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冰螭已經是支撐不住,渾身血肉崩裂。
宗守不忍,一手揮出。把那隻冰螭,強行從那環中拉下。
而後是氣機勃發,便欲動手。
真力涌動,七道七轉玄通入微禁,一一收縮,封禁消除。
絕世無雙的劍意,已是蠢蠢欲動。
不過也就在這時,遠處虛空,忽然一道巨大的光華,驀地往這邊降臨而至,直襲玉殘陽。
一聲豪爽洪朗的大笑,也遙空傳來。
「玉殘陽!不意你這大名鼎鼎的殘陽劍聖,也淪落到要欺凌小輩的地步麼?今日你若想要戰,我朱邪洪基陪你便是!」
那玉殘陽微蹙了蹙眉,一聲冷哼。全身也不見什麼動作,那身旁的劍光,就已穿空而起。
立時光華四射,使這整片虛空界河,也都被明光籠罩。
劍影變幻,竟俄然化作一團團仿佛烈日般的火光,卻僅僅只半片。
與那遠道而來的鈎影,交撞衝擊。而後是虛空碎滅,周圍無數源靈,都是直接崩潰!
在這虛空之內,修為不到。不聞聲響,卻可見二者聲勢之浩大。
二者相持,只須臾時光。那鈎影就稍稍佔了些上風,幾乎每一道鈎影墜落,就有一片殘陽毀滅消散。
不過片刻,玉殘陽連帶那件陣寶,就已退至幾十息的距離外。
卻驀地停手,把那劍光一收,臉色難看的看着遠處虛空。
「誅邪離斷鈎!朱邪洪基,我惹到你了?來與我玉某為敵?」
「你倒是沒惹到我,卻惹上了我的好友。葉非霜小姐,乃是我朱邪洪基傾心之人。既然撞見了,又豈容爾等放肆?」
那大笑之聲。再次響起。而後一個紅袍青年。也忽的現身在諸人身前。面如冠玉,手持銀鈎,說不出的風流瀟灑。朝着葉非霜葉非寒遙遙一禮。
「半月前接到小姐求援信符之時,洪基尚在太霜世界。天幸是及時趕到,並未來遲。否則我朱邪洪基。真要抱憾終生!」
宗守在一旁冷眼看着,本道是哪一位俠士,路過出手。
後來見二人交鋒,就心裏一陣奇怪。這一鈎一劍對戰,實在是太假了一些。
聲勢固然磅礴無儔,震撼人心。可其實二人,明顯是不曾真正全力以赴。
這使鈎之人不願全力出手,也就罷了。沒必要為陌生之人,真正拼命。可這玉殘陽。為何也是如此?
等到這朱邪洪基現身說話,才知原來是葉非霜的熟人,似乎關係匪淺。
這就更讓人不解了。如此『激鬥』。這是以為他們這幾人,識不得麼?
雙目微微眯着。淡淡看了一眼這人。宗守就又神情莫測的一笑,七轉玄通入微禁又恢復如初,把那一身內息魂力,再次壓抑束縛。
心中是興致盎然,愈發想看一看,這些人到底在弄什麼玄虛,又會演出什麼好戲出來。
葉非寒卻一陣驚喜,開心道:「是朱邪哥哥來了!」
葉非霜則更矜持一些,不過也微微動容:「太霜世界?洪基你辛苦了。」
太霜世界,距離天方世界,足有上百世界。即便是仙境強者,想在半個月內趕至,也需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宗守面上卻抽了抽,朱邪哥哥?洪基?倒是親切的很。
「不值一提!」
那朱邪洪基一笑,毫不在意,而後又朝着葉飛寒一笑:「寒兒小姐可曾受驚?」
葉非寒立時搖了搖頭,然後手抱住了宗守的臂膀道:「有宗守哥哥在,非寒不怕的。」
朱邪洪基,似乎這時才發覺宗守的存在。深深的看了宗守一眼,尤其是葉非寒抱着宗守臂膀的手。目光閃爍明滅不定,而後是微微頷首,算是一禮。
「你叫宗守?朱邪洪基這裏有禮了!」
說完之後,便又回望着玉殘陽:「玉兄,真好生奇怪。既然我朱邪洪基已至,閣下為何還不識趣退走?莫非真要與我朱邪某人,在這裏做過一場?還是你玉殘陽,以為還有機會在我面前,再欺凌我這兩位好友?」
玉殘陽默默不說話,直到遠處,那幾位仙境修者,都陸續趕至。隱隱將此處合圍,才凝聲道:「朱邪洪基,你那誅邪離斷鈎是不錯!武道魄境,意念凝而不散,確然不凡。不過與我等戰,勝負仍是兩說。我玉某是走是留,輪到你來指斥?」
「呵!到底孰強孰弱,戰過至知!」
那朱邪洪基聞言,卻是豪情萬丈的再次長笑。
「既然不肯走,那就不要怨我朱邪洪基強行趕人!」
持着一雙銀色長鈎,卻不取玉殘陽,而是另了一仙境修士。
只一個閃身,就到了此人身前。一鈎揮落,離斷所有!
那位仙境修士,匆促之下,用劍抵擋。卻是『鏗』的一聲,被那銀鈎利落削斷。身旁的防身之器,亦僅僅只是阻了分毫,就已被那鈎強行破損。
好在朱邪洪基,也無下殺手之意。當玉殘陽的劍光,沖臨而至。就向旁退避開來,臨走之前卻仍是一鈎揮出,把此人的髮髻,倒鈎而落。
「今日以爾之發,代你頭顱!下一次,可沒這麼好運!」
下一刻,又是閃身到另一人身前。朱邪洪基的銀鈎,也再一次揮落。
同樣是在玉殘陽牽制之下,將此人三千髮絲,一鈎段落。
如此這般,一連四人。都是狼狽無比,面上難看。頭上亂發,宛如鳥窩。惹得葉非寒,是忍俊不已,噗嗤一笑。
那朱邪洪基,也再次出聲:「玉殘陽,今日你或可在我鈎下,全身而退。你這些部屬,卻是未必。真要不顧這些人的性命,幾個仙境爪牙,在這雲界附近,可是難尋——」
那玉殘陽眉頭一陣緊皺,目中風暴隱聚,似乎是怒意填膺。可能是真的無奈,把那劍再一次收回身旁。
「可以住手了!」
而後神情陰沉,望着那朱邪洪基,冷冷的一笑:「你可知?這兩個女孩身上,有着多大秘密?雲界瞬空龍殿,唯有這兩個丫頭,知曉位置與進入之法。這天方世界內的修者,不知多少人想要謀求入內。我倒要看看,你朱邪洪基,能護她們到什麼時候——」
「瞬空龍殿?是雲界第一龍殿?」
那朱邪洪基一怔,很是意外。而後疑惑的,看了看身後兩對姐妹一眼。而後微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管,我朱邪洪基怎樣,也與你玉殘陽無關。瞬空龍殿,乃是龍族之物。她二人身具龍血,自然有資格繼承。強奪他人之物,是為不義。若是旁人覬覦,吾自會斬之。奉勸你玉殘陽,早些收手為佳!」
宗守在一旁,卻正是心猿意馬。葉非寒不知為何,一直把他的手臂,緊緊抱着。
這時才發覺,這小丫頭,是意外的有料。胸前兩團酥軟,已經頗是宏偉。
對二人的言語,也就沒去細聽。其實也懶得去聽,到這個時候,已經大約猜知,是怎麼一回事了。
心中佩服,這個局,真是好生高妙。
那玉殘陽眼神變幻,忽喜忽怒。最後是一聲冷哼:「既是如此,我玉殘陽告辭!只望他日,你莫要後悔!」
說完之後,是毫不拖泥帶水。一個揮袖,幾個一頭亂髮的仙境修士,就各自退去。
玉殘陽的身影,也在幾人身前的虛空,忽然消散,淡化無蹤。
朱邪洪基卻過了片刻,才回過頭。
「已經走了,看此人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天方界。」
眉頭緊皺着,瞳中浮現處一絲憂色:「非霜小姐,你二人還是早點離去為佳。玉殘陽這人性情,是睚眥必報,狠辣果決。既然事有未歹,多半是要把這瞬空龍殿的消息,在天方界中散播。」
葉非霜面色也極不好看,也沒怎麼細思,就屈膝一禮,軟語相求:「還要請洪基公子你,護持我姐妹一段時日。」
若是消息傳開,不止是天方世界那些個仙境。便是那幾位傳說中的神境,怕也要聞風而至。
「自然義不容辭,可是這事涉第一龍殿——」
朱邪洪基一陣遲疑:「是否有些不妥?被我知曉了龍殿方位,真的妥當?」
那葉非霜眼神變幻,而後就轉成了決然:「非霜信的過公子!其實瞬空龍殿,雲荒之時,就不拒外人進出。內中也有禁制封印,裏面的寶物,有緣者自可得之,非霜只是不願,這龍殿之物,落到仇人的手中。洪基大哥隨我等進去,無妨的——」
這句話說出,宗守就感覺葉非寒的手,不自禁的微微一顫。
不由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這女孩。
看來這小丫頭,對朱邪洪基,其實並未如表面那般親熱。
那欣喜之意,似乎也是裝出來的居多。
果然,雖是純真還在。經歷這麼多之後,小非寒的心思,已不再是天真無邪。
不過,還是如以前那般可愛。
那朱邪洪基並未答應,而是一陣凝思。數息之後,才微微頷首:「朱邪洪基必定傾力相助!不過既是如此,那就不可再耽誤時間,速度越快越好。你二人的玄空碎界遁符,雖是不錯,卻變化太少,直來直去,容易被人攔截。我這裏有一艘飛舟,飛遁之速,不在玄空碎界遁符之下!」{飄天文學www.piaotia.com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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