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旅 第七章

    快到家了，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車到了小區，趙平站在家門外滿懷激動的心情，抬起手來準備按響門鈴。

    正當他剛抬手的時候，「蓬」的一聲，房門開了。只見一個留着男孩一樣短髮的女孩子背着一個大包急沖沖地向外走，差一點就撞到趙平身上。

    「啊！對不起，我沒看見有人。」女孩子忙着向趙平打着招呼，抬頭看清趙平的臉先是一楞，接着充滿着驚訝和喜悅的說道：「趙叔叔？你回來了？」接着也不管趙平就向屋裏跑去，邊跑邊嚷着：「小沁！快出來，趙叔叔回來了。」

    趙平搖頭苦笑，提起行李向里走去，他已經知道了這女孩子是誰，雖然幾年裏變了很多，但從眉目里還能看出以前的樣子，性格還是像原來一樣急急糙糙沒有改變，她就是王曉軍的寶貝女兒王雯。

    王雯從裏屋拉着一個女孩的手向趙平迎來，邊走邊說道：「快快！來看看是誰來了。」

    趙平仔細的看着她，四年左右的離家，小沁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原本瘦小的黃毛丫頭現在出落得既漂亮又大方，一頭長髮扎在腦後，一米六十多的個婷婷玉立，趙平站在面前帶着的笑容對她說道：「小沁，想不到幾年沒見你成大姑娘了，來，讓哥好好看看，我們的小沁現在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

    小沁帶着似乎不信的目光仔細的看着趙平，慢慢的眼裏濕潤起來，狂喜地向趙平撲去，口中念道：「哥，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丟下我再也不回來了呢。」

    趙平愛惜的把小沁摟在懷裏，輕輕撫mo着她的長髮柔聲說道：「是的，哥回來了，哥回來看你了。」

    一旁看着的王雯也暗自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帶着笑臉對他們說：「看你們兩個，一回來就搞得像生死離別一樣，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啊，大家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我馬上打電話給爸爸，讓他過來，我們今晚一定要大醉一場。」說完就沖向電話機，向王曉軍通報去了。

    趙平拉着小沁的手在客廳坐了下來，一陣問候後又細細的問起小沁現在的情況，才知道王曉軍一直幫忙照顧着小沁，本來是想把小沁接回自己家的，可小沁對這裏的感情很深，一直不肯搬離。為了不讓小沁一個人在家有孤獨感就特地讓王雯陪他住在一起，由於趙平留下的錢加上王曉軍父女的照顧，小沁一直生活的不錯，她的學習也非常好，這次高考她和王雯一起考上了xx大學企業管理系，這幾天就要去學校報道。

    趙平心裏暗暗感激着王曉軍父女對小沁的照顧，同時又不解的問小沁：「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藝術嗎？而且你的藝術天賦很不錯，怎麼會讀企業管理呢？」

    小沁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對藝術很有興趣，但是想到我的父母和因為沒錢治病而過世的爺爺，現在國家很多地方很窮，像我老家一樣貧窮落後甚至更不如的地方太多了，藝術只能作為一種欣賞和愛好，為了像哥一樣幫助別人，我才決定學企業管理，等將來有能力好幫助窮苦的鄉親們。」

    趙平聽了小沁這一席充滿自信和想法的話感嘆的說道：「小沁，你的想法不錯，不管你怎麼選擇自己的路，哥一定會支持你的，這麼多年了，哥很欣慰你還保持着那份愛心和堅強的個性，我非常高興……。」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王雯像一陣風一樣站起來就向門口跑去：「一定是爸爸過來了，我來開門！」

    趙平起身去迎接王曉軍，門開了，王曉軍流着滿頭大汗走了進來，他比幾年前更越見得胖了，圓圓的臉上滿是由於急忙趕來而淌出的汗珠，一手拿着一塊手帕不停的擦着汗，一邊急促地向趙平走來，口裏喊着：「兄弟，你這傢伙一走就是幾年，回來都不先打個招呼。」

    王曉軍走到趙平面前就一把抱住他，拍着趙平的後背感嘆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趙平和王曉軍互相感嘆了幾句後在沙發一起坐下，趙平接過小沁倒的涼水遞給王曉軍說道：「我這次回來本想先打個電話，後來想想還是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誰都沒有通知，來！喝口水，看你跑得一頭全是汗，歇一下，我們兄弟好好聊聊。」

    王曉軍接過水杯就咕嚕的幾口是喝得一干二盡，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說道：「你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怎麼樣？過得還可以吧，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趙平笑了笑，擺着手點頭說道：「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不走了。」

    王曉軍高興的拍着大腿說道：「好，不走就好，來我公司幫忙吧，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了，你的能力我清楚，再說這公司也有你的股份，你一定要來幫我。」

    趙平奇怪的問他：「你的公司？你不是在原來公司做的好好的嗎？怎麼自己開公司了？我什麼時候投資的我怎麼不知道？」

    王曉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知道，以前的公司你走沒多久我就不做了，公司被人收購了，新老闆換了一大批親信佔住了每一個部門正職，我是看不慣他們把公司搞的烏煙瘴氣，一氣之下就炒了老闆的魷魚，至於你的股份嘛……。」王曉軍曖mei的看了邊上的小沁一眼說道：「這你問小沁好了，她知道。」

    趙平讓王曉軍的話搞的一頭霧水，用着問訊的目光向小沁看去：「哥，是這樣的。」小沁解釋着說道：「你不是留了一筆錢給我嗎？我用不着這麼多錢，再說等我大學畢業後就可以自己工作了，而王伯伯當時開辦公司的時候很艱苦，資金非常緊缺，我和王伯伯商量讓他動用一部分，他就是不肯，沒有辦法我只能用投資的形式幫了王伯伯一把，所以說到底這公司的一半有你的股份。」

    趙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接着不滿的對王曉軍說道：「搞這麼複雜幹嘛呢？你缺資金拿去用就是了，還搞什麼股份的形式，當不當我們是兄弟啊！」

    王曉軍搖頭說道：「你聽我說，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第一我不想動用小沁的生活金，第二小沁投資的時候是匿名的，她不是直接投資而是用我訂購產品的工廠間接投資的，我當時並不清楚，後來覺得給我的價格底得離奇，調查後才搞清楚的。第三，既然這資金已經投下去了，一下子也收不回來，我只能幫着把工廠和公司一起經營，做為股份形式，再說將來你回來後或者小沁需要都可以支配你們的那部分。」

    趙平這才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想後，說道：「我考慮了一下，這次回來後反正也暫時沒地方去，這幾天我去公司看看情況，我們一起做，不為自己也為兩個孩子以後打好基礎，她們現在不是學企業管理嗎？等畢業後這就是她們大展拳腳的舞台。」

    王曉軍高興地哈哈大笑，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你剛回來先休息幾天，公司的事慢慢再談，過幾天我再把情況和你好好說說。」

    聊着聊着，小沁和王雯已經做好了飯菜，大家聚集在一起，舉起了手上的酒，慶祝今天的重逢。

    王雯舉着酒俏皮的說道：「爸爸，小沁，我們今天慶祝趙叔叔的歸來，大家干一杯！祝賀爸爸和趙叔叔再創輝煌，同時也祝賀我和小沁考入xx大學，來！」碰杯聲中大家歡暢的坐了下來。

    王雯打趣的問趙平：「趙叔叔，我想提個意見行嗎？」

    趙平滿不在乎的說道：「行啊，沒問題。」

    王雯轉着眼珠撇着嘴說道：「我覺得叫你叔叔吃大虧了，你看你長的又不老，我們走出去如果叫你叔叔的話不就把你叫老了呢？再說小沁一直叫你哥哥，我和小沁是好姐妹好朋友，平白無辜的掉了一輩，心裏不舒服。」

    「哈哈哈」趙平爽朗地笑着說：「行，小雯的建議有道理，我可不敢讓小雯吃虧了，隨你怎麼叫吧。」

    王曉軍插口說道：「小雯，怎麼不懂事呢？趙叔叔比你大多了，而且又是爸爸的朋友，怎麼能亂叫？」

    趙平攔住王曉軍說道：「沒什麼，稱呼就是一個符號而已，再說我的樣子是年輕了點，叫叔叔確實不合適，小雯隨着小沁一樣叫我哥哥吧，反正我不在意的。」

    王曉軍對他的寶貝女兒也沒辦法，看到趙平這麼說也只好在邊上搖了搖頭，王雯卻興奮的說道：「還是趙哥好，我以後就叫你了趙哥了。」

    夜漸漸深了，而趙平的家裏的聚會一直沉浸在歡樂的氣憤之中，時不時的有陣陣笑聲從窗口傳出。

    第二天，趙平讓王曉軍帶他去了公司一次，這是一家小型的外貿公司，由於成立時間不長，加上主要是一些老客戶的關係，所以人員並不多，整個公司只有四五個人，還好下邊有一家小沁投資的小廠，生產的產品從價格和質量上還能過得去，不過就是沒有好的品牌，銷售情況並不樂觀，所以整個公司情況只能維持一般的運轉。

    趙平拿着王曉軍給他的資料慢慢的看着，不時的向王曉軍提出一個個問題，最後又由王曉軍帶着去廠里轉了一圈，回到辦公室二個人坐了下來。

    王曉軍不好意思的搓着雙手，對正在沉思的趙平說道：「兄弟，情況你都看見了，現在生意難做，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加上我們公司小，客戶有限，我的身體近來也沒以前那麼健康，一身全是病，精力實在有限，你一定得想辦法幫幫我。」

    趙平托着下巴想了一會，抬頭看着王曉軍說道：「你知道我們公司最大的問題在哪裏嗎？」

    王曉軍點頭說道：「公司的問題很多，這些我心裏都有數，可暫時沒有辦法解決，只好一點點來。」

    趙平搖了搖頭，說道：「單純的外貿公司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了，以前由於國家的政策只有外貿公司才能做進出口，而近幾年來外貿已經下放，甚至個人都可以做外貿這行。加上國外的採購商為了得到更好的價格大多都繞開外貿公司直接和廠家談判，而廠家為了拿到更多的訂單相互壓價，利潤空間幾乎降到最低，外貿公司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造這麼下去的話，公司連生存都會困難。」

    王曉軍被趙平的話說蒙了，皺眉苦想着，焦急的口裏默默念道：「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趙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安慰着王曉軍說道：「別急，雖然單純的外貿公司很困難，但畢竟還是有辦法的，首先我們得轉型，不能像現在這麼做。我們手上不是有一家工廠嗎？這可是公司的實力基礎，就從這工廠入手，開發自己的產品。」

    趙平端着茶杯在辦公室裏邊走邊說道：「至於銷售方面，我們不能依賴國外的訂單，應該直接走出國門去，你知道國際外貿訂單的水份有多少嗎？我以前調查過這行，說出來嚇死人，以一扇國內生產的雕花木門來講，成本是100到120，外貿出口報價基本是98到115，廠家是虧錢在賣，如果不是國家有退稅政策的話全國起碼有三份之二的工廠要倒閉。」

    趙平喝了一口水，接着說道：「但是這樣，國際採購商還是不滿足，他們還是希望得到更低更好的價格，拼命的壓價，如果我們直接做外貿出口的話根本就沒辦法從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嘴裏賺錢，可你知道嗎？這些產品到了國外在當地的價格是多少？」

    王曉軍猶豫了一下，問道：「十倍？」

    趙平苦笑着說：「不，當時我也不知道，後來在一個情況下無意才得知，一百人民幣的雕花門在美國居然安裝公司賣到一千二百多美金，這是多少倍？百倍啊！」

    「啊！這麼多？」王曉軍從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利潤空間，嚇得傻了。

    趙平走到窗前，雙手扶在窗台，看着窗外感嘆的說道：「是啊，沒想到吧？我們的錢都被老外賺去了，辛辛苦苦工作的工人和中國公司被國際採購商聯手玩到現在，不過也不怪他們，追求利潤是商人的本質，哎~誰讓國人不齊心呢？自己相互窩裏鬥，被外人撿了大便宜。」

    趙平轉過身來，說道：「所以說，我們必須直接開拓海外市場，有可能話要在海外建立起自己的銷售網絡，這樣公司才能得到發展，才能用合理的價格賣出我們的產品。」

    王曉軍同意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這裏邊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缺少必要的資金，沒有錢來啟動，這是無法完成的。」

    趙平心裏已經有了計劃，笑了一笑，說道：「錢不是主要問題，這我可以解決。」看着王曉軍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你現在主要任務是調查市場，儘快做出一份報告出來，調整公司的結構和產品。」

    王曉軍鬆了口氣，說道：「好，我馬上處理這事，關於資金的問題就靠你了，不過我身上的毛病越來越多，有些事可能自己沒精力去處理了，雖說有些員工可以調配，但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

    趙平關心的問了一下王曉軍的身體，發現他由於肥胖加上飲食習慣不良，又經常熬夜，高血壓，心臟病，支氣管炎等等都非常嚴重，趙平想了想說：「我這幾年在外地向一個老中醫學了點醫術，並學會點氣功，你躺下來，我幫你治療一下。」

    王曉軍非常信任趙平，雖有些疑惑，但還是在沙發上躺了下來讓趙平治療。

    趙平讓王曉軍閉眼後，放出一絲真元讓他沉沉地睡去，開始運功幫他打通了經脈，再取出一顆飄塵送他的正氣丹用真元化開，順着王曉軍的呼吸讓他吸入體內。

    幾個小時後，王曉軍醒了過來，起來後就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氣也不喘了，心也不覺得慌了，走動幾步覺得身上精力充沛，似乎年輕了十多歲一樣。

    「好小子，你真有一手啊，哪裏學來的？真不錯。」王曉軍像個孩子一樣在辦公室手舞足蹈。

    趙平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用氣功暫時把你的病壓了下去，等會我教你一種氣功練法，你每天晚上練一下，以後你身體會越來越好的。」隨即趙平傳了一套簡單的修真法門給王曉軍，並解釋了一下注意的要點的修煉方法。

    接着他們二個為公司的前景和規劃熱烈的討論起來，談着談着天色已經很晚了，由於明天是小沁和王雯去學校報到的日子，王曉軍明天還要準備公司的計劃和人員市場調查的安排不能去，只能趙平一個人送她們去學校，所以在討論好計劃的細節和方向後趙平離開了公司，先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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