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傳 第十二章 背棄

    「阿月大人，對不住了，若只是我這一條性命，給你也沒什麼，我上有老下有小，金子塢里上千個族人，不能毀在我手裏！」

    星辰冷峻的眨着眼，照不亮亂糟糟的小巷。金子阿寶雙目圓睜，盯着地上的背簍，不知是怕被攻擊，還是怕被他跑了，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臉上既有惴惴不安，也有莫名的興奮。

    他已將利弊得失仔細考慮了一番，他現在已經夠強了，回到金子塢當上首領都沒問題，剩下的大半輩子就可以慢慢享用他用這一天一夜搏來的這一切！這一筆生意做到現在已經是大賺特賺，也是時候收手了，太貪心的話可是會賠的。

    他不怕食骨部落翻臉，食骨部落極為敬奉祖先，部落中的巫民快要老死的時候，不會火化埋葬，而是將自己的血肉分給族人們，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若是以祖先的名義發誓，是絕不會違背的！

    「你不用多做解釋，我說了我能理解。」

    李青山從背簍里爬出來，順展了一下身子，向旁邊的一條小巷走去。

    「你不能走！」

    金子阿寶橫攔在他的面前，這是他從食骨部落手中活命的最重要籌碼，李青山平靜的態度，令他感到一陣深深的不安，但立刻安慰自己：「他要是有什麼手段，早就用出來了，現在定是虛張聲勢，不能被他給嚇住了！」

    「這就不是你能決定的了，你能決定自己的路，卻決定不了別人的路，你注意到了嗎？他們沒有回應你！」李青山側耳做出傾聽之色，，豎起一根食指。

    金子阿寶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叫道：「你們趕緊發誓，不然你們別想得到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李青山抓去，猛然僵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金子阿寶的眼睛鼓起，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青山，想說一句：「你做了什麼？」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沒有任何準備，就敢把惡犬餵養的這麼兇猛吧！那一股股生命力量，可是我親手注入你體內的。你覺得它們是應該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別人賜給你的力量，永遠不是你自己的力量！既然你後悔了，那就讓一切回到原本的軌道中吧！」

    李青山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伸出手在金子阿寶的小腿上輕輕一拍。

    金子阿寶感覺的身軀越來愈熱。血液仿佛在燃燒，一股股力量橫衝直撞，痛苦難當，卻偏偏動彈不得，眼中透出懇求之色。

    若是知道李青山有這樣的手段，他根本就不會背叛，父母已經老了。妻兒雖然重要，但只要自己活着，還可以娶可以生，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路你已經選了，是不能反悔的，我理解你的選擇，你也應該理解我啊！要一個人賣掉了你的寶貝。被你救了性命又隨時準備背叛你，你當然也會很不爽。」

    「聽。他們來了！他們在殺了你之後，大概會放過你的族人，但願吧！再見了，阿寶！」

    李青山拔下一根頭髮，幻化作一身小小的衣褲，將手插進褲兜里，越過金子阿寶，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走向小巷深處，輕盈越過一堵石牆，跳進一戶民居中。

    石牆的另一邊，食骨首領匆匆掠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追逐的目標，就只是一牆之隔。

    李青山微微一笑，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遠勝於凡人，翻牆越戶毫無壓力，而且憑他的感知能力，可以提前規避所有危險，就是食骨巫民的嗅覺靈覺再敏銳十倍，也無法發現他的存在，獨自行動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這裏不是無人的森林，食骨部落沒辦法進行仔細搜索，而且很快，香花氏族就要來趕人了。

    食骨巫民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看金子阿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怕是有詐，慢慢的逼近，對這殺死他們族人的兇手，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金子阿寶心中充滿了悔恨，這一日一夜的經歷，宛如一場光怪陸離的美夢，現在夢醒了，仿佛又回到了昨天那個傍晚，死亡逼近，反抗不得。

    忽然明白李青山那句話的意思：「既然你後悔了，那就讓一切回到原本的軌道中吧！」

    在原本的軌道中，他會死在食骨部落的口中。

    「不要，我不想死！」

    金子阿寶在心中狂吼，雙目充滿了血絲變成赤紅，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心臟聲像是鼓點一樣密集，仿佛要掙破胸膛跳出體外。骨骼喀蹦喀蹦亂響，他的皮膚赤紅，身軀膨脹起來，竟又拔高了一尺。

    皮膚顏色幾經變化，最後變成土黃色，粗糲像是馱獸的表皮，脖頸生出一片片蛇鱗，頭上生出一支支羊角，鼻子變得特別碩大，將五官撐開，身上出現各種動物的徵狀，比食骨巫民還要怪異扭曲。

    「首領，背簍里是空的，那嬰兒不見了！」一個食骨巫民踢了一腳背簍。

    食骨首領皺眉問道：「巫祝，這是怎麼回事！」

    食骨巫祝來回打量着金子阿寶，「看來是那嬰兒乾的，真是好手段，他體內的力量失控了……不好！快殺了他！」

    一聲狂吼沖向雲霄，響徹香花市。

    李青山回眸望了一眼，輕輕說道，「既然那麼愛作死，那就去死吧！」然後繼續前行，越過一堵堵圍牆，目標竟是香花坊的方向。

    轟！

    金子阿寶大手一拍，一個食骨巫民飛了出去，連續撞破三道牆壁，七竅流血，身體扭曲，眼看已是不活了。

    幾個食骨巫民撲上來，爪牙並用的撕咬着，金子阿寶抓住一個，用力一撕，灑下一片血雨，血腥與痛楚更添狂亂，雙臂亂舞，幾下功夫便將幾個食骨巫民全都撕碎。

    食骨巫祝拐杖一頓，頂端的枯萎人頭，兩個空洞的眼眶中，噴出兩股黑煙，射在金子阿寶背後。

    嗤啦聲中，血肉腐蝕，深可見骨。

    金子阿寶的咆哮聲，越發的歇斯底里，完全無視背後的傷勢，向食骨巫祝猛撲而來。

    李青山最後那輕輕一拍，已經徹底激發了他體內全部潛能，能讓他在短短的時間內，變成力大無窮、不知生死的怪物。但這段時間過後，可不是損失壽元那麼簡單，而是必死無疑，爆發出的威力也自然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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