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勾唇微笑,今後她的確不會再這樣了!
但願白蓮這事兒能起到個殺雞儆猴的作用,他那些女人不要再來煩自己了。她會好好的同梁晉周旋,若能弄到一二件機密,也不枉軟禁府中這些日子……
回了廂房,連芳洲又坐在窗台前發怔,小雀早已積極的去小廚房了。
誰知不一會兒管着小廚房的魏大娘就跟着小雀來了,陪笑問連芳洲,醒酒湯是什麼湯,要怎麼煮?
連芳洲聽得愕然,問道:「以往你們大公子沒喝醉過嗎?你們府上沒煮過醒酒湯?」
魏大娘聽她一口一個「你們」的心裏好笑,便又笑道:「咱們這兒的人不興喝這種東西,好似沒哪個府上煮過,老奴倒是聽過,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煮。」
連芳洲聽她這麼說想着或許這地方的人酒量都很好,用不着這玩意吧!
正想作罷,誰知小雀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興奮起來,笑道:「姑娘姑娘!如此大公子一定更疼姑娘,姑娘這是心裏有大公子呢!姑娘您快指點指點魏大娘,好讓小廚房趕緊將這醒酒湯煮出來吧!」
魏大娘也是個最知眉眼高低的,哪兒有不奉承?連聲笑道:「正是,正是!好姑娘,您教了老奴吧,讓老奴也長長見識。」
連芳洲心中微動,便笑道:「這也不值什麼,魏大娘要學,我說說便是!」
又笑問此時可有冬筍?
魏大娘連忙點頭陪笑說「有」,連芳洲便說了個用嫩豆腐冬筍榨菜為主料,香醋豆肉蔻香菇末等為輔料的醒酒湯,仔細的說了做法。
魏大娘忙用心聽了記了,少不得又奉承連芳洲一番,這才去了。
沒多久,魏大娘端了一碗聞着味兒鮮香且酸的湯進來奉與連芳洲,笑道:「老奴按着姑娘教的法子煮的,也不知道味道正不正,姑娘您先嘗嘗?」
連芳洲笑道:「魏大娘真是好巧的手,這湯聞着味兒就很好,顏色看着也好看,必定錯不了的!」
說着便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嘗了,笑着連連稱讚,又笑道:「就是料下得有點兒多,味有些濃了!醒酒湯味道以酸甜為主,卻要適度清淡些!罷了,我自己去吧!」
魏大娘忙陪笑道:「不用不用!廚房那等地方烏煙瘴氣的,姑娘如何去得?老奴去就是了!」
小雀卻忙笑道:「魏大娘,還是讓姑娘也去吧!我也去,有咱們在旁邊照拂着,還能勞動姑娘親自動手不成?有姑娘一旁指點着,豈不是更好?」
小丫頭很有憂患意識,今日花園中所見一幕着實把她給嚇傻了,情不自禁的想着萬一哪天大公子也像對待白姨娘那樣對姑娘可怎麼辦?姑娘這脾氣,比白姨娘可好不到哪裏去!
還是趁着現在大公子有心,多多的奉承巴結才行!
連芳洲如何不明白小雀的心思?也不點破,微微一笑,道:「咱們走吧!魏大娘許是不知,廚下事務,我可頗通呢!等什麼時候閒了,給你們做些點心,保管比外頭鋪子裏賣的還要好吃!」
說得魏大娘也樂了起來,笑呵呵道:「哎喲,那怎麼敢當?豈不是折煞奴才們了!」
幾人說笑着去了。
廚房,是個好地方啊,只要能自由進出廚房,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當然,許多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做的。
差不多申時,梁晉回來了。
聽小雀嘴快的迫不及待向他說明連芳洲親自下廚為他煮了什麼醒酒湯,梁晉心裏還是很開心的,看着連芳洲,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眉眼間全是笑意。
連芳洲笑道:「知道大公子酒量好,千杯不醉,這湯未必就為着解酒,熱熱的喝下半碗去,酸酸甜甜的,胃裏也舒服些!」
梁晉呵呵的笑着,也沒管連芳洲究竟說的是什麼,一連聲的答應着,又命趕緊將醒酒湯端來。
他哪裏耐煩用湯匙?吹了吹,一仰脖三下五下便一碗喝了個精光,一時興起,又命小雀盛了一碗。
小雀見大公子喜歡,比自己喜歡還要開心,忙不迭的忙又笑着盛上。
兩碗湯下肚,只覺得胃裏暖暖的,渾身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舒暢。
梁晉歪斜着身子毫無形象的躺靠在榻上,舒服的嘆息笑道:「梅兒真是好巧的手,往後老子有福了!」
說着睨着眼盯着連芳洲,腦子裏下意識的浮想聯翩,不禁嘿嘿直笑。
連芳洲坐得離他不遠不近,笑道:「這算什麼?我還會做點心呢!做的都是這南海郡沒有的點心!大公子若有興趣,回頭我多做幾種,讓大公子嘗嘗鮮!」
「好!你做,你做的我都喜歡!」梁晉心裏突然覺得有點感動,仿佛一顆心也暖暖的起來。
妻妾成群的他不缺少女人的巴結奉承,花樣百出的各種討好他也見多不怪了,然而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打心眼裏感到溫暖的感覺,或許是那醒酒湯功效的確很好,喝到胃裏心裏也暖暖的,或許是連芳洲的笑容乾淨自然,沒有帶着別樣企圖。
總之就在這一剎那,梁晉心中突然就有所觸動,看向連芳洲的目光,也變得有點兒幽深起來。
他心裏忽然就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好好的如此對待一個女子,真心的對待,與她心貼心的過日子,也挺不錯……
連芳洲微微一笑,隨即假裝不經意問起今日前院設宴的熱鬧場面來,梁晉不疑有他,隨口都笑答了她。
只是說來說去,都是些宴會戲笑之言,連芳洲暗嘆,有些失望,便沒多少興致了。
時間一晃過了五天,這日梁晉跟連芳洲說有事要出一趟遠門,大概得有十一二天才回來。
連芳洲不由詫異,便笑問道:「大公子這是要出遠門做生意嗎?竟去這麼久?也不能啊!以梁家在這南海郡的聲望,什麼生意用得着大公子親自出馬還一去十來天?這可稀罕!大公子不如說給我也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梁晉一怔,不禁笑道:「你這心究竟是怎樣長的,怎的這麼七竅玲瓏!」
連芳洲但笑不語。
梁晉卻是一笑,望着她道:「此事事關我們梁家機密,是極要緊的大事,我可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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