敏伶俐,也很得幾位老人家的喜歡,而且平時方旭經常纏着司徒夜,兩人關係也是很好,所以就開口替方旭求了個情。
徐玉聽了司徒夜的話,心中也是一愣,自己光考慮到陽陽的成就,卻忘了陽陽僅僅只是個孩子,他應該也有着其他孩子的權利――玩。想到這徐玉心中不由有了一絲慚愧,輕輕嘆口氣,道:「好吧,陽陽,你就跟道長去吧,不過記住別闖禍,好好聽師父的話,知道嗎?」
說完徐玉轉身對着老道,誠懇言道:「道長,這樣,就勞煩您多費心了。」
老道頷首微笑,方旭見媽媽同意了,登時間歡快雀躍,叫道:「司徒姐姐太好了,姐姐萬歲。」說着話,猛的躍了起來在司徒夜的粉面上用力親了一下,卻沒發現兩朵紅雲,飛上了司徒夜的粉頰。
徐玉佯怒道:「姐姐是好姐姐,那媽媽就不是好媽媽了。」
方旭忙跑到徐玉面前,搖晃着徐玉的手,笑道:「媽媽也是好媽媽,媽媽最偉大了。」
徐玉噗哧一笑,輕抬玉指戳了一下方旭的腦門,笑罵道:「你這個小馬屁精,這么小就甜言蜜語的,將來女孩子碰見你才算是倒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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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姐姐是誰?」柳佳問道。
方旭笑道:「司徒姐姐當時是我姥姥的保姆,我姥姥特喜歡她。」
「噢,原來是這樣。那你師父治好了他老友的病了嗎?」
「我師父醫術無雙,自然是沒問題了。」方旭淡笑道,語氣中滿是自豪之意,接着又道,「不過太虛師伯是舊疾纏身,對師父來說,治標倒是不難,治本就很是費力,師父成天忙於此事,又不要我幫忙。我當時閒的無聊,又見太虛師伯兩個小徒弟穿的道袍很是好看,就向師伯討了一件,裝扮成道士出去玩了。」
「原來是這樣。」柳佳恍然大悟道,接着咯咯嬌笑道,「原來你不是道士,只是掛着掛着羊頭賣狗肉哪。」
方旭俊臉一紅,顧左右而言他,道:「後來我就碰見你了。」
柳佳美目中滿是喜悅之色,幽幽道:「說起來我真是應該感激那隻小白兔,如果不是因為追它而迷路,我也就不會與你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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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旭在山中閒逛,因為此時正是十一黃金旅遊周的時間,遊客眾多,方旭本身是喜靜之人,又加上身負武功,身手矯捷,不怕尋常危險,所以一味在人流稀少的地方遊玩。
一日下午,方旭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但見此地山峻石奇,林茂泉清,松林浩然雜以各色果木,山腹與溝壑間,泉水涌溢,奔流不絕,泉水清冽,魚兒在裏面游弋嬉戲,更給此地增添了幾分生氣,真是一處絕佳的地段。
方旭正自欣賞,耳邊卻隱約傳來一陣輕微的啜泣聲,方旭心中疑惑,循聲而去,卻看見一個小女孩兒正坐在亂石之上,傷心的哭着。
方旭心中好奇,幾步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喂,小姑娘。誰欺負你了嗎?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聞言抬頭,卻看見一個頭梳髮髻,身着道袍的小道士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當下抽噎着說道:「我要追小白兔,我的腳崴了,我找不到媽媽了,我害怕。」說到最後小嘴一咧,又哭開來了。
小姑娘雖然說的是斷斷續續,方旭倒也聽明白了幾分。小姑娘粉雕玉琢般的臉蛋上掛着點點珠淚,望着小姑娘那楚楚動人的神態,方旭心底猛然間升起一種想要保護她的念頭,當下笑着道:「喂,小妹妹,別哭了,我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小姑娘聞言倒是不哭了,高興的答道:「好啊。」說到這小姑娘秀眉一蹙,奇道:「你認識我媽媽嗎?」
「不認識。」方旭老實回答。
「那你怎麼幫我找媽媽,你騙人。」小姑娘撅着嘴,蠻不高興的說道。
方旭登時為之氣結,怒道:「你這個大笨蛋,我不認識你媽媽,可你認識呀,我領着你去找不就行了,真是被你氣死了。」
小姑娘見他做凶神惡煞狀,心中一怕,又哭出聲來,方旭一下子慌了手腳,急道:「唉,我說你怎麼動不動就哭呢?真是個小鼻涕蟲。」
小姑娘一聽方旭說自己是鼻涕蟲,哭的更歡了,邊哭邊道:「你凶我,還罵我,你是個大壞蛋。」
方旭心中好笑,也被小姑娘的哭聲搞的有點心煩,當下只好無奈的賠禮道:「好了好了,我不好,我道歉,你總可以不哭了吧。」
小姑娘一聽方旭道歉了,登時淚也不流了,嘴也不癟了,笑着道:「好啊,那我原諒你了。」
見小姑娘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那眼淚如同自來水般開關自如,方旭頗感到有點無奈,搖搖頭道:「那我們走吧,鼻涕蟲。」說完伏下身去背起小姑娘,沿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小道士,我不叫鼻涕蟲,媽媽叫我佳佳。」小姑娘顯然對方旭給她起的綽號很是不滿,趴在方旭背上抗議道。
「什麼『加加』,還『減減』哪,一點不好聽,我倒是覺得鼻涕蟲滿適合你的,既生動又傳神。」方旭笑嘻嘻的道。
「你這個壞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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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壞小道士。一見面就欺負人家。」柳佳握着方旭的手,輕聲呢喃道。也不知道是指現在哪,還是當初,亦或二者皆是。只是那語調溫柔,哪有絲毫的責怪之意,望向方旭的眼波更是柔媚如水,饒是以方旭的養氣功夫,望之也是心神一盪,握着柳佳的手微微用力,柳佳嬌軀一軟,又自靠到方旭身上。柳佳羞澀的望着方旭,任由心上人摟着自己的纖腰,玉面更是緋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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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旭幾經周折,終於順利的將柳佳送還到父母身邊,當一臉感激的計青柳明元詢問方旭姓名時,方旭只是笑笑卻沒有回答,計青當時以為三清弟子有什麼特殊規矩,也就沒有追問。
接下來的日子是柳佳最快樂的時光,柳佳像牛皮糖一般緊緊纏着方旭,方旭也是無事,而且與柳佳也很是投緣,於是領着她四處遊玩,計青倒也放心。
期間有一日,二人出去遊玩,不知不覺間已近黃昏,二人見天色已晚,正待迴轉,卻不料突然間狂風大作,空中電閃雷鳴,不一陣竟然下起雨來。
匆忙間方旭找到了一處山洞,二人忙進去避雨,好在二人躲避及時,身上倒也沒怎麼被雨淋濕,只是因為暴雨緣故,天氣陡然轉涼,本來就清涼的很的山洞此時更增幾分寒冷氣息。從小習武身強體健的方旭自然無事,可是柳佳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正所謂捧在手中怕飛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從小到大從沒吃過苦,此時只凍得凍的牙齒打顫,臉色發青。
方旭見狀忙將自己的道袍脫下來給柳佳披上,又運起真氣替柳佳驅寒,不一會兒,柳佳恢復了過來,可是方旭卻累的臉色煞白滿臉大汗,柳佳看的心中感動,輕輕說道:「小道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方旭不妨柳佳如此一問,怔了一會兒,咧嘴笑道:「我想這就是大人們常說的緣分吧。」
柳佳笑道:「是嗎?小道士,我好喜歡你,你呢?」
方旭呵呵笑道:「我也喜歡你,鼻涕蟲。」
柳佳玉面轉黯,道:「如果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說到最後,眼淚又流了出來。
方旭聽的心中也是不好受,伸手替柳佳擦掉淚珠,腦中突然靈機一動,笑道:「我倒有個辦法。」
柳佳一聽,登時也有了精神,催促道:「快說快說。」
方旭道:「我會雕刻,不如就把咱們兩個的樣子都雕刻下來,你拿我的,我拿你的,想念對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你說好嗎?」
柳佳拍着巴掌嬌笑道:「好啊好啊,小道士快刻呀。」
方旭正要雕刻,冷不防柳佳又道:「可這樣一來,這兩個雕像不就很久不會碰面了嗎?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是更可憐嗎?」
方旭一聽,覺得也對,思忖了半天,突又笑道:「不如這樣吧,雕像你拿着,我再畫一幅咱倆的畫,不就行了嗎?」
最後照方旭所言,雕像歸柳佳所有,方旭另行畫了一幅畫貼身保存,第二天方旭送柳佳回到賓館,二人度過了最後一段時光,臨別之際柳佳央父親給方旭留下自己家裏的電話與住址。
「小道士,你一定要來找我呀。」柳佳的聲音混合着哭聲飄散在風中。
方旭眼中流淚,卻沒有做答,只是衝着柳佳漸漸遠去的小小身影用力的揮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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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道士,那幅畫呢?」柳佳問道。
方旭細細思索,半晌後面上露出迷惘神色,無奈的嘆氣道:「我記不起來了,想來是師父怕我睹物思人,將它收起來了吧。放心吧,佳佳,我一定會把它找出來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柳佳聞言極為開心,又道:「小道士,不,我還是叫你阿旭吧。」柳佳嬌笑着,突然壓低了聲音,道:「阿旭,我們遇到那幾個壞蛋的那天晚上,咱倆分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方旭略一沉吟,淡淡笑道:「是我。」
柳佳奇道:「這件事怎麼跟車玉力扯上關係了。莫非。」
方旭點頭道:「不錯,當時那些壞人的幕後主使就是車家兄弟。」
柳佳銀牙緊咬,面上如罩寒霜,恨聲道:「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方旭安慰道:「佳佳,你別生氣了。我把他變成了植物人,他也算是受到應有的懲罰」
柳佳神情轉緩,只是見方旭說來從容,臉上也沒有一絲緊張之色,玉面上不禁又露出擔憂之色,輕聲道:「阿旭,我知道他們都是壞人,你這麼做也是大快人心,可現在畢竟是法律社會,你萬事還是小心的好。」說到最後濃濃皆是關心之意。
方旭聽來雖然覺得不以為然,可對於佳人的關心,心中也是感動,當下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的。」
見方旭聽的進自己的勸告,柳佳芳心欣喜異常,接着道:「不過阿旭,有一件事情你要小心了。」語氣鄭重其事很是認真。
方旭聞言好奇,笑道:「佳佳,什麼事情你直說好了。」
柳佳道:「我聽爸爸說的,車玉力的爸爸請了幾個神秘的高手,好像要來替車玉力治病,其中一個好像是教車玉力習武的師父。」
方旭一愣,轉念一想車玉力已經被自己傷了主神經,這一輩子也別想恢復了,當下也就不以為意,隨意的點點頭沒有言語。
柳佳接着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是聽舍友講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下屆新生有個人放出言來要取代你第一帥哥的地位,他的女朋友是我舍友的一個遠方親戚,兩人閒聊時她告訴我舍友的。」
方旭聞言失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第一帥哥這個虛名頂在頭上委實無聊,誰要拿儘管拿去就是,又有什麼防備的。」
柳佳急道:「我聽說這個人功夫很好的,就連車玉力也敗在了他的手上,如果他借學校社團比武之時向你挑釁——」
說到這柳佳見方旭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忙道:「我知道以你的功夫肯定是不怕他的,可是你萬一有所暴露而讓有心人盯上,那豈不是很危險。」
方旭一想也是,遂笑道:「佳佳,你放心好了,最多我不跟他起衝突好了,其實我也是很怕麻煩的。」
柳佳聞言心中鬆了口氣,方旭又道:「佳佳,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不知為何方旭總覺得柳佳描述的這個人自己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
柳佳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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