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對於大漠,劉若水早已經不陌生了。在大唐世界的時候,劉若水差不多將大半個大漠給走了個遍。所以,此去前往大漠,劉若水其實並沒有費多少工夫。
真正費力的,不是尋找大漠,而是尋找江南六怪。畢竟,蒙古族追逐水草為居,因此,劉若水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江南六怪和郭靖等人。
或許誰因為某種情結的緣故,劉若水並沒有急着找上門去,而是觀察郭靖習武的情況。
劉若水只是觀察了一兩天的功夫,邊不由得為此而皺起了眉頭。
和傳說中的一樣,郭靖,這位未來的郭大俠並非是什麼天資聰穎之輩,若論其天賦,雖然說不上一個「差」字,但的確只是中人之資,並沒有太多出奇之處,唯一可觀的,也只是「刻苦」二字罷了。
天資不足,這倒也沒什麼。畢竟,任誰都不可能像寇仲,徐子陵一般天生道體,聰慧至極,無論什麼武功,都是一學就會。大凡習武之人,若是能夠像郭靖這般刻苦,哪怕只是中人之資,日後也必會有大成就。但問題是,郭靖刻苦是刻苦,但他學的東西,卻着實不對路。
原本,像郭靖這樣心性的人,最應該做的,只是專功一門法門,心無二物才對。可是江南六怪卻將各自的功法,盡數傳了下去,今天學的是柯鎮惡的「降魔杖」,明天學的是朱聰的「妙手空空」,後天又學南希仁的南山拳法。
以劉若水觀之,郭靖這樣學下去,反倒不如不學。畢竟,他此時學得越多,他需要花的心思也就越多,對他的發展反而更不利。他若是這樣練下去,反而不如修煉武林中最普通的「五丁開山掌」,「太祖長拳」等笨功夫了。
當然,對於劉若水來說,郭靖修煉什麼功夫,未來會取得什麼樣的成就,是否還會成為未來的那一位郭大俠,其實都沒有什麼意義。
事實上,對於此時的劉若水來說,真正需要考慮的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是不是應該殺了郭靖。
劉若水之所以對郭靖動了殺心,並非劉若水討厭郭靖這個人,或者說是對黃蓉有什麼想法。事實上,對於將「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個信條踐行到了極致的男人,劉若水其實有着七八分佩服,劉若水之所以想要殺了郭靖,並非是為了什麼私仇,而是為了自己的一個計劃。
位面吞噬計劃!
劉若水此時已經成為了三國位面的天意執掌者。那麼,若是三國世界若是變得更加壯大,那他的實力自然也會隨之增長。而對於一個位面來說,力量最好的增長方法,無疑就是「吞噬」。
不過,若是想要吞噬其他世界,那並非是容易的事情。雖然射鵰世界的天意並沒有徹底成型,但至少擁有位面泛意識。面對三國世界的吞噬,一定會進行殊死的反撲,造成魚死網破的局面。因此,若是想要讓三國世界吞噬射鵰世界,那就必須將射鵰世界的「泛意識」削弱。
因此,劉若水才會對郭靖起了殺心。因為他如果將郭靖,楊康,五絕,以及當世所有的大氣運之人都擊殺,那必然能夠將射鵰世界的泛意識重創。
不過,劉若水只是略微動了幾分殺心,便將這個念頭消弭了。
事有輕重緩急。劉若水現在急需的,並非是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而是在百年之內,找到阻遏「道化」的辦法。
對於劉若水來說,「道化」是一種比死亡還要可怖的結局。對於劉若水這種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罷了。可如果他「道化」了,那麼他的記憶,情感,乃至於武道之心都會被盡數抹殺,過往的一切都會成為幻影,就好似扔進大海的水滴一般,再也找不到一絲蹤跡
更糟糕的是,「道化」的過程是不可逆轉的。就算此時的劉若水自盡身亡,那他的靈魂也不會得到解脫,只會以更快的速度和天意融合在一起。而最為可怖的是,當劉若水徹底道化之後,那麼他在其他位面有多少分身,都會在統一時刻「道化」,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因此,劉若水只是稍加思忖,便放下了心中的念頭。天下的事,終究有個輕重緩急。就算他想要謀求射鵰位面,也無需急於一時,日後有的是機會。他此時,還是不要多事為好。
所以劉若水的殺心只是微微動了動,便很快的消弭了。他略一思忖之後,便並沒有做什麼多餘的舉動,老老實實的將信件交到了江南六怪的老大,柯鎮惡手上。
只是,劉若水想的雖好,但他卻忘了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
柯鎮惡的雙眼已瞎,自然識不得字。因此,書信被「聖手書生」朱聰拿了過去。
朱聰揭開信封,抽出信箋,朗聲讀了出來:「全真教下弟子丘處機沐手稽首,謹拜上江南六俠柯公、朱公、韓公、南公、全公、韓女俠尊前:江南一別,忽忽十有六載。七俠千金一諾,間關萬里,雲天高義,海內同欽,識與不識,皆相顧擊掌而言曰:不意古人仁俠之風,復見之於今日也。張公仙逝漠北,尤足令人扼腕長嘆,耿耿之懷,無日或忘。貧道仗諸俠之福,幸不辱命,楊君子嗣,亦已於九年之前訪得矣。二載之後,江南花盛草長之日,當與諸公置酒高會醉仙樓頭也。人生如露,大夢一十八年,天下豪傑豈不笑我輩痴絕耶?」
「馬王」韓寶駒道:「底下怎麼說?」
朱聰道:「信完了。確是他的筆跡。」
柯鎮惡沉吟了片刻,然後對劉若水問道,:「那姓楊的孩子是男孩?他叫楊康?」
劉若水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錯。」
柯鎮惡又追問道,「那他的武功如何?」
劉若水雖然變得有些不耐煩,但他既然急於脫身,就又推脫道,「「是我師兄。弟子雖然年長一歲,但楊師哥入門比弟子早了兩年。」
可是,劉若水卻沒想到,聽到劉若水的話之後,江南六怪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只是瞬間功夫,彼此之間便交換了數個眼神。
於是,「聖手書生」朱聰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劉賢侄,你既然是丘道長的高徒,那必然盡得丘道長的真傳。不如你和靖兒交手一番,看看雙方武功的高低吧。」
劉若水微微一愣,連忙推脫道,「弟子武功低微,絕不是郭靖兄弟的對手,不比也罷。」
朱聰笑道,「賢侄何必謙虛,切讓我等見識一下全真高人的手段。」
說罷,朱聰伸手一推,將一側的郭靖向劉若水推了過去。
見到「飛」過來的郭靖,劉若水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他自然看得出來,朱聰那一推看似只是把郭靖推過來,其實卻是一種很不錯的手法,他這一手,卻是以郭靖為「兵器「,來和劉若水交一次手。
想必,卻是朱聰生怕郭靖的實力不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罷了。
當然,對於劉若水來說,無論是郭靖還是朱聰,都算不上什麼對手。雖然劉若水可以控制自己的修煉速度,以至於他此時的功力不過和全真七子並肩罷了。但若真是動起手來,恐怕就算是五絕都不會是他的十招之敵。他自然不會對此擔心。
事實上,劉若水關心的是,如何讓自己能夠「合情合理」的敗到郭靖手下。
見到「飛」過來的郭靖,劉若水的臉上故意露出一絲驚慌之色,身體打了個趔趄,以一個比較狼狽的姿勢躲了過去。
郭靖雙腳落地之後,臉上先是露出一絲迷茫之色,繼而變成了毅然。他雖然不知道六怪為何非得要他和劉若水比試一番。但對於六怪的吩咐,他卻是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郭靖站穩腳跟之後,便猛然伸出右手抓向劉若水的手腕,左手拿向劉若水的肘部。
這一手是「分筋錯骨手」中的「壯士斷腕」,只要敵人手腕一給抓住,肘部非跟着被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聲,右腕關節就會立時脫出。
雖然郭靖這一招使得極為認真,但劉若水心裏卻有些暗自發笑。以他的見識自然清楚,郭靖這一招的確練的極為純熟,一板一眼。但正是因為如此,卻反而失去了這一招的本意。
「分筋錯骨手」乃是擒拿手的一種,自然要講究機靈巧變,靈活迎敵。故而,「分筋錯骨手」的每一招每一式中,必然暗藏數個,數十個,甚至數百個變化。
劉若水卻是看得出,郭靖識得這一招「壯士斷腕」,雖然算不上精巧,但也用了幾分心思。這一招中,暗藏了二十三種變化。
可惜,郭靖卻一種變化都用不出來,就這麼古板無比的像劉若水抓了過去。
劉若水雖然心裏發笑,但他不僅沒有將其表現出來,反而故意賣了個破綻,故意讓郭靖將自己「擒拿」住。
於是只聽「喀喇」一聲,劉若水的右手腕便被郭靖折成了脫臼,軟綿綿的。
「劉兄,劉兄,你沒事吧!」出手之時,郭靖的動作沒有絲毫慢過,但待到他得手之後,看了看劉若水那依然脫臼和那「痛苦無比」的臉色,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焦急之色,連忙問道。
「無妨,這位小兄弟只是脫臼而已,只需……」
見到郭靖「輕鬆獲勝」之後,朱聰立即鬆了口氣,走到郭靖身邊,開口說道。
只是,話說到了一般,朱聰便說不下去了,他原本輕鬆無比的神色登時變得駭然無比。
不過,也難怪朱聰會露出這般神色,實在是他見到的東西太駭然了些。
在被郭靖折成脫臼的時候,劉若水的臉上的確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好似他真的忍不住這般痛苦一般。
當然,這是劉若水裝的。畢竟,這種反應,才符合「小道士」的身份。
只是,讓劉若水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被郭靖抓到手腕的時候,當他「捕捉」道射鵰世界的主角的時候。一點東西,一點藏在他靈魂深處的東西,被喚醒了。
原本被可以擠出的痛苦神色立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淡漠之色。
登時,在這張臉上,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無論是喜悅還是哀傷,痛苦還是快樂,傷心還是憂慮,全部消失掉了。剩下的,只是一張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一絲情緒的臉。
就好似,這並非是一張活人的臉,而是一張臉譜。
事實上,就算是臉譜,恐怕也要比這張臉多出一點情緒。畢竟,雕刻師刻畫臉譜的時候,故意會讓臉譜上多出一點「神彩」,讓其變得生動一些。但劉若水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冰冷到了極致。
就好像,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一般。
郭靖,他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或者說,他發現了,但卻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此時他,甚至還在為不小心弄斷了劉若水的手腕和內疚。但身為江南六怪最機靈的「聖手書生」朱聰,他卻發現了這一點。
然後,米粒大的汗珠從朱聰的額頭上滑落,摔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就好似變成頑石一般,一動不動。
事實上,朱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清楚劉若水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異變,他只是在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似見到雄獅的兔子一般,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
事實上,不僅是朱聰。其他的四位江南六怪——韓寶駒、南希仁、全金髮、韓小瑩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一樣的恐懼,一樣的惶惶不可終日。
「老二,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幸運的是,「飛天蝙蝠」柯鎮惡乃是一個瞎子,一個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瞎子。因此,他還能開得了口,說的了話。
「大師傅,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師父他們幾個突然之間,都一動不動了。」郭靖略微有些慌張的說道。
柯鎮惡剛要繼續問話,但他的身體卻猛地一震,身體便一動不動,整個人立即變得和朱聰等人無二了。
這個時候,柯鎮惡終於知道朱聰等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之所以如此,並非是看到了什麼,而是他聽到了一句話,一句從劉若水口中說出的話。
「位……位面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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