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在唇齒和心胸之間縈繞不去,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宛如暗夜裏浮現的點點繁星,照亮了他所有的過往歲月——那般又是甜蜜、又是酸澀的滋味,讓他在這一瞬呆立當場。
如郡你到底在哪?
是不是已經到了七弟秦遙那裏?
他面臨兩難抉擇,究竟會對你如何?
是會大義滅親,還是要把你藏起,護你周全?
如郡
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紅箋見他神色變幻不定,陷入了思索,不禁低聲一嘆,隔着柵欄抱緊了他「景郎,我把最後的秘密都告訴了你,你千萬不可負我啊!」
她貼着他的耳邊,近乎夢囈一般喃喃道:「我只有你一個了,若是連你也欺騙我,出賣我,我就算千刀萬剮,也要」
薛語抱緊了她,那份溫暖和堅定,頓時將她的所有毒誓都壓在了心裏。
「你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的嗓音,清朗而醇厚,莫名讓人安心,卻又宛如苗人的妖蠱,輕易撥弄人心。
****
走出了監牢的大門,薛語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掏出絹帕來擦了擦手,輕輕一拋將它丟進huā叢里,隨即朝着公房後面的卷宗庫房走去。
他以協助辦案為名,從吏部調取了幾十年間三品以上官員們的履歷資料,雖然因為靖難之變散失弄亂,但還是汗牛充棟,堆了滿滿一間。
薛語進去後,不顧灰塵和擁擠,躬身在其中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匆匆翻了一本,終於找到了關於張紞的詳細情況。
張紞乃家中獨子。自然也沒有什麼兄弟和侄女,但他們關中張氏乃是書香大族,宋朝時候甚至出過一任宰相,三位翰林學士。族中分了兩支,他這支住在富平縣。另一支卻在元時遷移到了寧波府。
這兩支相隔幾千里。幾乎已經沒了來往,但張紞任官之後,卻親自去寧波拜會了那一支的宗長。金陵與寧波距離不遠。一來二去,兩邊又聯上了宗譜,和睦融洽來往頻繁。
寧波張氏子孫繁密,約有七八百人之多,若是論起排行,只怕張紞立刻就有三四十位堂兄弟,這些人又各自生兒育女,若是要查起來,只怕非是易事。
薛語皺起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他想起方才還有「侯府」二字,立刻從另一堆卷宗里翻找——旁邊那堆是文官,這裏的便是勛貴和武將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眼前一亮,找到了想要的目標:確實有一家侯府娶的是寧波張氏嫡長一系的千金。
仔細一看。他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竟然就是濟寧侯府!
他的眼前,頓時浮現一張端秀絕色的面龐——濟寧侯才離開不久,而那神秘木盒,竟然與他家有關!
這是偶然巧合,還是
薛語目光炯炯。仔細看了那記錄,那張氏千金當年所嫁的,乃是沈老侯爺的長子,算起來,應該是那沈廣晟的大伯,沈煕。
濟寧侯府的事他也略有耳聞,大房跟二房關係素來冷淡不睦,好好一個爵位,大房因為不得朱棣的喜歡,生生被拖了三年不得承襲,如今卻因為一個救駕之功,落到了二房的一個庶子頭上,這內中要如何明爭暗鬥,簡直是不問可知。
那沈廣晟,到底知不知道這木盒的存在?
薛語猶豫片刻,仍然準備稍晚些前往濟寧侯府一趟,探個虛實。
****
廣晟離開大理寺之後,並未回府,而是從兩條街外繞了一圈,找個空隙支開隨從,換了便服衣衫,這才朝着錦衣衛衙門而來。
原本威儀赫赫,百官易辟的當街大門,此時卻是一片狼藉冷清,不見守衛的人影,更不見任何屬官和吏員。
兩天前的激戰痕跡,仍然歷歷在目,一些斷箭盔甲無人收拾,就那麼丟在地上,被踐踏成了廢銅爛鐵。地上的血污變成了紫黑,散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腥味。
廣晟見大門緊鎖,上前去敲門,門內有腳步聲接近,很快卻慌忙逃竄走遠。他眼中閃過一道冷厲之色,拔出佩劍,噹啷一聲砍斷銅鎖,飛起一腳踹去,頓時連門栓都斷成了兩截。
不遠處的前堂屋檐下,有幾個僕役慌慌張張的走避,廣晟也不去跟他們計較,走到中庭隨手抓住一個,問道:「人呢?」
「演演武廳那裏。」
沒等那僕役求饒,他丟下了人,朝着西後院而去。
沒進演武廳,便聽到內中人聲喧譁,好似在爭論什麼。
廣晟不見遲疑,大步流星上前,卻驚動了靠近門口的看守者。
那人正坐在門檻上雙眉緊鎖,聽到動靜跳起身來拔出繡春刀,卻正好與他撞了個正着。
「千戶大人!」
驀然相見,李盛激動的喊了一聲,他急切想的迎上前來,卻又想起了什麼,陰着臉停下腳步。
「他們說,是你出賣了紀指揮使!」
他眼睛瞪得老大,怒意上涌又不敢相信。
此時廳中眾人有些聽見動靜,回頭來看,見到廣晟頓時怒髮衝冠,高聲怒喝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叛徒,居然還敢來?!」
廣晟這才看清,演武廳中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都是京城錦衣衛中的頭面風雲人物,平時威風凜凜的幾十個百戶,此時只能站在門口靠外的位置,乾瞪眼也插不上嘴。
他們正好聽見外面的動靜,頓時七八個一起沖了出來,瞬間拔刀把廣晟團團圍住了!
「叛徒,今日要你償命!」
「指揮使大人對你恩重如山,你竟然敢玩恩負義!」
「還廢話什麼,殺了這畜生!」
廣晟看着他們瞪大血紅的眼睛,刀鋒凜然滿含殺氣,卻是微微一笑,也不辯白,慢條斯理的取下佩劍,連着劍鞘凌空比劃了一下。好似覺得手感還算滿意,他瞬間出手,用帶鞘之劍迎上眾人手中的雪刃!
頓時只見銀光閃爍雪刃翻飛,身影騰躍快得看不真切,長劍縱橫捭闔之間銳意無雙,竟在三兩下之間就將繡春刀打飛三柄!
噹啷之聲連作,最後一柄竟然收勢不住,嗡的一聲長吟直飛而去,宛如白虹貫日一般穿過演武廳,直入上首,奪的一聲扎進堂上太師椅的背面,頓時將正在爭論的眾人嚇得鴉雀無聲!
(我發現我家男主越來越帥了腫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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