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上了車,她很快的轉動了方向盤,而後兩人轉過了紅路燈,走到一條南北走向的大街上。
尤璐一邊慢悠悠的轉着方向盤,一邊看着那些下班的流動的大軍,很平靜的道,「八寶山殯儀館,44房間。」她的語氣極為的平靜,平靜的就如同聊天,如同說前面有一條小吃街,我們去吃一碗餛鈍一樣的自然悠閒。
秋水本是沒有當回事的,此時聽到這裏的時候,猛然間抬頭,凝視着尤璐那精緻的側輪廓,疑惑道,「你說哪裏?」
「八寶山殯儀館,44房間。」尤璐又說了一遍口氣依然寧靜祥和自然,如同在春天裏賞花一般的閒庭信步,淡若清風。
這回是說的清清楚楚了,既沒有說錯,也沒有含糊不清。秋水也聽的明白,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頭皮一直在發麻。她的小心臟劇烈地跳個不停。
「44房間?」原來吉祥樓的拾荒婆婆住在404房間,梅大住在44號院。都是雙4,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種聯繫。
尤璐看着秋水的臉色有些異樣,微微的轉頭,看着她道,「秋水,你怎麼了?哪裏有不合適的地方嗎?」
秋水只是尷尬的笑了一下,繼而搖搖頭,道,「沒事的。」
尤璐因為心中也害怕,害怕秋水半路上再說有事或者是哪裏不舒服,不陪她去,她就完了。
她只是稍微提速了一點,也不敢再問其他的了。
到達八寶山的時候,是六點多。正是黃昏的時光,殘陽如血,依靠着淡淡遠山的模糊的背景,顯得那麼優柔纏綿。八寶山在這淒涼的背景下,也變的沉默,
殯儀館離得墓地有一段距離,太陽還沒有完全的黑下去,就一片死寂。殯儀館高三層,院子也不是很大。
尤璐找了一個地方停車,她今天特意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倒是特別的應景,就如同黑夜裏的幽靈一般。她拎着她的那個裝有衣服的小黑包便帶着秋水來到了殯儀館的大門前。
有些陳舊的大鐵門,上面已經鐵跡斑斑了。大門的一側是一間還算寬敞的屋子,裏面坐着一個老頭。
一個非常嚴肅而怪異的老頭,他長長的臉頰,人精瘦而黝黑。戴着個鏡子。此時正坐在窗戶邊上一個人下棋。但是他的嘴裏卻不停地說着道,「該你走了,你怎麼老是走神。」
接着他把對方的棋子走了一步,而後自己又走了一步。然後又道,「現在又是你了,你用點心好不。」
尤璐看着這個老頭在這裏下棋還自言自語,禁不住的打起了哆嗦。秋水跟在她的身後,老頭的話語她剛才也聽的清清楚楚,可是哪裏是兩個人在對弈啊?明明就是他一個人在下棋嗎。
秋水沒有看到他的前面坐着鬼或者是人。
尤璐已經哆嗦的不行了。
鐵門是半掩着的,尤璐一推門,兩人走了進來。老頭從老花鏡的鏡片上面看了看外面,道,「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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