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牽着鼻子走,尤其是那個人明顯圖謀不軌的時候,儘管這樣,他們費盡心思另覓他路,最終卻還是不得不走上了斯耐夫定給他們的路線。
安東覺得很不爽,就像是當時被杜澤脅迫時那樣,沒有給他們一點選擇的餘地。
多米尼克一幅送瘟神的樣子把他們送出了自己的當鋪,隨後又十分反常的把自己的手弩給了他們,這令安東有些吃驚,因為他們並沒有做出這個要求,而多米尼克又是那種雁過拔毛的人,不過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幾個肯定活不下來了,所以發發善心?
安東想不清楚,不過既然他給了,不要白不要。連帶着手弩,多米尼克一共給了他們五根弩箭,艾米麗奧醫生表示自己已經有了用得順手的短劍,不需要其他武器,所以手弩給了他們幾個用。
安東和星河他們合計一下之後把手弩交到了嵐月手上,重吾不會任何戰鬥的技巧,而他們三個在羅伊德那個魔鬼那裏受了很長時間的訓練,因禍得福對這些武器的使用還算有些心得,而試了試手以後,嵐月在他們三個當中的准心最好,於是手弩就放到了她手裏。
至於斯耐夫,他一直保持着乖乖合作的樣子,老老實實地跟在眾人後面,一言不發,面帶微笑。只是安東一看見他就感覺一肚子火,於是只好選擇當作看不見他。
東城區和城裏許都地方一樣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只是這裏本來就是江城最髒最亂的地方,所以安東反而沒感覺身周有多大變化,只是就如同多米尼克所說的那樣,原來的那間名叫「紙醉迷金」的賭場已經消失不見,他還記得兩個月前就是在這間賭場前面他們從那個叫里奧的人身上詐了一筆錢,然後引發了之後的那一系列事情。
在賭場的原址上是一間毫無特色的小酒館,雖說不大,但是江城被封鎖也不過這麼幾天的事情,只可能是斯耐夫用了某種手段速建的這棟房子。安東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費力氣建這樣一間酒館,他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他回頭看了眼斯耐夫,他也抬起頭,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安東感到一陣惡寒,眼角抽搐地回過頭,卻暮然發現星河還有嵐月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尤其是星河,臉色慘敗,就和他見到血的時候一樣。
難道那酒館裏真有什麼?安東又轉頭去看了眼重吾和艾米麗奧醫生,重吾那小子和自己一樣一臉茫然地看着星河和嵐月,而艾米麗奧醫生則依舊保持着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這下安東真的有些想不通了,剛想開口詢問,就見到嵐月揪住星河的袖子,小聲問,「哥,是那裏嗎?」
「喲,天黑的好快啊,馬上就要下暴雪了吧,不如我們進去坐坐,休息一下,等雪過去再走吧,要不然等下走錯路了可就不好了。」斯耐夫笑呵呵地插了一句,同時還指着天空中低沉凝重的鉛雲。
星河鐵青着臉,嘴唇不住地哆嗦,「我們直接走。」
「星河,怎麼了?」安東有些不放心,就是被羅伊德困在地牢裏的時候他都沒有在星河的臉上見過這麼絕望的表情。
「我說,我們直接走!」星河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安東被他突然地反應給嚇得一愣,半響才回過神來,他看着星河和嵐月,他們兩個絕對有事,還是不小的事。
星河也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失控,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稍稍平復了一些,神色複雜地看向那間酒館,回頭對安東和重吾說,「我們先離開這裏,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我會把一切都說出來的。」
安東本想再問些什麼,但是聽他這麼說以後,出於對星河的信任,他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跟在星河的背後,不去看那間酒館,徑直向前走。
看着他們的表現,斯耐夫臉上的笑容仿佛更甚了,他一語不發,依舊默默地跟在眾人背後,步伐輕盈,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他爽了,於是安東覺得不爽了。
只是還沒等安東做些什麼,就見到艾米麗奧醫生默不作聲地走到他的身邊,看似隨意地踢了一腳雪堆,飛揚地雪花頓時濺了他一身。斯耐夫沒有惱怒,晃晃腦袋,把頭上的雪花抖落,這個過程中,他甚至連臉上的微笑都沒有褪去。
艾米麗奧白了他一眼,見他這反應也走開了,這一路她可謂是對斯耐夫各種下絆子,而斯耐夫則一直表現地是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只要不是試圖殺他,他都面帶微笑的應對,就好像他們才是壞人,而他是那個被脅迫的對象,這種感覺令人很不爽。
儘管已經聽他承認過自己是一個神經病,安東還是覺得這個傢伙不可理喻,在東城區的時候他們又不是沒接觸過那些綁架犯,甚至最近他和星河還有嵐月還被羅伊德綁架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綁匪,不過儘管這樣,亦不能改變他脅迫他們的事實。
突然,酒館裏傳來了「哐啷」一聲,就仿若有杯子落在地上,安東疑惑地回過頭,透過酒館的櫥窗朝裏面看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好像裏面有個人影翻過櫃枱躲到了櫃枱後面,他疑惑地回過頭,正打算問問其他人,卻見星河如遭雷擊,抓住嵐月的手,不由分說地快步向前,似是正在逃避什麼。
安東正準備跟上去,就見到艾米麗奧醫生有些奇怪,她雙目直盯盯地看着一個方向,面上帶着悲意和迷茫。
安東朝她的視線所及之處看去,看見了一個男人牽着一個女孩,那女孩一頭蓬亂地白髮,一時間讓他想到了玲。
艾米麗奧看着那兩人已經失神,嘴裏喃喃着,「伊凡,雷婭。」
安東再朝那女孩看去,才知自己是認錯了,那女孩雖然和玲一樣有着一頭白髮,也很瘦弱,但是卻比玲個子更小些,歲數應該也小許多。再看那個男人,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稜角分明,就如同巴爾博老頭那般,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
那兩人看着這邊,輕輕一笑,然後轉身走進了一條小巷,艾米麗奧看着他們眼神已經迷離,竟抬腿跟着他們的腳步去了。
「艾米麗奧醫生!」安東喚了一句,然而對方聞若未聞,失神地跟進了那條巷子。而另一邊,星河也已經拉着嵐月走到了很遠的地方,無論是他還是艾米麗奧都表現的過於反常。
安東和重吾對視一眼,都陷入兩難之地,不知道該去追誰,到現在他又怎麼想不明白肯定是斯耐夫做了什麼,而那個傢伙現在正面帶笑意地看着他和重吾。
安東一時怒火中燒,揪起了斯耐夫的衣領,「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雷婭是艾米麗奧醫生的女兒,很多年前就死了。」重吾開口向他解釋。
安東愕然,回過頭,更加確定是斯耐夫搗得鬼,弄出已經死掉的人的影子來騙走了艾米麗奧醫生,「混蛋,你到底要做什麼?」
情緒激動之下,他忍不住向斯耐夫揮了一拳,被羅伊德強迫訓練了那麼久,他動手的能力已經不那麼弱,一拳之下把斯耐夫打出了鼻血,還打落了一顆門牙。
斯耐夫把帶着門牙的血痰吐了出去,咧開嘴笑了,「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進去看看呢?」
正說着,酒館裏突然傳出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安東和重吾對視一眼,打算交流一下想法,這個時候酒館裏又傳出了更大的聲音。
安東咽了口口水,反剪斯耐夫額胳膊,推着他進了酒館。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像是穿過了某種屏障一般,酒館內的景象猛然一變,就連櫥窗外的景象也變成了夜晚,他細細看去,發現外面居然變成了博客街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安東咬牙切齒地問斯耐夫,這種詭異地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那是…星河?」重吾的語氣充滿疑惑。
安東回過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酒館裏多了幾個孩子,他們都是魔靈,衣着華麗,在他們的面前是另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隱隱可以看出星河和嵐月的樣子,不過年齡要比現在小一些。
重吾朝前走了兩步,打算去觸碰那對「星河」和「嵐月」,然而就像是水中撈月一般,他從酒館裏的那些孩子中間穿了過去,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這邊。
安東惡狠狠地盯着斯耐夫,「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斯耐夫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不急不緩地說,「這是真相。」
卻見這個時候,那些魔靈分別把星河和嵐月架住,然後領頭的那個孩子取了一瓶酒,給星河灌了下去,隨後星河的發色以及相貌都發生了一些微弱的變化,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晶狀體變成了純正的墨色。「魔靈」這個詞呼之欲出。
「你搞什麼鬼?」安東架住斯耐夫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斯耐夫沒有回答,只是微笑。
那幾個孩子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然後他們給嵐月也灌了一杯酒,於是她也發生了變化,沒有變成魔靈,而是變成了半魔靈,也就是「異人」。
再之後兩邊的孩子打了起來,說是打,實際上是那幾個魔靈圍毆星河和嵐月,為了保護嵐月,星河把他護在懷裏,把自己的後背露給那些孩子,他一直被打到吐血,那些孩子才有勉強收手的意思。
安東本以為這就是結束,卻見到倒在地上的星河忽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面上帶着邪異的笑容,他沖向了剛才向他和嵐月施暴的那些孩子。那幾個魔靈小孩會一些魔法,倉促之下對星河進行了回擊,然而此時的星河就如同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魔,一下子撕掉了一個男孩的胳膊,然後又跳到領頭的那個孩子身上,像野獸一樣抓撓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個孩子,他每動一下手,就有血肉飛起,慘叫和哭喊伴隨着身周的火光映照地這裏如同煉獄一般。
所有的畫面在此刻定格,重吾早就已經扶着牆壁吐了起來,安東也面色慘敗,剛才的那番畫面太過血腥,他失神地看着定格的畫面,雙手抓住斯耐夫的肩膀,不停的搖晃「這是什麼?」
斯耐夫微笑着向他解釋,「倒在地上的那個孩子叫做亞·魯迪,你看到了,星河殺了他,嘖嘖,死的真慘。」
「為什麼要給我們看這個?」安東喘着粗氣。
「因為這就是真相啊!」斯耐夫頓了頓,目光在安東和重吾之間來回穿梭,「這就是兩年前為什麼帝國的軍隊會追到希瓦鎮最後毀掉你們故鄉的原因,因為死掉的那個孩子是魔靈的三王之一亞·古瓦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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