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洌這幾日好像都特別忙,每天都是凌晨才回來,早上醒來有時他早就無影無蹤,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心裏有個大概的影子,卻不能確定。
去上班的時候,勵颯問送她的莊舷,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小莊,最近很忙吧,每天都是送我到公司就急匆匆的走了,身體很重要,別忘了多休息。」
坐在前排認真開車的莊舷一聽這話立刻坐的筆直,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嫂子,我沒有偷懶,你……你……不要趕我走,以後我一定提前過去接你。」
看來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勵颯趕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你這些日子有些辛苦,所以才隨口問了問。」
他似是放下了心,身子也隨之鬆懈下來,語氣也不再那樣緊繃,說:「嫂子你不知道,最近洌哥好像有一批挺重要的貨空運到京,道上有人盯上了這批貨,這幾天一直在顧着貨的事兒,兄弟們都挺忙的,只等過去了這一陣,應該就沒事了。」
莊舷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孩子,不過估計以傅洌的性子也不會將重要的事廣而告之的,應該只有他的幾個心腹清楚,其他人大概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知為什麼,勵颯直覺這批貨和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名叫姜傑的男人有關係。而且從種種方面和
消息來看,很大可能上,盧子恆背後的支持者就是他。
所以高康說的承州軍區那方面找來的替罪羔羊就是他?
這個認知讓勵颯心中一跳,他那天告訴她讓她等他,是不是就是為了未來某一天的背水一戰?
勵颯不動聲色,循循善誘:「哦,是這樣,我看你洌哥也是整日的沒空,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每天早出晚歸的,連說一句話的空都沒有。現在你這麼一說,我也放了心。」
莊舷趕忙替他的好大哥解釋,以挽回形象:「嫂子您放心吧,等忙過了這一陣,小半個月吧,洌哥就有時間陪您了。平日裏都有祥哥主事的,這次聽說很是重要,所以洌哥才會親自出面。」
勵颯只是淺淺的笑笑,恩了一聲不再說話。莊舷自後視鏡中小心的觀察她的神色,見她似乎真的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接着道:「洌哥真是個好人,前些日子聽說我是一個棄兒,還說要給我找一找家人呢。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家人什麼的就算還有,估計也沒多少親人的感覺了。」
勵颯知道,他感激的是傅洌的心意,他願意親自發話讓人去幫他尋找家人,這對本就極度崇拜他的莊舷更是對他心存敬意,只怕以後對他更是死心塌地。
聽他說起身世,又是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經歷,勵颯忍不住出聲詢問:「那找到了嗎?」
聞言,他落寞的搖了搖頭,雖說嘴上說自己是如何的不在乎,可是心裏還是有着渴望的吧,從小沒有親人的關愛,孤兒院的孩子一般心思都比同齡人更為敏感。
不過轉瞬,他輕快的聲音卻又在車廂里響起:「雖說還沒有找到人,但是洌哥派人查到了說是我還有一個姐姐,應該是比我大三歲。只是年歲已久,當年的人早已不記得我的父母將她送去了哪兒,怕是很難找到了。」
哪怕是沒有尋到人,心中總是有了一個念想,茫茫人海,若是有緣,姐弟倆也許終會相逢。只要內心的那盞燈不熄,生命就有了讓你牽掛的期盼。
說話間,車子已經駛到了公司樓下,勵颯叮囑了他幾句開車小心,然後就下了車,徑自進了公司大樓。
……………………
豪華的辦公間內,一人手端着酒杯,品了一口香醇的紅酒後問身後的人:「怎麼樣,確定了嗎?」
「傑少,那批貨從雲州空運到京後應該是暫時存放在東域的倉庫,在一周內會被提走交給國外來的買家。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和國外買家頻頻聯繫,怕是馬上就要出手。」身後沙發上的一人出聲道。
「這種事能應該嗎,嗯?」立在窗前的那人淡淡的反問,隨即大聲呵斥:「我要的是肯定,傅洌那麼謹慎的一個人,你們就拿這樣的結果來告訴我,是不想要命了?」
那幾人面面相覷,趕忙出聲解釋:「是是是,傑少你放心,我們可以擔保,那批貨一定是在東域。之前在他太太手機中放入的竊聽器,我們親耳聽他跟郭永祥說要將貨放在東域的,所以,肯定不會有錯。」
「竊聽器取出來了?一旦打草驚蛇我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放心吧傑少,他太太的手機前些日子突然換了,連卡都是補辦的,竊聽器什麼的肯定也隨着手機扔了。」
那人卻是默不作聲,過了半天,方才濃眉緊蹙,疑惑的好似自言自語:「這麼巧?」
「傑少,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人手了?」
「嗯,記住,要挑生面孔,最好是那種亡命之徒,就算到時失敗我們也能推個一二四五六,這髒水怎麼也潑不到我們身上。」
那幾人齊聲道了是,正準備出去,又聽那人加了一句:「讓盧子恆帶人去,我們的人一個都不許插手。」
……………………
一上午心緒不寧,右眼皮總是跳的厲害,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在子恆出車禍之後,那天她在家燉好了雞湯準備給他送去醫院,推開病房大門卻發現床上沒有了人,急的她團團轉。
那次她的眼皮也是跳的厲害,最後找到子恆的時候,他卻幾乎被廢了一條腿,再也站不起來……
心頭咚咚咚的跳個不停,連一周的例會都是心不在焉,待到出了會議室坐在辦公桌上,勵颯看着擱置在前方的話機怔怔的出神,心頭的天平搖擺不定。
她到底要不要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可個中細節她也不清楚,能做的只是提醒他不要犯傻冒險,卻也不見有絲毫作用。
桌上的電話叮鈴鈴響起,勵颯被驚了一下,隨後接了起來。
「你好,羅氏報業。」
定了定心神,隨手從一旁的筆筒里抽了一支筆出來,以為又是群眾反映的突發新聞,勵颯準備好紙筆方便記錄反映上來的信息。
那邊沒有人說話,猛然意識到什麼,勵颯前傾了身子想要看話機上的號碼,卻忘了通話中沒有顯示。
呼吸可聞,勵颯屏住了氣息小心翼翼試探的問:「子恆,是你嗎?」
那邊仍是沒有說話,她卻已經顧不得他的回答:「你聽我說,不要再和那些人為伍了,事情一旦敗露,他們有家世有背景有關係能夠全身而退,你想過你自己嗎?想過你父母嗎?退一萬步講,就即使你們成功了又怎麼樣,我和傅洌已經結婚了,就算逃跑,我也逃不了傅太太的身份,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她說完這一段話,那邊仍是沒有任何聲響,唯一可辨的是呼吸仿似又粗了幾分,隨後他低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我只是,想要再聽聽你的聲音。」
……………………
傅洌這晚回來的比較早,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勵颯被身上突如其來的重力壓醒,想推也推不開,手腳都被他制住,力氣大的嚇人。
他好多天沒要她了,今晚的動作有些凶,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勵颯有些受不住,哭着讓他饒了她,他卻被刺激的越戰越猛,幾乎將靈魂送入她的身體。
靈魂與軀殼分開的那一剎,眼前血色的夜空變幻莫測。也僅僅是一剎那,被撕裂成一片片的靈魂碎片,迅速在空中尋求相合,重回軀體。
………………
第二日起來的有些遲了,床邊的位置照例是無人的,勵颯起身下床,準備下樓去拿一杯水。
「二少,我已經對外放了消息,貨物將於下周六轉移,暫存在西町。」
有一瞬間的靜默,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只不過,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從此截了雲州那邊的道?雲州距這裏又何止千里之遙,而承州和雲州相鄰,一直以來都是姜傑的地盤兒,日後若是想要從那運貨,只怕他不會輕易罷休。」
傅洌輕笑,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這次的貨從雲州到泰國再到京城,他卻想橫插一腳,倒是打得好算盤。我的東西,豈是他能染指?!」
口氣不可謂不狂妄。
「以後凡是從東南亞那邊的貨,都直接運到岙港,若是必要,再由私人航線空運到京,不再經過雲州和承州兩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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