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嵐峰上,紅嵐真人望着龔師兄與馬衛二人離開,在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名面容與他有着三分相似的中年修士。
紅嵐真人似乎早已知道身後之人,頭也不回的問道:「爹,你桑根那老傢伙當真培育出了靈桑王種?」
青榆真人搖頭道:「只是有很大可能罷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桑根決然知曉本派培育靈桑王種的傳承,而他這些年來雖然被排擠邊緣化,不可能調動太多的修煉資源,可桑林峰那漫山遍野的桑樹讓人不得不有所懷疑啊!」
紅嵐真人不解道:「爹,諸如培育靈桑王種的傳承,這在本派都屬機密,只有寥寥幾位太罡境以上的修士知曉其內容,這桑根不過一聚罡境的過氣長老罷了,如何會知曉本派如此隱秘之事?」
青榆真人踱步過來,將手中的一隻榆木封靈盒隨手遞給了紅嵐真人,道:「這就涉及當年本派的一樁公案了,此事已過去多年,又涉及本派掌門藍槐道祖當年與本宗另一位驕藍桑真人的掌教爭奪,因此,之後宗門之內很少有人提及,你們這些後輩子弟不知道也是正常。」
「藍桑真人?」紅嵐接過封靈盒的時候滿臉的疑惑,似乎正在記憶當中搜索這位藍桑真人的消息,可最終卻是徒勞,只得問道:「孩兒為何從未聽過這位藍桑真人,若此人當年當真能夠與藍槐道祖分庭抗禮,此人當不是無名之輩才是。」
「那是因為此人在與藍葵道祖爭奪掌門的過程當中失敗了,之後此人又在一次大戰之後隕落,事後便少有人再提及。」
紅嵐真人見得青榆真人不遠多當年秘辛,但僅只是這三言兩語他便已經能夠揣測當時的刀光劍影以及明槍暗箭。
青榆真人接着道:「當時這桑根便是那位藍槐道人的馬前卒了,也曾是宗門後起之秀中的人物,後來藍槐真人事敗,此人也算忠心,並未改換門庭,多年來一直受排擠打壓,不過我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那位藍槐真人在隕落之前曾經將培育靈桑王種的傳承交由他保管過,只是卻沒有證據。」
紅嵐真人此時大概也能猜得出來,自家老爹向來是掌門藍槐道祖一脈的支持者,桑根這些年一直被打壓,這其中的幕後推手自家老爹可是出過大力的,十有八_九當年那兩位爭奪掌門的時候,自家老爹就已經是桑根的老對手了。
紅嵐真人想了想,道:「桑老鬼坐化之後,弟子很快便派人接管了桑林堂的一切,但卻並未現有靈桑王種,因此,猜測若此物當真存在的話,十有八_九應當是在桑椹兒身上,畢竟份屬同門,吃相太過難看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其他人抓住把柄。」
青榆真人聞言點頭贊道:「你想的很對,不過還有一件事你需要特別注意一下,當年有傳言藍桑真人在參加那次大戰之前,情知必死之下,還曾經給桑根留下了一件寶物,此事原本比那靈桑王種的傳承還不靠譜,可偏偏當年還曾有人為此求證過,雖然事後證明此為子虛烏有之事,但你也要存個萬一的心思,這也是我為何讓你與那桑根的女兒結為道侶的原因。」
紅嵐真人試着問道:「可是當年桑老鬼被重傷之事?」
青榆真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既然身有重寶,在臨死之際焉有不拿出來保命的道理,可那桑根眼見得人都要咽氣兒,可仍舊不見祭出藍桑真人留下的重寶,眾人失望之餘便離開了,可不曾想這桑根居然被人救了xing命活轉了過來,不過到底傷勢嚴重,這些年來不但傷勢毫無寸進,更是壽元未足便即辭世。」
紅嵐真人知曉,若是外人出手,斷然沒有斬cao不除根的道理,這桑根當年被人打得重傷垂死,可出手之人卻又中途留手退走,十有八_九出手的仍舊是「自己人」。
想到了這裏,紅嵐真人對於靈溢宗內部紛爭的殘酷xing可算是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青榆真人故意同自己的兒子這些,自然也有着深意,見得他自顧沉思,卻也不加打擾,反而神se間有一種欣慰之意。
良久,紅嵐真人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了手中的封靈盒之上,掀開封靈盒上的封靈符,打開的剎那,一蓬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紅嵐真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頗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同時一股香甜的氣味兒直衝鼻端,紅嵐真人居然感覺自己的肚子出了「咕嚕嚕」的空鳴,居然有一種飢餓的感覺。
「這是……本派桑園秘境中出產的桑葚?」紅嵐真人目光之中閃爍着喜悅之se。
封靈盒之中整齊的擺放着十二枚桑葚,個個黑中透紫,幾乎有雞蛋那麼大一團,裏面蘊藏的bao滿靈氣幾乎都要撐破了去。
青榆真人微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普通的靈樹桑葚,而是桑園秘境僅有的七顆靈桑王樹上結下的三百年桑椹,這麼一顆裏面蘊藏的靈力,煉化之後幾乎可省去你一年的修煉時光。」
紅嵐真人目光之中驚訝之se更甚,問道:「爹,據孩兒所知,本派那七顆靈桑王樹上結下的桑葚數量極有有限,也只對本派真人境後期以上的修士進行供應,即便是爹您罡境的身份最多也不過兩年才能分的一顆,爹您……」
青榆真人笑着嘆息道:「爹的修為已經到頭啦,材地寶吃得再多,也不過加深一些功力罷了,進階太罡境已經沒有了可能,這些東西還不如留下來給你,之前你修為尚不理想,這些東西給你煉化大半都要浪費掉,如今卻是正好,以你如今修為,煉化這些桑葚便幾乎節省了十二年的修煉時光,到時候進階玄罡境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麼你在本派三代弟子之中才能真正算得上是名列前茅。」
到這裏,青榆真人語重心長道:「爹已經老了,膝下七八個子女成事兒的就你一個,將來咱們huang家這一脈還要全靠你支撐下去。」
桑林峰上,安昊與桑椹兒已經決定要逃走,為此安昊甚至暗中通知了家人接應,安俠此時已經大概知曉兒子如今在靈溢宗的處境,知道事不可為,但他卻要比一頭熱血的兒子要謹慎的多,並未約定在居住之地相見,而是徑直捨棄了鎮之中的家業,給人一種人並沒有離開的假象,暗中卻帶着楊田艷去另外一個秘密的地點接應逃出靈溢宗的安俠二人。
事實上,儘管安昊下定了決心,可真要進行逃脫準備的時候,原本看似柔弱的桑椹兒考慮的可要比只管悶頭出宗門逃走的安昊要周詳的多了。
「桑林峰一脈歷來遭遇宗門排擠,爹其實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桑林峰上自然有暗中監視他們的人,可也沒到了如影隨形的地步,在一座堆砌着雜物的房間當中,桑椹兒在楊君山驚訝的目光從脖子上摘下了一個木雕的項鍊,項鍊在接近地面的時候便閃爍起了微弱的靈光,隨後從地面上掀開了一片背面刻滿了符紋的木板,而xiamian卻是一個僅供一人進出的幽深洞穴。
「這條通道直通桑林峰外數十里的一片樹林當中,那裏雖然仍舊沒有出得靈溢宗護派大陣的守護範圍,可卻能夠暫時擺脫紅嵐手下之人的監視,待得他們察覺到之後,咱們早已經出了宗門走得遠了。」
安昊目瞪口呆的看着地面上的通道,口中喃喃道:「老師居然,居然……」
桑椹兒站在洞口看着安昊同樣神se變幻,最終只見她在這件木屋的一堆雜物之中劃拉,站起身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根一尺半長的木棍,木棍的木質呈淡紅se,一頭只有兩寸長短的三段分叉,看上去普普通通,扔到那對雜物之中絕對不會又si毫顯眼之處。
安昊見得桑椹兒動作,看了看她手中的木棍,不解道:「師姐,你這是……」
桑椹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目光須臾不離手中的那根木棍,口中問道:「師弟還記得前兩我再桑林堂跟你過爹要你一定壓制修為,千萬不要進階真人境的原因麼?」
安昊答道:「自然記得,老師要我一定要在找到高品階的修煉功法之後,再進階真人境,這樣一來日後才能有更高成就。」
桑椹兒將手中的木棍遞過來,安昊下意識的接住,就聽桑椹兒點頭道:「你的沒錯,可事實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爹他沒有,那就是因為你手中現在拿着的這根棍子!」
「這根棍子?」
安昊驚疑不定的看着手中的這根淡紅se的木棍,他si毫也沒有察覺到這根棍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嘴裏卻道:「既然是老師所言,那我將這根木棍時刻帶在身上便是。」
「這還不夠,你還要將這根棍子作為本命法寶一樣進行祭煉!」
桑椹兒同樣不知這木棍寶貴之處在哪裏,但這並不妨礙她將父親前的交待告知安昊:「爹着曾經是一位大有身份之人托他保管此物,要他日後挑選一位合適的弟子,將此寶傳下去,而我爹為那位大人物挑中的便是你。」
沒有再理會安昊的驚愕,桑椹兒將摘下的木雕項鍊重新帶回脖子xiamian,然後當先向着通道裏面走去,道:「走吧,咱們要在紅嵐峰的人反應過來之前逃離靈溢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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