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嚴刑當然不想跟寧蕪一樣,做出那麼幼稚的舉動來。
可這是寧蕪第一次這麼熱情的呼喚他,「需要」他。
他怎麼可能狠得下心來拒絕?
嚴刑只得傻傻的拿着魚兜湊到了寧蕪身邊。
還有些寒冷的空氣中,吹着淡淡的芳香。
嚴刑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是寧蕪的發香。
嚴刑有片刻的呆滯。
他以前和寧蕪不是沒有更靠近的接觸過,可是從來沒有一刻,在和寧蕪的接觸中,給了他如此大的觸動。
沒察覺到任何異樣的寧蕪拐了拐嚴刑的胳膊道:「嚴哥你在幹嘛呢?快撈魚呀!」
她的語氣中有着不容錯認的興奮和喜悅。
嚴刑的心情也跟着飛舞了起來。
他拿着魚兜學着寧蕪並不標準的撈魚動作,笑道:「怎麼撈?你倒是先教教我啊!」
寧蕪哪裏知道怎麼教他,抽空瞪了他一眼道:「還能怎麼撈?當然是魚在哪裏,就往哪裏撈了!」
嚴刑大笑。
他開始認真的撈魚。
船底有越來越多的魚兒湊了過來搶食。
可即便如此,兩人也始終沒能真的撈到一條魚。
寧蕪的神色中不禁有些失望。
雖然撈魚這件事情過程更重於結果,可要真的是什麼收穫都沒有的話,還是會讓人心情低落的。
嚴刑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記在了心裏。
他暗暗在心裏反省了一下,對撈魚這件事情更加認真了。
不管怎麼樣,他至少也要讓寧蕪開顏不是?
魚兜在水底盪啊盪。
突然,有什麼東西落進了嚴刑的魚兜中,帶得嚴刑的魚兜一陣波動。
「撈上了!」
嚴刑一聲低喝,手上用力,將魚兜不急不慢的往上提。
「真的?!」
寧蕪簡直比自己撈到了魚還要高興,忙把自己的魚兜扔在了船上,整個人都湊到了嚴刑身邊,緊張的看着嚴刑手裏的魚竿。
魚兜終於露出了水面。
果然有條魚正在魚兜裏面,活蹦亂跳的,個頭還不算太小。
「快快,把魚兜提上來看看,別讓魚給跳出去了!」寧蕪緊張的催促着。
嚴刑笑了笑,手上的勁兒穩穩的,很快就將魚兜提到了船上。
老闆這時才上前幫忙。
他可是看出來了,這年輕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在這小姑娘玩呢!
他要是湊過去早了,壞了人家之間的氣氛,還不定怎麼被嫌棄呢!
這個時候湊上前去才是最合適的。
嚴刑雖然成功撈到了魚,但他還真是不太樂意自己親自去碰那條倒霉的正好被他給撈到的魚的。
正好有船老闆在,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老闆將魚從魚兜裏面拿了出來,讓整個魚身都露在了外頭。
寧蕪好奇的打量着在老闆手中依舊不老實的魚,毫不吝嗇的給了嚴刑一個大拇指,狠狠誇了他幾句。
嚴刑一臉矜持的得意,好像在說這些都只是小兒科而已。
寧蕪使勁兒忍了忍,才沒有破功笑出來。
「是條鯉魚,估摸着怎麼也有兩斤多了。」老闆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魚,笑道,「怎麼樣,兩位是想把這魚現弄着吃了,還是放回江里去?」
嚴刑向寧蕪看了過去,打算看看寧蕪的意見。
他本人對這條魚是沒什麼好感的,即便這魚是他親手撈上來的。
因為他對青江的水質並不怎麼放心。
雖然這江水看起來似乎還過得去,但離嚴刑的要求就差得遠了。不過要是寧蕪有這個心思的話,他心裏就算是再怎麼不情願,也還是願意捨命陪君子一回,嘗嘗就嘗嘗吧!
這魚總不會有毒就是了。
寧蕪倒是真有意想嘗嘗這魚的味道,畢竟是嚴刑親手撈上來的魚,這輩子恐怕也就只有這麼一條魚了。不過看嚴刑那表情,寧蕪就知道他對此並沒什麼興趣。
寧蕪在心裏嘆了口氣。
讓他勉為其難的陪着自己玩了會兒撈魚的把戲已經很難得了,她還是給他點面子,不要為難他好了。
「放回去吧!」寧蕪笑道,「這魚本來在江里自由自在的,我們把它帶上來看看熱鬧也就差不多了,還是放它一馬好了!」
老闆呵呵的笑,卻沒有應聲,而是又向嚴刑看了過去。
嚴刑點了點頭。
老闆這才將魚放了回去。
寧蕪就揶揄的看了嚴刑一眼。
嚴刑無奈的回了她一個眼神,啥也沒說。
他知道寧蕪這是在調侃他,說的是這老闆看人眼色的本事。
很明顯,就連這才剛剛有所接觸的老闆也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中,真正站在主導位置的那個人,是嚴刑。
雖然把嚴刑撈的魚給放了回去,但是這船上本身就是準備了不少食材的,所以倒不必擔心沒有吃的。
老闆看出來這次的兩位顧客不想吃青江裏面的魚,索性這船上還備了些海魚,倒也還是可以讓他們嘗嘗魚味的。
上了船卻不吃魚,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這船行的招牌都要被砸了。
可就在開飯的時候,卻又出了岔子。
那個被嚴刑公開向老闆表示厭惡的女孩子,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這一次,她的手中捧着一個大大的竹筐,裏頭裝滿了各種新鮮蔬菜。
船老闆是打算在甲板上弄魚火鍋給嚴刑和寧蕪嘗試一下的,自然少不了這些配菜。
看見女孩子出來,船老闆心裏咯噔一下,來不及瞪人,就下意識的向嚴刑看了過去,生怕嚴刑翻臉,壞了他的生意。
還好嚴刑正低着頭和寧蕪在說着什麼悄悄話,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老闆莫名的鬆了口氣。
他難得的主動上前將菜筐子接了下來,在女孩兒耳邊低聲喝道:「你出來幹什麼?還不快給我進去躲着!」
女孩子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眼淚汪汪的看着老闆,還拉了拉船老闆的衣袖,委屈的低聲道:「叔,我知道我剛剛的表現不太好,差點給你惹了麻煩。不過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保證這次不會再惹客人生氣了!」
船老闆猶豫了起來。
說起來,這女孩兒也不是外人,是他的親侄女,叫錢盼蘭。錢盼蘭從下是在鄉下長大的,在鄉下姑娘中,姿容算是出色的了,但這也養成了錢盼蘭眼高手低的壞習性。
錢盼蘭從小學習成績就不怎麼好,長大後又跟班上的男生們揪扯不清,更加耽誤了學習。所以自打錢盼蘭初中畢業之後,她爸媽就不讓她去學校浪費錢了,而是把她送到了船老闆這個親叔叔這裏打工,也好掙點錢補貼家裏,供養她更聰明的弟弟上學。
如今錢盼蘭已經在船老闆這裏做工三年了,只是三年過去,她真正上手的事情卻並不多。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又是老闆侄女的緣故,店裏的人也都很給她面子,有什麼事做也輕易不會叫她。就是船老闆自己,對這個侄女也是頗多照顧,想着多個人吃飯而已,又不是養不起。
再說了,以錢盼蘭的相貌,在整個青州市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這青江邊做遊船生意的店裏面,就十分突出了。有這麼一個招牌在,店裏的生意都比以前好了幾分。
就沖這一點,船老闆就是白養着這個侄女,也不會多說什麼。
錢盼蘭雖然出身鄉下,可她有相貌,也有點文化水平,又有船老闆這樣的親戚,自然是不愁沒人追求的。不過那些人卻也大多和錢盼蘭一樣,都是這青江邊上附近店鋪里的員工,也是從鄉下來青州打工的年輕人。
這些人,自然是不被錢盼蘭放在眼中的。
在青州市待了三年,錢盼蘭別的或許沒多少變化,可是她這眼光倒是高了不少。她如今是一心想要嫁個城裏人,從此就定居在城裏,怎麼可能又回頭,找個鄉下人嫁了?
而且在她看來,在鄉下,也沒誰能配得上她的。
在這青江邊上待了三年,有許多年輕遊客都曾被錢盼蘭盯上過也示好過,只可惜,她的功力顯然還不夠深,不是沒被人察覺,就是被人以可笑的譏笑給拒絕了。
這樣的次數經歷得多了,照理來說,錢盼蘭本該是認清事實,找個合適的人處處看才對。可是她不,她始終都覺得是那些人沒眼光才看不上自己,那些人都是些庸俗的男人。他們看不上自己,那是他們的損失!
就抱着這麼一顆強大的心,錢盼蘭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而今天,她終於等到了她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
沒錯,被錢盼蘭視為自己的真命天子的,正是和寧蕪一起坐在船頭的嚴刑!
嚴刑是錢盼蘭在青州三年遇到過的外貌最出色的男人。而且看言談舉止和穿着行事,嚴刑應該也是她見過的最有錢的男人。
這麼一個極品男人從天而降,她要是就這麼放過了的話,簡直就是天理不容啊!
事實上,打從嚴刑和寧蕪出現在青江邊上的時候,錢盼蘭就已經盯上了嚴刑。而後來,嚴刑到了她做事的船行租船,這在錢盼蘭看來,那更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在指引!
之後的事情就更加簡單了。
船老闆安排了錢盼蘭去給寧蕪換戴裝備,讓錢盼蘭有了離嚴刑更近距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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