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草原看起來黑漆漆的,到處都有野狼蒼涼的嚎叫聲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怪獸在『哼哼』的亂嚷嚷。一對對幽藍或者碧綠的眸子在草叢中忽隱忽現,彷佛鬼火一般,有一股獰猛的氣息盤旋在這個草原上。時而會有尖銳的慘嚎聲從四周的草叢中響起,那是不同族的肉食動物驀然的碰到了一起發生的搏鬥。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一個在漆黑的夜裏在草原上『嘿嘿嘿』的陰笑的人。這古怪的傢伙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內,連腦袋都包了個結實,偏偏嘴裏還發出了下賤不過的笑聲。風把笑聲送出了老遠老遠的,那些野獸都被這樣的聲音給驚嚇了起來到處亂跑,不打鬥才怪。
厲風眯着眼睛按照印象裏面的地圖所標誌的方向狂奔,一邊跑一邊發出了得意至極的笑聲:「嘿嘿,等小爺我進了烏月海子,非把裏面的東西都給劃拉光了,嘿嘿,祭祀成吉思汗的祭壇啊,下面一定有很多很多寶貝啊,看小爺我不把他給全搬空了。那寶刀拿去送給王爺,鐵定又是大功一件,那金印麼,嘿嘿,嘿嘿……要是是純金的,倒也值不少錢啊。」
正想到得意處,厲風一腳踏空,草地上憑空閃出了一朵雪白的浪花,他已經一個『撲通』栽進了一口湖泊內。厲風慌亂的掙扎了幾把,抓着岸上的一兜野草爬上了岸,噴出了一口湖水,大罵起來:「娘的,這裏怎麼有個湖?幸好小爺我水性不錯,不然豈不是被算計了?誒,這裏,應該到地頭了吧?」
掏出懷裏的羊皮地圖,厲風看了看上面的標誌,又騰空而起二十丈高下,淡淡的月光下,看得到這湖泊的形狀就是一月牙般的,長七八里,寬三里多。『噗』的一聲,厲風已經是奸笑着把地圖塞進了乾坤袋,然後一腦袋扎進了湖水裏面,臨進水的時候,他大吼了一聲:「成吉思汗的寶貝,我來了……哈哈哈哈!」
厲風的身體沉入了水下三丈的地方,他的呼吸已經轉為了先天胎息,每一個毛孔都在和水中的氧氣進行着交換,所以沒有憋氣的擔憂。睜大着眼睛,厲風眼眶*出了兩道淡淡的金光,他朝着湖底看了下去,心裏驚嘆了一聲:「這湖,可是深得緊那……長不過十里,居然有這麼深?這湖是怎麼變成的?不要有什麼古怪才好。」
一口真氣提起,厲風揮出了青冥劍,劍鋒前逼出了一道尺許長的劍光,劈開了水流,身體彷佛石頭一樣的朝着下面沉去。十丈,二十丈……一百丈,兩百丈……厲風的心裏越來越發寒,這湖太深了,深得超出了常理,一般這樣的小湖,能夠有個十幾丈深就是頂天了,可是如今,這裏起碼有五百丈的深度啊。
湖水更是漆黑的,彷佛黑色的水晶一般,漆黑但是又晶瑩剔透,憑藉着青冥劍受到真元所激發出的劍光,厲風還是能夠看清方圓十幾丈內的東西的。此刻他抬頭看不見天,腳下看不到地,自己就彷佛一隻被封在琥珀中的蒼蠅一樣,一種無依無靠的惶恐深深的籠罩住了他的心靈。幸好厲風的修心功夫足夠,加上那塊玄石緊緊的護住了他的心脈,他才沒有因為這個極度寂靜、詭秘的環境而發瘋。
橫地里有一股子巨大的暗流沖了過來,厲風飛快的橫移了三丈,手中青冥劍發出了一聲『噼啪』的響聲,湖水頓時被分開了一條十幾丈長的縫隙。接着青色的劍光,可以看到一條水桶粗,兩三丈長,腦袋尖尖,嘴裏有着巨大牙齒的怪魚悠然的遊了開去。如果不是在水中,厲風額頭上肯定已經是滿頭的冷汗了:「這么小的湖泊,怎麼養得活這麼大的魚?」
幸好這怪魚似乎對於青冥劍上強烈的青光不是很習慣,圍着厲風繞了幾圈後,擺擺尾巴就這麼游開了。厲風心裏鬆了一口氣,神念彷佛遊絲一樣的朝着四面八方散播了開去。這烏月海子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不查探清楚一下,厲風可不放心啊。
神念向着四周小心的遊走着,漸漸的,厲風感觸到了這烏月海子的形狀。這裏就是一個紡錘形的湖泊。上面只有七八里長、三里多寬,但是到了中部,已經是一個直徑百里方圓的大湖了,而到了最下面,在厲風此刻所處的地方還要繼續向下三百丈的地方,湖底卻是一個直徑不過十里的盆地,那裏似乎有着一些奇怪的東西。
身體晃了一下,厲風借水遁直接到了湖底附近。從乾坤袋內廷掏出了一顆巨大的明珠,那珠子映得附近五十幾丈內纖毫可見。很明顯的,湖底是被經過了人工加工過的,一條條銀色的導軌密佈在那平坦如砥的湖底巨石上。湖底的正中央,是一個直徑五十幾丈的,由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圍成的圓圈,那些石頭上雕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圖形,圓圈的中間,則是一塊被均勻的分割成了十二塊的圓形石板,緊密的拼合在了一起。
厲風小心的降落在了那些巨石的旁邊,用手撫mo了一下地下的銀色導軌,一股細細的酥麻感覺順着手指頭流了上來,讓厲風急忙收回了手指頭:「怎麼感覺像是被老婆師父用五雷咒打的一般?」
他又漂近了那巨大的石頭,看到那石頭都是高達十丈,厚五尺,寬六丈左右的,看起來石經過了一番精工雕琢的。上面的圖形都很古怪,有山的模樣,有水的痕跡,有各種自然界風雨雷電的抽象符號,充滿了一種古拙的蒼勁的力量感。另外一些符號,則是厲風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站在最近的這塊巨石面前,厲風的手指無意中順着一個彷佛閃電一般的符號劃了起來,在最後點下那一指的時候,一團強烈的電流突然出現在湖底,厲風渾身被電了個焦黑,身上的夜行衣都給點得焦糊破爛了。
厲風呆住了,這樣程度的電流對於普通人是絕對致命的,但是也不過讓他麻木了一下而已。但是讓他吃驚的,是這個符號所蘊藏的強大威力,他沒有使用任何的法力,不過是用一絲真元力順着這個符號劃了一下而已啊。這完全是這個符號所自帶的力量了,尤其當他劃出那個符號的時候,他嗓子裏面有一股氣體不受控制的要衝出來,差點就脫口發出一聲古怪的叫喊聲。
「上古有異人,遠離人群,形跡奇異。能通天地,可會鬼神,善使天地之巨力,其威力浩大,比之道術更勝一籌。其族,自稱為『巫』。」
「軒轅黃帝率天下鍊氣士戰諸魔於涿鹿,有域外天魔破空襲來,巫族全族突現,以莫大神力,連誅大阿修羅魔界阿修羅魔王三十六員,封大阿修羅魔界於九幽之下。然巫族全族近乎全滅,僅剩數童子矣。」
這是一元宗《洪荒錄》內的記載,厲風腦海內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這一段話語。沒錯,這絕對是巫門的符咒,一個字符外帶一個不明其意的咒語聲,就可以發揮出莫大的威力。厲風激動得全身直哆嗦,他怎麼可能想像得到,在這個荒僻的烏月海子的水下,居然會有這樣的寶藏等着他?此刻,到底是成吉思汗修建了這個巨大的水底建築還是他利用了巫族人的遺蹟,厲風已經是絲毫不關心了。
一共是三十六塊巨大的石頭,每一塊上面都雕刻着不同的內容。當然,其中絕大多數是那抽象的山水符號,剩下的才是那巫門的符菉,一共是七百二十個不同的符號,而至於那山水符號,似乎是一篇不知名的文章,奈何厲風看不懂罷了。
盤膝坐在湖底,厲風用盡全部的神念把這些符號深深的刻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直到他確信自己不會忘記了,他才緩緩的站了起來,在腦海中回想那些簡單、古樸的符菉。每在腦海中勾畫一次那符菉,就有一絲和天地靈氣不怎麼相似的能量流進了厲風的體內,和他體內的氤氳紫氣完美的融合在惡劣一起,他丹田內的那真元晶體解體的速度更是增快了不少。
這是一種混沌的,沒有任何性質的能量。一種恆古以來就存在於天地中,但是包括那些仙人都沒有發現他們存在的能量。一種比起一元宗的心法所能吸收的天地靈氣濃度和總量高上萬倍的強大能量,一種可以隨意的轉化為任何其他形勢元力的神奇力量。
厲風的身體漸漸的淹沒在了這混沌之力之下,一種沒有顏色,可以說他黑也可以說他白的古怪氣流包圍了厲風,讓他隱沒在了水中。他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歡呼着,厲風似乎觸摸到了一個神妙而偉大的心靈的存在,他的神念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強大的混沌之力衝進了厲風的身體,『噼里啪啦』的一片亂響,厲風丹田內所有的真元晶體全部解體,通通化為了氤氳紫氣。那混沌之力還在不斷的湧入,和那氤氳之氣接觸之後,立刻就轉化為了相同的能量,沒有任何的遲滯,彷佛那混沌能量原本就是厲風體內的氤氳紫氣一般。
厲風的神念在歡呼着:「原來,巫族的人這麼厲害,是因為他們掌握的力量源泉比鍊氣士更加的強大。他們修煉一天所得的,比得上鍊氣士修煉十天的,他們不厲害都不行……尤其,鍊氣士的道法需要踏罡運氣,大威力的法術需要很久的準備才能發出,哪裏像他們巫族的人,口吐一字,手劃一苻,那法術就擊打出去了。」
就是連弩和弓箭手的區別一樣,同樣的距離內,一個弓箭手才射出一箭,連弩就已經連續射出了九箭,你怎麼打得過那人?
厲風體內氤氳紫氣在不斷的增厚,增厚。他的五行元力的循環則是在混沌能量的衝擊下,不斷的增強,那五個光團剛開始還是在緩慢的旋轉,最後那旋轉的速度已經讓厲風自己的神念都把握不住了。而修煉小金剛禪法所產生的那一內在的循環,卻是被衝擊得支零破碎,全部溶解在了厲風的氤氳紫氣之中。
漸漸的,一縷紫色的氣息朝着厲風的紫府升騰了上去,厲風渾身癱軟如死,神念清楚的看到那一縷紫氣飄飄蕩蕩的進入了自己的紫府,一個轉身散發出了一陣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灑遍了厲風的整個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沐浴在了這充滿了生機的金色光芒之下。
體內所有的氤氳紫氣都朝着紫府涌了上去,然後全部轉化為了金光。厲風明白,自己就要結丹了……但是,厲風突然在心裏發出一聲哀嚎:「天啊,我的功力還是不夠啊,這把我全身吸乾了,也不足以結成一顆金丹的。」人家有了氤氳紫氣的鍊氣士,起碼也要百年以上的苦功,才能最終練成金丹,厲風雖然紫氣修成,但是火候畢竟還差了太多啊。
就在這時,厲風腦海中已經流淌過了巫族所有符菉中的最後一個。那些符菉突然間全部在他的識海中顯現,一個個散發出燦爛的金色光芒,隨後,所有符菉融合成了一個無法描述的符號,一個代表着宇宙無極、時間無際的完美的符號。厲風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大大張開,喝出了一聲蘊涵着上百萬層不同音階的奇妙音節。
一種無法描述,也無法體驗的奇妙感覺充斥在厲風身體之內,他的精神、靈魂、道行、道心都根本不足以承受這種明悟,所以他暈了過去。一股巨大的振盪波從厲風的嘴邊散發了出去,那三十六塊巨石化為了粉碎,然後整個烏月海子向上整個的騰空了十丈高下,不足七八里長的湖面上頓時波浪滔天,彷佛有億萬條蛟龍在瘋狂的舞動,方圓百里之地都顫抖了起來。
厲風的腦海內,浮現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但是神志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的他,只能是彷佛做夢一般的旁觀着,根本無法參悟任何東西。一個金光閃動的小點突然的爆發,無窮無盡、無法計數的火焰風暴從中噴發了出來,那些火焰和混雜的能量瞬息之間就衝出了以人類的感觀無法計量的距離。
虛空內,一片混亂,一些火焰和能量聚合了起來,變成了無數的星辰,那些星辰互相吸引,最後才形成了厲風那日神念所感受的星河。虛空的溫度漸漸的降低,那些混沌初開就存在的能量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保留了那一個奇點所有特性的他們,彷佛隱士一樣在虛空中潛伏了起來。
而當那些火焰和能量匯聚成星辰的時候,一些強大的存在同時產生了,稀奇古怪的人、生物出現在了虛空之中。無法說明他們的外形是從何而來,他們的本性是從哪裏繼承的。他們似乎一出現,就有着互相攻擊的本能,很自然的分成了好幾個陣營,在互相的攻殺着。填海移山,都不足以形容這總數不過數百的生物那可怕的力量,他們是把巨大的星星拿來當彈丸一樣的投擲去攻擊敵人。
恐怖的征戰進行了無數年,許多生物都死去了,他們的身體瓦解了,流散在了一顆藍色的星星之上,那顆星星上頓時出現了綠色的樹、草、花,以及形形色色古怪的小生物……而殘餘的那數十遠古生物也受了極大的傷害,他們用混沌的能量鍛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躲藏了進去。
那藍色的星星上,開始出現了人類,而一些幸運的人則莫名其妙的領悟了一些修煉的方法,他們開始在『天道』、『神道』、『佛道』、『魔道』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漸漸的,他們也開始了互相的襲擊和廝殺,他們開始了遠古生物們同樣的戰爭。
厲風的神念,就被動的觀看着這一切,任憑這些蘊含在混沌能量中的烙印陷入了他神念的最深處,等待着一個甦醒的機會。
而在外界,以厲風的身體為中心,周天一百里之內的所有混沌能量以近乎瞬移的方式進入了厲風的體內,然後轉化為了氤氳紫氣。強大的紫色氣流一波波的衝進了厲風的紫府之中,散化為了一顆顆金色的微粒,朝着無邊無際的紫府虛空的核心飛射了過去。在那裏,一顆金色的微粒在散發出燦爛的光芒,那金色的微粒漸漸的壯大,漸漸的長大,越來越快的,那些金色的威力不斷的朝着他匯聚了過去。
厲風體內的氤氳紫氣再次耗盡,厲風又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頓時周天三百里之內所有的混沌能量涌了過去。連帶着他體內的五行元力循環也徹底的解體,強大的五行元力先是被溶解為混沌力量,再化為了一種和氤氳紫氣同源但是不同性質的真元流入了他的紫府。
紫府內的那顆金色的東西越來越大,等得在神念中那金色的圓球漲大得快有尺許方圓的時候,那金球跳動了八十一下,然後順紫府而下,頃刻間遊走遍了厲風體內所有經脈穴道,一道道金色的稀粥一般的真元頓時充滿了他的體內。那金色圓球在連續三十六次經過厲風的丹田之後,終於在他丹田內停穩了下來,開始滴溜溜的彷佛陀螺一樣飛快的旋轉。
金丹,終於在無意之中練成了。但是詭異的就是,厲風的金丹,散發着七彩的光芒,有五行元力的五種色彩、也有小金剛佛法的淡淡紫色、更有一元宗原本的金紅色。同時厲風修煉周天寶菉而修得的五行循環徹底粉碎,融入了他的金丹之中,而那小金剛禪法的循環更是被打了個灰飛煙滅。但是似乎是厲風的吞噬天地起到的作用吧,他的丹田之內,金丹之外,還有着一層彷佛黑洞一樣瘋狂旋轉、擁有可怕吸引力的循環存在……
厲風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兩道金光一閃即逝。他伸手握住了青冥劍,劍鋒一抖,頓時就是一道十幾丈長的金色劍光射了出去。他雖然不記得『夢』中的那些奇怪景象,但是他心裏有一些明悟,一些奇妙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厲風跪倒在湖底,淚流滿面,淚珠一顆顆的融入了周圍的湖水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無言的看着頭頂,朝着那冥冥中不知道究竟的天命膜拜着,誠心誠意的膜拜着。一元宗的玄門妙訣、周天寶菉的五行道法、小金剛禪法的奇妙法門、巫族的強大符菉,已經在他的體內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更加可貴的就是,因為他強練吞噬天地以及小金剛禪法對身體造成的隱患,徹底的消失無蹤了,因為那混沌的能量屬性就是溶解一切、化解一切,那些隱患都是因為異種真元的存在而發生的,如今異種真元不在了,隱患自然也就消失了。
小貓告誡厲風的一段話從他腦海深處浮現出來:「修道之人和妖怪的妖丹不同,金丹初結,四十九天之內要以內元慢慢的溫養,千萬不要和別人動手,更加不能受到大的傷害,否則對日後的修煉有很大的害處,起碼要多費百年的苦功。」
厲風嘴角露出了邪異的微笑,他身上噴出了一股金色的氣浪把湖水推開到了距離身體丈許開外,他喃喃自語:「不管怎麼樣,我的金丹終於是練成了。我,我也可以算是神仙了,最起碼的,我不會老死了……我有足夠的時間去鍛煉元嬰,我有足夠的時間去修煉自己的真元,讓我變得比任何一個修道之人還要強。」
想到那玄奧強大的巫族符菉,厲風的身體就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恍惚領悟到,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比一元宗開山祖師還要高的起點之上,因為他利用的,是混沌初開以來,天地間含量最多、最為強大的混沌的力量,並不是那種精練過的天地靈氣。因而,厲風的成長有了無窮的可能性,他能成神,也能成仙,能成佛,也能成魔,一切都在他心意之間。
巫族的符菉,就是一把鑰匙,一把通向至高道境的鑰匙。雖然暫時還找不到那扇門戶在哪裏,但是既然已經有鑰匙了,還害怕什麼呢?
輕輕的握緊拳頭,感受着一股股強大的混沌力量在身體四周歡快的飛舞,厲風低聲說到:「你們也在高興?難道你們這些純粹的混沌之力也是有感情的麼?……你們寂寞了很久吧?自從黃帝祖師大戰諸魔以後,你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到能夠使用你們的人了罷?……放心吧,我會很好的利用你們的,我會的。」
體外的金色氣浪一收,厲風隱去了身上所有的氣息。混沌的特性就是含糊不清,能夠融於外界的一切環境,因而厲風自然而然的五行遁術已經到了大成的境界,用來逃命那是最爽利不過了,而更加重要的就是,他的氣息完全的按照他的心意隱沒,就算有一絕世高手用自己的真元沖入了他的體內,也別想探出厲風此刻到底有多深的修為。
混沌:包容,隱晦,沉穩,晦澀。完美的自我掩藏的手段。
烏月海子的岸邊上,大概五千人馬靜靜的等候着,等候着天空的圓月升到正天心。厲風的一次昏迷,就過去了小半個月,月亮都變成了圓月了。在這五千大軍的外面,有着數十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潛藏着,他們是任天虎帶領的幽冥宮殺手。任天虎趴在草叢裏,咬着牙齒思忖着:「就算折損幾個門人,總也要探明厲風的死活吧?這小子,他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情?這裏就是烏月海子,但是他人在哪裏?」
岸邊上已經安放了一個巨大的祭壇,瓦剌的王站在祭壇邊上,低聲笑着:「烏拉骨,我說過赤蒙兒會造反麼?你怎麼認為我會相信這樣的謠言呢?放心好了,我不過是多派幾個人看守他,這也是為了保護他。至於鋼兀剌族的戰士,派他們去攻打居庸關,也是替族人們效力的意思,我可絕對不是借刀殺人哦?……呵呵,我知道巫魯老薩滿給你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你可千萬不要相信。」
烏拉骨摸了一下鬍鬚,作聲不得。這幾天他可是被害苦了,整個烏蘭堆都在謠傳赤蒙兒要造反,時不時有王宮的護衛或者是大汗親衛軍的將領被人用彎刀幹掉,他們鋼兀剌族差點就被瓦剌部給剔除了出去。幸好那瓦剌的王還不是一個昏君,他看得赤蒙兒還乖乖的在牢裏蹲着的,倒也不相信這樣的謠言,這才避免了一場內亂。
金帳汗國的大鬍子使節頭目瞪圓了眼睛,吼叫着:「可穆爾大汗,你可要準備好了,這月亮,可就是要到中天了。你們也真稀奇,為什麼一定要圓月才能取出寶刀和金印?」
瓦剌的王可穆爾笑起來,解釋到:「烏月海子下面有個奇妙的機關,是成吉思汗承蒙高人指點發現的,於是就在下面建造了一個祭壇,用以封印他的寶刀,說是要借清涼的湖水,沖洗掉寶刀上沉重的殺氣以及金印上的煞氣……今天看這湖水如此的翻騰,想必是寶刀有靈,已經知道自己要重新出世了,所以興奮得動作了吧?」
可穆爾滿臉笑容:「多哈克兄弟不要着急,只要圓月到了中天,我們集中所有的大薩滿的力量,就可以引動祭壇的封印,讓祭壇自己漂上來了。這可是着急不得的事情,我們只有等。」
志得意滿的可穆爾得意洋洋的在岸邊背着手緩緩踱步,絲毫不畏那還在翻騰的湖水潑灑在了他的身上。他很高興,也很滿意,神清氣爽,自覺天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赤蒙兒老老實實的在牢裏蹲着,鋼兀剌族的戰士全部被藉機調走,消滅了這批桀驁不遜的戰士之後,他的本族軍隊將成為瓦剌的主要力量。
金帳汗國也在自己的運作之下,答應派兵共同攻打大明朝的領土,恢復大元帝國昔日的光輝,指日可待。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藉助自己的地主之力,反手消滅掉盟軍的軍隊,讓自己重新回到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上來。
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而他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個女兒,一柄用不上的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以及一個廢棄的權力象徵而已。還有任何的交易,比起這更加合算的麼?用一群廢物,去交換天下的王權,實在是太合算了。
而老天爺也一定在幫自己,否則的話,為什麼赤蒙兒會帶着軍隊回來,讓自己下令逮捕了他?為什麼城裏會出現刺客,並且出現了赤蒙兒要造反的謠言?簡直就是太理想了,趁機借刀殺人,趁着赤蒙兒不能率領軍隊,用大明朝的兵,消滅掉鋼兀剌族的中堅力量,讓自己的王權得到鞏固。當然了,也趁機打擊一下跟着那巴吧兒走的薩滿祭祀們,讓他們明白,怎麼說自己還是大汗啊。
一個黃鬍鬚的薩滿祭祀飛身上了祭壇,大聲叫嚷起來:「月到中天了,趁機集中月華至陰之力,吸引至陽火金鍛造的祭壇飄上水面。快,快,快,錯過這個機會,就要再等三個月了。」整個岸邊頓時緊張起來,三十幾個手持奇形怪狀法杖的薩滿老頭兒登上了祭壇,開始念頌起咒語。隨着一陣怪風吹過,草葉翻飛,草叢中的任天虎等人,頓時覺得渾身發寒。
厲風還在水下閒逛,他知道是自己無意中摧毀了三十六塊巨石,但是反正上面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記了下來,倒也不覺得可惜。現在他總算是想起了正事,開始尋找那傳說中的有着成吉思汗寶刀和金印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任天虎帶着人心急火燎的在岸上找他找了好幾天,更加不知道,月亮上已經出現了一塊青色的圓斑。
一道十幾丈粗細的青色光華自天而降,帶着凜冽的寒氣衝進了烏月海子。『啪啦』的巨響聲中,一道冰柱自水面直接衝到了湖心處。一根粗達三十丈,長近千丈的冰柱頓時出現在了烏月海子內。極度的寒氣更是讓方圓數里之內飄起了白色的雪花,一層厚厚的冰蓋從那冰柱開始向着四周的水面蔓延了開去。
任天虎他們都看呆了,這景象,普通人一輩子能見到幾次?看看那祭壇上的薩滿祭祀們滿臉的蒼白,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了祭壇上,就知道他們消耗的精力是如何的驚人,甚至有幾個老頭兒已經昏厥了過去。
那金帳汗國的使節頭領多哈克緊張得渾身發抖,抓着可穆爾連聲問到:「祭壇呢?湖裏的祭壇在哪裏?……大汗駕崩的時候,一切後事都是你們處理的,你們不會忘記那祭壇開啟的方法了吧?」
可穆爾也不過是從上代大汗的遺言內知道了開啟這祭壇的方法,聽得多哈克這般發問,自己心裏也是一陣的緊張,他緊緊的握住自己的刀柄,低聲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就要開了,就要開了……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放心,放心……我們的盟約,一定可以達成的。」他的語音是如此之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多哈克還是在安慰自己了。
湖底的厲風正在那巨石陣的中心位置用青冥劍撬着石板呢,他方才已經在湖底找了一個周遭,並沒有發現什麼礙眼的東西,整個湖底都是平坦的石板,只有湖心的這一塊,石板上還有着紋路的。他感覺,那寶刀金印如果存在的話,怎麼說也只能在這中間被分開的圓形石板下面了。
就這時候,一股驚人的寒氣自天而降,饒是厲風金丹初成,也被凍了個結實,渾身上下頓時絲毫都動彈不得,腦筋似乎都被結成冰塊了一般。那青冥劍更是不堪,被這恐怖的寒氣一襲,頓時劍體上『啪啪』有聲的出現了幾條細微的裂縫。
厲風心疼啊,這青冥劍可是不可多得的寶劍,居然就被莫名其妙的凍碎了?這寒氣,到底是哪裏來的?
可是已經由不得厲風多想了,他全身轉眼就被封在了一根巨大的冰柱子裏面,還沒等厲風去掐手印破去這堅冰,那寒氣已經封住了他全身所有的經脈,讓他體內真元都無法運轉了。直接來自太陰星的先天寒氣,是厲風這個剛剛踏入金丹期的修道者不可能抵擋的。
厲風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金丹在這恐怖的寒氣中發出了噼啪的聲音,他的神念也能看到,自己的金丹居然都被凍得縮小了一點。「完蛋了,老天爺,我剛剛謝過你,你就這麼坑害我麼?……我厲風還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老天爺要整治我,起碼也要等我厲風真的傷天害理了,再來一雷劈死我啊。」
似乎老天爺也聽到了厲風的抱怨,湖中心那十二片扇形的巨石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推開了,就彷佛是一朵花兒開放了一般。足足有十丈厚的石板下方,是一個黑黝黝的地穴,一道激烈的刀氣伴隨着一道沖天的金光呼嘯而起。『咔嚓』聲中,那寒氣凝結成的冰柱也無法抵擋這威力強大的金光,那一團火焰一般的金光『嗤嗤』的融解了冰柱,直接朝着湖面飛升了上去,並且速度是越來越快。似乎那青色的寒氣,和這金色的光柱在遙相呼應一樣,兩者相容相消,金光所到之處,寒氣頓時消散無蹤。
這唯一便宜了的,就是厲風了,本來閉目等着做一個凍死鬼的他,身上的寒氣瞬息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體內真元又活潑潑的運轉了起來。這次他可不敢大意了,真元剛能運轉,立刻就向體外散發出了一道火焰般的金色氣浪,把身體護在了裏面。
『鏗鏘』一聲,一道金光自天劈下,狠狠的劈在了厲風的身上,卻是那道飛騰的光柱感應到了厲風手上青冥劍的氣息,立刻就散發出了一道刀氣劈了下來。厲風舉起青冥劍朝上迎去,『嗤』的一聲脆響,本來就被寒氣凍出了裂縫的青冥劍哪堪這金光的劈砍,早就化為了無數青色光點被劈成了碎片。
厲風呆了一下,然後就感覺一道殺氣騰騰的巨大力量從頭頂上壓了下來,那道金光硬生生的把厲風劈在了湖底的石板上,身體陷進了厚厚的岩層足足有兩丈許。如果不是厲風恰好金丹結成,身體也被混沌之力改造得堅韌無比,此刻早就被劈成兩片了。
強忍住體內奔騰得血氣,厲風發狠咬牙,腳一跺,朝着上方飛快得射了出去。他發狠到:「娘的,這麼強的寶貝,一定是成吉思汗使用的寶刀,不搶過來,我枉自為人了……好寶貝啊,看誰下手快。」
岸上的人就只看到一團金色的光芒從水下直衝了上來,那厚實、陰寒的冰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中那道青色的光柱也漸漸的泯滅,空中呼嘯的雪花化為細微的霧水降落了下來,打在人的臉上頓時就是一陣的清涼。等得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烏月海子的水中央,漂浮着一座彷佛牢籠一般的東西。
那應該就是祭壇吧?但是造型卻是如許的奇怪。一百零八根拇指粗細的金色欄杆構成了一個彷佛鳥籠子一般的東西,下面是三層底座,雕刻了無數的浪花、金蓮,上面是七重寶蓋,每一層都雕刻了無數米粒大小的佛像。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那祭壇內傳來的梵唱之聲。
細小的金色鎖鏈從那欄杆上伸了出來,一百零八根鎖鏈了牢牢的綁住了一柄黃金獅子吞口,長兩尺,寬一掌,閃動着雪花般銀亮光芒的短刀。那刀已經被如許嚴密的束縛住了,卻還是不安分的在籠子裏面拼命的跳動着,發出了『鏗鏘』的鳴叫聲。過個一陣子,刀鋒上就會閃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金光雜亂的朝着四周亂掃,如果不是一枚金印牢牢的鎮住了它,恐怕那短刀已經把周圍劈砍得一塌糊塗了。
那金印很小巧,不過一寸見方的體積,很普通的一枚用黃金打造的印璽,用一根細細的金鍊子懸掛在了籠子的中央。如果湊近一些,可以看到這金印的質地被打磨得極其古怪,雖然就是普通得黃金製品,卻彷佛是透明的一般,一層層的煙霞流轉,也不知道有多少層透了出來。一些閃動着細微光芒的符菉,就在那煙雲之中翻騰着。
可穆爾長吸了一口氣,搖頭到:「這就是『破天刀』和『鎮天印』了……原本以為還是父親給我說神話,誰知道這兩件寶貝還真的這麼靈氣。可惜的就是,如今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可以使用他們了吧?不是大英雄大豪傑,怎麼能使用這麼強大的兵器?」
多哈克不滿的看了可穆爾一眼,冷笑到:「我們的大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這寶刀正好讓他殺敵,這金印正好讓他號令天下,還有什麼奇怪的呢?……唔,不過據說這寶刀和金印都是當年大汗在深山內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可穆爾有點後悔的看着那靈動無比的刀、印,嘆息着說到:「誰知道呢?不過本王倒是清楚一件事情,人,絕對不可能打造出這樣的兵器。」
多哈克貪婪的搓動了一下手掌,笑着說道:「這倒也是,人怎麼可能打造出這樣的神兵麼?不過可穆爾汗,你還是派人把刀和印取出來吧,嘿嘿,這寶貝就這麼漂在水上,總有點不放心啊。」
任天虎長吸了一口氣,用幽冥宮特有的蟲語之術傳達了命令:「不計一切代價,搶走那寶刀和金印,然後全部撤退,能逃多快就逃多快……不能讓這兩件寶貝落入韃子手中。」
十幾個士兵護送着三名薩滿祭祀,劃着一艘皮舟朝着湖中心駛去。多哈克咧開嘴直樂,他不斷的搓動着自己的雙手,似乎已經開始構思自己的美妙前途了,把這兩件寶貝還有那如花似玉的王女帶回金帳,恐怕自己的官職也會再升一級吧?嗯,高加索那邊新發現了幾個金礦,應該求大汗賞賜一塊封地才是。
渾身衣服破爛彷佛乞丐一般的厲風『轟』的一聲從水下沖了出來,他雙指一併,一道劍氣閃動着金色光華朝着那祭壇射了過去。他嘴裏大呼小叫着:「赤蒙兒將軍造反了,派我來取這寶貝。」他還沒忘記給赤蒙兒身上扣污水。
任天虎的心裏猛的一輕,他急忙傳令:「全部待命,如果厲風得手,不惜代價掩護他逃脫。」雖然中間隔着三四里的距離,但是憑藉着幽冥宮自西域高價收購的千里鏡,加上他自幼鍛煉的目力,任天虎已經看清了那條人影是厲風。
五千多人馬同時尖叫起來,厲風的那一指看起來凌厲無比,實際上是個噱頭,他的真正用意,是用一元宗的御劍之術朝着那破天刀虛空引了一下。百多年來掙扎不拖的破天刀突然得到厲風的真元相助,頓時威勢大盛。尤其厲風現在已經是金丹初期的人物,他的真元渾厚到了什麼程度?就看到那破天刀發出了一道刺目的金光,百零八根鎖鏈全部斷裂,化為一道金虹投入了厲風的手中。
『嗡』的一聲,厲風的腦袋被那刀上沖天的殺意震得發暈,一股暴戾之氣直衝他的腦門,似乎要控制住他一般。厲風嚇了一大跳,哪裏有這麼邪門的刀,居然想要去控制自己的主人麼?厲風氣得呵斥了一聲:「天地歸元,定。」
他下了青雲坪之後第一次使用了一元宗收攝不聽話的法寶所用的『分光捕影』之術。一股浩蕩的混沌之力順着厲風的手衝進了那破天刀內,『嗤啦啦』的一通亂響,一陣紅色的霧氣從刀身內飛射了出來,消散無蹤,而那破天刀也終於老實了下來,殺氣全無的被厲風握在了手中。一股強盛無比的刀氣和厲風的真元相互呼應着,似乎隨時可以發出驚天的一擊。
混沌之力的可怕威力,那屠殺了不知道多少萬人才積蓄起來的殺氣,被他頃刻間融解得乾乾淨淨。
厲風的左手探了出去,虛空接引把那一枚金印也憑空的吸了過來。這金印一入手,頓時一股醇和渾厚的禪意洋溢在厲風的周身上下,渾身無比的舒服妥帖。厲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成吉思汗可以手持這柄寶刀,而不被那張狂的殺意變成瘋子了,這完全就是這枚金印的功勞。想來這也是他後來臨終之前要封印這破天刀的原因了,因為這金印似乎有克制不住這寶刀的趨勢了。
一聲長嘯,厲風飛速的在水面上奔跑着,彷佛一隻水蜘蛛一樣。他囂張至極的吼叫着:「大汗,赤蒙兒將軍叫我造反,叫我搶了寶刀就走哇……哈哈哈哈,不用遠送了,我們後會無期。」
『嗤啦』一聲,破天刀劈出了一道金色的半月形刀風,乾淨利落的把那靠近的皮舟以及上面的十幾個人劈成了兩片,隨後厲風帶着一溜兒金光飛快的朝着西邊跑了開去。任天虎在草叢中讚嘆起來:「不愧是先天級的高手,逃跑都這麼帥……兄弟們,我們可以走了,以真元御劍,普通人根本追不上的。」
多哈克尖叫起來:「給我殺了他,把寶刀和金印奪回來,否則你們都給我去死。」
他的身後冒出了三十幾條詭異的身影,紛紛朝着厲風追殺了過去。他們在地上跳躍奔跑的速度,比起厲風以真元御劍貼地飛掠的速度還要快上了些許……
厲風一口氣掠出了兩百丈,這要是放在中原武林,已經是足以震驚天下的成績了,普通武者,一口真氣能夠支撐他們滑翔十丈,那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是等他一回頭,卻發現三十幾個古怪的身影已經靠近他不到十丈了,看那些傢伙的外貌,就是前幾天晚上差點聯手把厲風一擊震死的那三人的同伴。
厲風突然醒悟,自己現在金丹初結,四十九天之內不能與人動手的。而這些人,兩三個一起上的話,一個金丹期的人也要廢老大的功夫才能解決掉他們,何況是三十幾個?
想明白了這一點,厲風發出了一聲慘叫,腳下的速度頓時又快了一倍,一溜兒煙的朝着西邊狂奔過去。那夜圍攻厲風的人中有兩顆犬牙的黑衣人尖叫了一聲:「給我追,不死不休……他居然敢在高貴的•;•;•;(含糊音)男爵面前搶東西,這是對我們整個家族的侮辱,我一定要殺死他。」
那瘦削的黑瘦子浮空漂行着,他陰狠的說到:「天竺婆羅門的榮譽,哼哼,容不得他逃掉。」
那衣服上滿是鑽石,頭上包着大包頭的大漢吼叫着:「願火焰明王懲罰這褻du神明的人吧,我的彎刀,會讓他明白褻du的罪過有多大。」
幾條動作僵硬,彷佛殭屍一樣在地上蹦跳,身上有一條條的布條飄飛的瘦高個子一聲不吭,悶着頭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死命的追趕厲風。他們的喉嚨裏面,發出了一聲聲彷佛野獸一般恐怖的咆哮聲,眼睛裏面,射出來的是不屬於人類的綠色光芒。
而更加可怖的,是那幾條在地上掠過的黑影,他們似乎沒有實體一般,就只有幾條影子在地上滑過,速度極快,不驚起一絲的灰塵,帶着一絲絲陰冷的邪氣,朝着厲風追了過去。
而大概還有十幾個渾身都籠罩在黑色緊身衣內的彪捍漢子,則是緊緊的握住了自己腰間的長彎刀,堅毅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厲風的身體,施展類似於中原武林陸地飛騰術的功夫,整齊劃一的追趕了上去。
黑夜裏,響起了厲風低聲的抱怨聲:「怎麼說,我也是半個神仙的水平了,怎麼被一群怪物追殺呢?老天爺,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這些怪物,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好像有好幾個,根本就不是人,也不是妖怪啊……」
老天無語,就只有那一輪月亮,大方的把月光投射了下來,照得草原上纖毫可見,厲風的身形,更是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那些追殺者的眼珠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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