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麟 第十五章

    那中間的一條藍色的爪子突然彎成一個勾，勾向拒馬河妖，這一招為「倒馬刺」，一旦被這根利勾刺中就是龍馬也要立刻傾倒，一命嗚呼，故稱為「倒馬刺」。

    拒馬河妖的兩隻腳尖深深地嵌在了冰面里，身體緊貼着冰面一個旋轉奪了過去，緊接着身體一縱飛了起來如颶風一般，他一聲大吼，手中的飛魚刺猛地向冰面上一擲。

    飛魚刺在冰面上蹦來蹦去，好像閘刀一般的向下切去，每一刀都有千鈞之力，好像能把整座山切開一般。

    冰面上一道接一道的溝痕排列着，那兩條藍色的爪子被斬成了數段，好像切菜一般斬的如此均勻，飛魚刺深深地斜插在冰面上，中間的那條藍色的爪子立即縮了回去。

    拒馬河妖身體向下，兩隻手按着兩把飛魚刺，忽然身體猛地向上一縱，兩根飛魚刺一下子從冰面里拔了出來，幾塊碎冰在冰面上「嘩啦啦」的滾動着。

    拒馬河妖雙臂猛地一甩，眼神里一團邪惡之氣，面目猙獰，嘴角上揚，一臉惱怒的說道：「去死吧！」

    兩根飛魚刺向那藍色的爪子飛去，一下子扎在了那藍色的爪子上，把那根藍色的爪子定在了冰面上。

    拒馬河妖身體剛要落地，又是兩隻藍色的爪子飛來，拒馬河妖一手抓着一個，咬着牙，「啊」的一聲，雙臂猛地一用力，口中大喊道：「出來！」

    那漳河河妖被拉了出來，伴隨着一聲巨響，那漳河河妖重重的砸落在冰面上，藍色的液體不停地向四周流動着。

    冰面瞬間成了一片藍色，山谷中滿是腥臭的味道，漳河河妖躺在那裏**着，六根殘損的爪子不停地蠕動着，藍色的章魚忽的變成了人形。

    漳河河妖口中不停地咳嗽着，嘴裏不時地噴出粘稠的液體，藍色的液體比血都要濃，都要刺鼻，他滿臉的傷痕，胳臂上，腿上，身上滿是傷痕，一身狼藉，那頭蓬亂的頭髮掉落一地，拒馬河妖拿起飛魚刺慢慢的向他走去。

    這時候阿沁的臉上滿是驚恐，滹沱河妖嘴角微微顫動，淡淡的冷笑着。

    拒馬河妖走到漳河河妖的跟前，舉起飛魚刺指着他，冷冷的說道：「你的倒馬刺對我沒有用，哼！」

    說着揮動着雙臂，飛魚刺在空中劃開一道道的痕跡。

    「住手！」

    阿沁跑到了漳河河妖的跟前攔着了拒馬河妖，道，「你不能殺他。」

    「不能殺他，呵呵，你也看到了，他都使出『倒馬刺』對我下毒手了，我為什麼不能殺他？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不然，我發誓他會死的很慘。」

    「你如果執意要殺他的話那麼你儘管殺好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也攔不住你，不過，你最好想清楚殺了他的後果。」

    「什麼後果？」拒馬河妖問道。

    「老章死了的話，大司命紅靈衣，司中陸離，司祿瑤華三個人定會追查，陰陽六魂對我們向來都有成見，雲中君殿下和東君殿下也可能會插手此事，就算你能瞞過雲中君殿下和東君殿下，你也騙不了眼前的她們三個，一旦被她們知道是你殺了老章，這樣一來，你的把柄就落在了她們的手裏，我想你也不願意一輩子在陰陽六魂面前抬不起頭吧。」

    拒馬河妖思索了一會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覺得其中很有道理。

    「阿沁說得對，殺了他對你只有壞處，留着他或許對我們還有幫助。」

    「幫助？哼！」拒馬河妖冷冷的說道，「他不和我們作對就已經不錯了，我從來不需要他幫助什麼？」

    「他雖然與我們不和，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全力幫助了大司命紅靈衣，司中陸離，司祿瑤華三個人的話，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別忘了他始終都是河妖，我們的一份子，就算他看不起我們，至少他也會看得起自己，你覺得像他這樣子的投靠陰陽六魂的話，陰陽六魂會看得起他嗎，大司命，司中，司祿她們只不過在利用他，而我們才是他真正的朋友，這一點我們都清楚，他不會不知道，只不過他最近有些糊塗，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會想清楚的。」

    拒馬河妖思索了一會兒。

    「好！我可以不殺他，不過他最好給我明白一件事情。」

    說着他慢慢的靠近躺在冰面上的漳河河妖，冷冷的說道：「老章，今天我可以放了你，不過你要清楚一點，誰才是這個組織的老大，以後說話，做事你最好想清楚後果，不然的話，哼！」

    說罷拒馬河妖轉身走去。

    漳河河妖一臉的氣惱卻又無可奈何，阿沁扶起他坐在一塊石頭上。

    那藍色的黏黏的液體似乎冰凍了般，慢慢的滲透到冰面里。

    「這些人真是可笑，窩裏反，狗咬狗，這齣戲真是好看啊！」

    那聲音輕柔細膩，嫵媚多態，拒馬河妖，滹沱河妖一陣大驚，他們猛地回頭望着阿沁，因為這裏能發出這樣具有雌性魅力聲音的只有阿沁。

    阿沁一雙水靈靈的雙眼盯着拒馬河妖和滹沱河妖，一臉盲目的說道：「不是我說的。」

    「當然不是你說的，呵呵，呵呵」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拒馬河妖和滹沱河妖聽清了那聲音的來源，聲音是從冰面下面傳來的。三個人向那冰面看去，「砰」的一聲，冰面炸了開來，一道道光，一聲聲巨響從冰面里傳出來，項羽，仙虞，靈雉，千宇，洛靈，羲和六個人完完整整的站在那裏。

    拒馬河妖一臉驚恐，吞吞吐吐的說道：「怎麼，你們，你們，你們不是已經······」

    此時一旁的滹沱河妖，阿沁都目瞪口呆，坐在石塊上的漳河河妖一陣驚恐，藍色的血液又流了出來。

    「哎！我們不是已經中了霍蕁香了嗎？怎麼還能站在這裏？」項羽淡淡的笑着說道。

    「沒，沒，沒，沒錯。」拒馬河妖一臉鐵青色的顫顫巍巍的說道。

    「我是親眼看着你們喝下了河水，中了霍蕁香，而且我還用了大量的霍蕁香，你們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

    「我們的確喝了河水，不過我們恰恰要感謝你那大量的霍蕁香，如果不是你用大量的霍蕁香，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靈雉說的很是輕鬆。

    「我不懂，怎麼可能呢？」

    「當然可能？」仙虞道，「你只知道這霍蕁香有毒，是對付有法力的人的最好的毒藥，不過你大概不清楚它的來源吧。」

    「這些霍蕁香是東君殿下給我們的，難道他不是出自陰陽家修羅門？」

    「他當然是出自陰陽家，不過不是修羅門，而是羅生堂，霍蕁香原本生長在洞庭湖畔，是娥皇夫人發現它的用處的，東君殿下的霍蕁香也不過是從羅生堂取來的罷了，他只知道給你們霍蕁香這種毒藥，恐怕卻忘了告訴你們解藥了吧。」

    「解藥？」拒馬河妖一臉疑問的說道：「霍蕁香是劇毒之物又怎麼會有解藥呢？」

    「當然有解藥。」仙虞輕聲的說道。

    那聲音輕柔細膩，令滹沱河妖瞠目結舌，他本來為這發生的事情已經夠驚訝的了，不過他現在更驚訝於仙虞的聲音，那天籟般的聲音。

    他本以為阿沁的聲音是最好聽的了，天鵝的叫聲無疑是天空中一種美妙的音樂，流水的輕柔細膩天下任何一樣東西都無法超越。

    美麗的聲音加上輕柔的流水，琴瑟和鳴，奏出來的無疑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了，可是滹沱河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了。

    仙虞的出現打破了這個神話，因為她的聲音已經遠遠超越了阿沁，只因為她生長在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既然是仙境，一切自然而然都要比這個污濁的人間，混沌的世間好的多。

    「毒藥解藥本就是一體，毒藥可以成為解藥，解藥也可以成為毒藥，是解藥還是毒藥只不過在用藥的人怎麼想，怎麼用了，所以有毒的東西總會有解藥的，只不過有時候解藥困難的讓人難以發現，有時候簡單的讓人無法置信，而霍蕁香的解藥就是霍蕁香本身。」

    「不可能！」

    拒馬河妖一臉驚愕，驚愕中滿是憤怒。

    「毒藥就是毒藥，毒藥又怎麼可能是解藥呢？」

    「為什麼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仙虞冷冷的說道。

    「霍蕁香原本就不是毒藥，它不過是一種極香的香料罷了，是湘夫人的胭脂水粉，不過霍蕁香遇到了水就變成了毒藥，藥性極強，你們的東君殿下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這些，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們根本不會中霍蕁香的毒。

    因為你們都是水怪，水就是你們的身體，不過他萬萬想不到你們會弄巧成拙，霍蕁香的解藥就是霍蕁香在空氣中的香氣，你用了大量的霍蕁香，香氣傳到了林中，你很聰明把霍蕁香的氣味和花粉的氣味混在了一起，讓人誤以為那都是花粉的香氣。

    但百秘終有一疏，你忘記了我們兩個是羅生堂人，常年都在洞庭湖畔，這種霍蕁香的氣味，我們一聞便知，於是我們就將計就計尋着氣味傳來的方向來到你所化成的河邊。

    你在河裏利用游魚監視我們，為了引你們現身，我們故意喝了河水，但是你的河水中的霍蕁香毒對我們已經沒有用了，我們在林中已經聞到了霍蕁香的氣味，那就是解藥，不想你們果真上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