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 第33章 越來越熱鬧

    坤道

    范姜仁國在看到雷百歲再次犯病的時候真的怕了，她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一個女人因為莫名的怨恨而變得歇斯底里的時候，永遠都是最難看的。歸根結底范姜仁國也只是個剛剛面對成長的少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感情，並且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就已經很難得了，要如何再強求他像個成年人一樣清楚地知道自己何時何地該幹些什麼呢？

    可他做得很好了，一個少年在面對大人世界裏的責任時永遠都是那麼脆弱無力。可最讓人覺得難得的是一個少年在面對成年人都不見得可以負擔得起的責任時，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來面對。

    范姜仁國在看到雷百歲二爺爺的眼神的時候，年輕人獨有的傲氣被激發了出來，那個瞬間，他就踏上了一條成長之路。不管這條路是他自己要走的，還是別人激的，註定都是不好走的。

    可如果是懷裏這個人的話，范姜仁國想，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應該就沒有問題吧。畢竟是他，曾經處心積慮都求而不得的，如同寶物一樣的人啊。甚至是，他曾經連靠近的理由都沒有的人。

    有時候你愛的人永遠都追不到，不見得是因為他比你高貴多少，而是從一開始，你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現在，兩個世界中間的隔閡因為這場失憶，變得錯亂，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想着雷百歲很快就能出院了，范姜仁國開始思考，像是她這麼不穩定的情況，自己一個人住的話肯定是不行的，要不要把人騙過去住一起呢？想想一起住的情形，范姜仁國就忍不住的紅了耳廓。

    &在笑什麼？」雷百歲的聲音打斷了少年旖旎的幻想。

    &咳...」被嚇到的少年反應不及，嗆到了口水，雷百歲伸手幫他順氣。范姜仁國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反正她也不反對，就趁着這時候，把能做的都做了！萬一以後等她恢復了記憶，又變成以前那樣了，他還能有點兒好的回憶做留念。

    哪怕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場苦戀，也要留下美好的回憶才行！少年的人生信條就是不能留下遺憾，事後後悔，才是最要不得的。

    年輕人的銳氣永遠都擋不住，他們放佛天生就是那麼的驕傲。青春讓他們有資格驕傲，他們就是天才，就是不凡的，就是最好的，他們就是無限。

    可人長大之後會明白，他們不是天才，他們不是不凡的，他們不是無限，他們也不是最好的，他們甚至都不能說是好的。

    可正因為那無知一樣的自信，青春才是青春。

    范姜仁國還是個年輕人，他還正青春。雷百歲現在呢...更青春，她是一張白紙，像個孩子一樣，因為她遺忘了屬於塵世的一切，也忘了曾經屬於她的桎梏和枷鎖。如果是一個有着記憶的雷百歲，絕對是不可能這樣的，忘了一切的雷百歲，也忘了自己的責任和防備。正因如此，范姜仁國才可以那麼輕易地就走進了她的心裏。

    &什麼，只是覺得開心...我想這樣抱着你已經想了好久了...我們以前連牽手都很少。」被幸福沖昏頭腦的范姜仁國說道，他並不覺得他們沒有牽過手，以前她救他的時候也確實拉過他的手啊。

    「...是嗎？那我們以後常常牽手吧。」

    &是常常牽手，應該說..天牽手？好像也不對...不管了~好的！我們以後天天牽手，去哪兒也不放開好不好？」

    &

    然而這兩個人明顯是忘記了還有上廁所這一回事了，范姜仁國是忘了，雷百歲也是忘了。

    范姜仁國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答案，笑得一本滿足，抓住雷百歲那長滿了繭子不算細膩的手玩得開心，好像這是什麼特別好玩的玩具一樣。雷百歲就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裏看他玩着自己的手，不說話，安靜的像個乖娃娃。

    明顯感覺到雷百歲對自己的依賴，范姜仁國雖然不太明白為啥他們才剛確定關係，她就這麼黏自己，可還是樂見其成，心裏盤算起把人拐到自己家的可能性是多少。

    主治醫生進來的時候嚇了了一跳，活了四十多年還第一次見到有人在精神病院秀恩愛的，覺得這倆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可在得知范姜仁國可以使發狂的雷百歲鎮定下來之後，主治醫生表示，少年你一定要堅持住，雷百歲照這個情況來看的話，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范姜仁國聽到這個消息很開心，這表示距離他拐人計劃更近了一步。

    等到醫生點頭，確定雷百歲的病情穩定，可以出院的時候，林一清和林二白已經要開學了，兩個人只能不甘不願地離開了h市，回京城上學去。

    可雷百歲這個情況，他們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再犯病，范姜仁國就是此時的她的良藥，可真讓兩個人就這麼住在一起，誰也沒有同意。倒是白星晝看見雷百歲要出院了，嚷嚷着也要出院，說二傻都能出院了為什麼我不能？被他的主治醫師一句，『人家有監護人，你有嗎？』就給打了回去，整個人都蔫兒了，說不出的沮喪。偏偏雷家二老爺還火上澆油，說了一句。「白家一個棄子，連個親人都沒有，還說什麼監護人。他是被自己家族遺棄的人！你們醫院就當收了個破爛兒，好好收着他吧！」

    &老頭你閉嘴！如果不是你！不是你那個該死的孫女兒！老子早就煉成了屍王！早就帶着屍王殺光白家人了！該死的白家，竟敢遺棄我？！我要證明，他們都錯了！他們全都錯了！！我沒錯！我要煉製屍王！我要屍王！！」白星晝被雷家二老爺一句話刺激的發了狂，同時也被白星晝的主治醫生請離了醫院，並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理由是這位老人刺激了病人的情緒，使得病人病情惡化。

    白星晝的主治醫生眼裏的刀子不要錢似的往雷家二老爺這邊兒扔，雷家二老爺還是那一副不屑的神情，直到被保安請了出去。白星晝的主治醫生在雷家二老爺被請走之後，哀怨地看着病房裏的雷百歲，雷百歲一臉無辜，最後還是她敗下陣來，只能幽怨地離開雷百歲的病房，她想不到的是，那老頭一句話竟然就把已經差不多快好的白星晝給刺激的再次發病，完全忘記了自己那句『你連個監護人都沒有。』。

    雷家二老爺自從那天和雷老爺子離開之後，再面對雷老爺子的時候態度也沒有那麼冰冷，可還是愛答不理的，雷老爺子也不在意，總是笑笑的。沒人知道當年兩個人老人的恩怨，唯一知情的人也已經失去了記憶，這事兒大概只會隨風散去了吧。畢竟兩個雷老頭，都已經老了，孫女兒都有了男朋友了，說不定過兩年重孫也要抱上了，現在又是和平年代，年少的稜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折騰不起了，沒時間了。

    英雄末路，美人遲暮，沒人能夠逃脫時光。

    范姜仁國想把人接到自己家裏，卻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最終雷百歲還是被安置到了范姜仁國的家裏。不過，在兩個雷老頭的強烈要求之下，他們也跟着搬進了范姜仁國的家，倆老頭說是要保護自己的孫女兒。范姜仁國算是犯了難，倒不是家裏的地方不夠，而是他跟父母報備了，家裏只會來一個姑娘，誰知道還附贈了倆老頭。

    可倆老頭一個桀驁，一個和藹，卻哪個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范姜仁國只能硬着頭皮開着車拉着雷百歲和兩個雷老頭來到了自己的家。范姜仁國的媽媽看到自家兒子拉得這一車人，掩飾住了心裏的訝異，擺上了優雅的微笑問兒子這是怎麼回事。可不等范姜仁國回答，雷家大老爺就開口了。

    &位夫人，你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還經常頭暈？」

    &怎麼知道？」

    「...您是怎麼知道的？」范姜媽媽雖然感到堂皇，卻還是保持住了自己貴婦的姿態，認真地問道。

    &不光是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先生最近脾氣很暴躁，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是不是？」雷家大老爺笑得和善，看着讓覺得十分可親。可旁邊的雷家二老爺卻是不屑地冷哼一聲，就看着雷家大老爺在那兒忽悠，對着旁邊的小孫女兒說。「看，你那個老不休的爺爺又在裝神弄鬼了。」

    范姜媽媽沒聽到這句話，面上的驚訝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連忙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啊...我說了你應該也不知道。不過呢，我可以告訴你怎麼治，你看看可以嗎？就當我們兩個老朽前來叨擾的房費，你看如何？」雷家大老爺笑得愈發可親，可范姜仁國卻覺得此時的雷家大老爺笑得跟個老狐狸一樣，親娘肯定是要上當了。

    &要住進來？」范姜媽媽這才反應過來，這倆老頭兒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