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王府之內,來了一位貴客。
說起這位貴客,還得追朔久遠之事了。
十七年前,東漢一帶,天下兩分,晉遂魏亂,兵伐無常,黎民聊生,勢如水火,奈何兩國之間,兵力相當,國權正足,難有大敗,相持末年之後,大晉國力逐漸衰落,因為常年征戰,兵術相解,人困馬乏,國庫空虧,天下怨聲四起,舉國浮塵不定。
上下百萬,餓殍千里,風雨遙遙,乃是一片亡國跡象。此時的大晉,已是強弩之末,就算魏國不予攻打,相信過不了百日,就會自行離析,分崩瓦解。
正所謂天命自規,誰辨雌雄!恰在此刻,一道泓澤落於皇城,澤瑞天下,福備蒼生,居然是一道仙靈之氣顯現大晉之內,而這道仙靈之氣則是先皇子嗣,也就是當朝公主引現而來。
公主出生時,先皇所見,泓澤降世,便將之取名曰之:澤月。
與此同時,征戰前線的林天,突聞喜捷,身懷一子的鐘離憶,居然也是在此刻生下了林寧。
時逢相對,不差分毫。印證了天地人合之說,當朝皇帝知曉後,立馬拍案,說是上天旨意,不可違抗,未等府內傳報,便是率先下了一詔。
此詔一出,王府上下,皆大歡喜,詔上所說,乃是將澤月公主許配給林寧,幾番周折之下,就由皇帝老爺,親自定下了這門娃娃親事。
此事拿定,不知怎地,傳告於天下後,原本苦戰前線的士兵,突然士氣大振,馬勇兵驍,不過短短數月,就將魏亂,徹底平伐,趕至邊疆,逐出防線,鞏固內政,天下泰安。
林天也因此一戰成名,被當朝皇帝,封了虎威郎將,之後更是借着天人之說,硬與皇帝老兒,拜了把子,成了兄弟。
原本一切都是個好兆頭,眾人哪想,離憶所生之子,居然是個不具武體的廢物。這一下,可謂是狠狠打了皇帝一次臉。
但他礙着臉皮,始終沒有取締這門親事,這一拖,就是整整十七年。
如今,兩個孩子都長大了,而且成人禮在即,自然是要將這件成年往事,在拿出來好好說一說了。
畢竟,二人身份有別,宛如雲泥之差,一介棄子,怎麼看都不可能配上當朝公主的。
於是乎,一句把那廢物給本宮召來,於是林寧就當成了廢物莫名召見了而去。
此刻,王府議事大廳內,眾人齊聚,四圍而坐,人多為患,足足二十人擠在一起,卻是氣氛凝重,落針可聞。
林寧攜着萱兒,旁坐於邊,面對着眾人不屑目光,只當是耳邊風,眼中沙罷了,根本沒去理會。
這讓眾人更加暗覺不爽了,你一個棄子,也太托大了吧。人家澤月公主親自前來,你不僅不笑臉恭迎,還膽敢不加以理會。
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隔了半晌,才聽聞一道清脆悅耳的少女聲傳來,只不過,此聲悅耳是悅耳了,但是話中內容,簡直比毒刺還厲害。
「你就是那位姓林名寧,大名鼎鼎的王府大少,林寧,林公子是也吧?不,應該是林棄子才對,你且不知本宮今日駕到是所謂何事嗎?」
此言一出,林寧目座旁聽,回過頭來,粗略的看了一眼那座上少女。
只見這位公主,面如芙蓉,眉如畫筆,丹鳳含桂,卻是一雙眼睛內,隱現睥睨之色,但不失聰慧,挺翹的小鼻樑,往下,便是一點紅櫻桃,青絲扼鬢,玉釵鳳髻,身穿貴族龍袍,絲綢加身,極為富貴,從穿戴就可看出,這位澤月公主,恐怕是皇帝老兒的掌中珠玉了。
雖是頤指氣使,但也確實是個如詩如畫的絕色美人兒,縱然她口出惡言,但仍然不失那份妙相,方物寸美之色。
而在少女身旁,則有着兩個身穿白玉袍子的青年才俊,兩個人長相極為相似,就連動作都能在無意間協調起來。
光是粗略的一看,林寧便知,這兩個人乃是萬中無一的武道高手,一呼一吸之間,極有韻律,站姿前後互分,乃成犄角之勢,互為攻守,就算是此刻有人突然暴起發難,也絕對傷不到公主分毫。
「厲害。」縱然是修仙者的林寧,見此二人,也不得不讚嘆一句。
至於公主毒舌,林寧根本不想理會,什麼王府大少,什麼棄子,管你屁事。我且自顧自心,看你廢話挑釁,還不如看天邊雲捲雲舒,來的舒服呢。
反倒是林風聽聞此言後,面色變了變,砸吧了一下嘴,什麼都沒說。觀的一旁的林遠,早已雙目發光,一雙眼珠子,都差點掉在地上了,若不是有關形象,恐怕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媽媽呀,什麼叫美女?這就是美女啊。
林遠色眯眯的眼神在澤月玲瓏身姿上,瞟過來,瞟過去,甚是意猶未盡。反觀林千,面無表情,只不過,眼神之下,卻有着絲絲擔憂。
澤月見自己一言相激,並未引得對方多大反應,頓時心生怒意,變本加厲,幾步上前,雙手叉腰,凝視林寧道:「喂,棄子,廢物,你究竟聽沒聽見本宮之言?」
此言一出,廳內霎時傳來幾聲笑語,就連守門的侍衛,都極為小聲的隨聲笑和起來。
她說話時,眾人朝林寧投來漠然的目光,冷漠之下,更多的是無盡的諷刺,就跟當年一樣。
譏笑之下,仿佛讓他重回當年光景,那一份苦痛萬分的記憶。
棄子?廢物?這些刺語,他已經聽了整整十七年,事到如今,他都覺得厭倦了。這些人,是何等無聊。
他暗中冷笑,十七年來,自己一無所得,反而是被這些人將自己的傷疤,一遍又一遍的撕開,然後一遍又一遍的撒鹽。
似乎從來都不會覺得滿意。
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苦痛,有誰能理解半點?
他跟從小嬌生慣養的澤月不同,她從小為尊,榮華一生,誰人感對她有半點不敬?相比之下,林寧從小所受之苦,豈能言語造出?
只能感嘆,造化弄人,同時出生,差距卻似天地之別。
幾番嘲弄,澤月見他仍是不理,低頭垂首,甚是可憐模樣,不禁撇嘴蔑笑,高傲的抬起下巴,宛如君臣看向奴才一般的眼神,直盯了一會兒,才口出惡言:「真不知父皇是怎麼想得的,如此狗賤之人,也能配上本宮之色,也怪了,當年鍾離憶那賤人死的時候,偏偏把你這麼個東西生下來了,真真是笑……」她一個『話』還沒說完,只覺腳底瞬間泛起一股涼意。
林寧臉色陰沉了下來,猶自抹上一股獰笑,「公主殿下,你可將此話在重複一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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