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麟和江寒站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們並不是喜歡聽故事的人,但是你若被故事本身吸引了,想不聽下去似乎都是件難事,況且這個故事是從他們兄弟的口中講出來的,他們沒有理由不聽,聆聽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靈兒告訴過我,你娘她不是早就,早就??????」
「死了是嗎?」洛頊道。
江雪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那是我騙靈兒的,是我和父親為靈兒編造的一個故事,一個淒涼卻又美好的故事,靈兒那時候並不記得事情,這是讓她快樂生活下去的唯一的方法,有時候絕望卻是讓人快樂的源泉,死亡是讓一個人活下去最好的理由。」
江雪現在深深感受到靈兒在洛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了,有時候你被自己的親人拋棄並不代表你會惱恨你所有的親人,親情的事情絕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相反他會更加珍惜親情,因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親情更親的了,江雪現在深深地體會到靈兒在洛頊的心中是多麼的重要了,他活着不僅為自己而活,他是為封夷族而活,更是為洛靈而活。
江雪輕聲的問道:「那麼你娘,她,她現在還活着嗎?」
「不知道。」洛頊道,「或許已經死了,或許還活着,不管是什麼樣,她在我心中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她已經死了,早已經死了。」
江雪從洛頊的話中聽得出洛頊心中的恨,心中的痛,但是她更能感覺的出來洛頊心中的那份期盼,縱使被拋棄,他的心中有淚有痛又有很,但更多的是還是愛,他希望着那個拋棄他的女人還活着,希望她能出現,但是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心中的所想的,因為他要為自己找一個生存下去的理由,為洛靈找一個快樂活着的藉口。
「好悽厲的故事。」瀟湘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對那種被拋棄的痛苦深有體會了,因為你本身和凌波一樣都是被自己最親的人拋棄了。」
洛頊眼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那眼角的淚珠滴落下去,滴落到雪地上化作了一顆小小的珍珠,因為他已不僅僅是人,更是鮫人,珍珠是鮫人的眼淚卻是凡人的寶貝,自己的快樂似乎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那珍珠沿着山坡滾落而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洛頊心中的恨一樣,匆匆來,匆匆去,他是一個豁達的人,痛苦是不應該留在心中的。
洛頊抽泣了一下,道:「凌波也被她的母親拋棄了?」
「不止這樣,拋棄她的還有她的父親。」
「她好像比我更慘,你若有一個親人至少還有一份希望,一份寄託,可若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絕望,恨意和那承擔無數痛苦的脆弱的心靈。」
少司命白霓裳手指處的雪花忽的飛走了,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生病,但是她依舊要問自己,因為她希望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
她又抬起右臂,伸出右手中的手指,一片雪花落在了指心處,少司命白霓裳又輕輕地問道:「白雪啊,白雪,你說我為什麼總會想起那個人,我為什麼對他下不了手,為什麼,他是我的仇人我為什麼總是感覺他離我那麼近,和我又是那麼的熟悉,親切。」
她說罷那片雪花融化在了她的指尖,順着她的皮膚融入到了她的體內,她卻沒有一點寒冷,反而很是溫暖,就像看到莫麟一般的溫暖,她的腦海里莫麟的畫面不停地閃現着,她很清楚莫麟是她最大的敵人,她們是水火不容的。
可是她總是會想起的,念着他,有時候一個人是無法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感覺告訴她,她和那個莫麟有着不一般的關係,很親很近的關係,可她卻完全不知道這種關係背後的隱藏的秘密,現在,她只能去問一個人,一個比她有着更加強烈感覺的人,那個人人懼怕的心月特使,那個她曾經的好姐姐樂陵公主。
少司命白霓裳閉上雙眼深深地嘆了口氣,當她再睜開雙眼時,洛神宓妃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藍色的衣服隨風起舞,少司命白霓裳輕輕地轉過身去慢慢的走了過去,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洛神宓妃一臉不屑的說道:「已經辦好了,所有的人都已經聯繫上了。」
「很好,很好。」少司命白霓裳道,「巫女呢?」
「她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山崖上發出一陣陣「咚咚」的聲響。
那聲音好像流水一般,不一會玩兒,那聲音開始變大了,石壁上「咣咣」作響好像有人拿着大錘敲山一般。
忽然!
那高高的石壁上的石頭忽的落了下來,好像山崩了一般,那石頭剛接粗到地面忽然停了下來好像被冰凍了一般。
一塊塊石頭摞在一起好像一根直插雲天的柱子,那石頭外面包裹着一層薄薄的冰,陽光映的那石頭閃閃發光,石頭中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傳了出來好像人的骨骼摩擦一般的聲音。
那根石柱裏面走出一個人,綠衣服的人,那人當然是山神巫女,一個可以把身體與山石融為一體駕馭山石的人。
山神巫女慢慢的走了出來,她扭動着身軀宛如爬動的靈蛇一般,那隨風起舞的綠色衣服好像一片飛揚的草坪,給這白茫茫的雪地帶來了一絲綠色,給這荒野之地帶來了一絲生命。
山神巫女邊走邊說道:「這裏石頭真冷,我不喜歡雪。」
洛神宓妃睥睨着少司命白霓裳,冷冷的說道:「我也是,尤其是白雪。」
少司命白霓裳並不是聾子,當然聽得見她們的話,更聽得出來她們話中的意思,不過她並沒有憤怒,她似乎是個不會發怒的女人,那一張冷冰冰的臉龐下早已把憤怒結成了冰,只剩下寒冷。
洛神宓妃道:「你來晚了。」
山神巫女道:「不是我晚了,是你早了。」
洛神宓妃斜視着少司命白霓裳,道:「可是並沒有人覺得我來早了。」
少司命白霓裳絲毫不在意洛神宓妃對她的看法,依舊冷冷的說道:「巫女,任務完成的如何?」
「大功告成!」山神巫女道冷冷的說道,「人,我已經聯繫上了。」
「好,辦的不錯,有勞二位了。」
「少司命客氣了,大家同是修羅門人,為雲中君殿下和東君殿下辦事,替東皇閣下排憂,為陰陽家解難,我們義不容辭。」
「宓妃說的極是,我們洛神族和巫族都已經拿出誠意了,我們不惜犧牲自己人為陰陽家做事,請少司命見到你那位好姐姐心月特使的話不要忘了向我們兩個在東皇閣下面前美言幾句,請他早日兌現自己的諾言,我們已經等了一萬三千年,必須在七星連珠之日天魔沖七煞之時抓住機會藉助七星的力量打開七界塵封大門進入洛神族和巫族把我們的世界從塵封之中絕世而出,把我們的族人喚醒,如果一旦錯過了,必須再等上一萬三千年,我們已經等得夠長了,不想再等到下一個一萬三千年。」
「修羅門在天山無人,找尋天市垣靈的重任就拜託二位了,請二位和洛神族和巫族的人竭盡全力為陰陽家做事,任務早日完成對你我都有好處,至於二位和東皇閣下對二位的承諾一事,在下雖然不知是什麼事,但我定會轉告給心月特使,我想她會很樂意向東皇閣下轉達二位的意思的。」
「如此就多謝少司命了。」
「所以,凌波並沒有你堅強,至少你敢勇敢的面對自己被拋棄的痛苦,可是她卻沒有這份勇氣,這就是她選擇化成明珠的原因,逃避縱然不是解決的辦法,但是有時候逃避卻是遠離痛苦的一種方法。」
「她就是在這天山上被她的父母拋棄的?」
「是,她本該死的,可是絕望卻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一個人若是絕望的時候就擁有了強大的生存的動力,她用雙手趴下了天山,整個身體上都是鮮血,鮮血染紅了白雪,她忘記不了那一天白雪被鮮血染成紅色的絕望,忘不了那天的痛苦,最後凍僵在一片雪堆里,變成了一顆泣血的明珠,是湘夫人救了她,喚醒了在明珠中泣血的她,所以她現在努力的為自己而活,因為生命始終是自己的,沒有人比你自己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江雪道:「難怪凌波她平時總不愛說話,自從來到天山以後她總是愁眉不展的。」
瀟湘道:「此次湘君殿下之所以派她來就是讓她勇敢的面對自己的過去,痛苦是需要自己去面對化解的,它就像一塊寒冰一般,你必須用心把它融化,然後痛苦便會隨着那股流水流出你的心田。」
江寒道:「凌波已經沉睡了,現在沒有人給我們帶路,我們又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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