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閃身從兩頭白虎之間穿過。
白虎撲勢不減,將目標對準韓瓊枝。它們並非活物,沒有敵我之分,一旦被主人驅動,便要撕裂眼前一切。
韓瓊枝掐動法決,看也不看撲來的白虎。眼看狂風掀起長發,利爪抓到面前,硬生止住。
李青山展開雙臂,抓住兩隻虎尾,白虎咆哮嘶鳴,張牙舞爪,再寸進不得,返身又來撲咬李青山。
李青山暴喝一聲,身形陀螺般急轉,兩隻虎尾被抖得筆直,竟將兩頭重達千鈞的白玉老虎,甩飛起來,拋出數十丈外,轟隆一聲,砸出兩個深坑。
「好厲害的神力!」「難怪敢來韓家求親!」
這一手驚的門樓上的韓家子弟全都動容,連忙出手,萬箭齊發。
崩崩崩崩,弓弦響如裂石。
嗖嗖嗖嗖,亂箭密如烏雲。
「烈焰火鳥!」韓瓊枝一聲嬌叱。
李青山眼前一黯,又是一亮,一隻火鳥翔空,展開十丈火翼,衝散烏雲,衝上門樓,轟然化做一片烈火,燒得弓箭手們連連後退,潰不成軍。
「這可是你家。」李青山回眸。
「哼,這種家還不如沒有!」
黑洞洞的門樓下,近百甲士,手持長戈,排成方陣,殺氣騰騰。
「來了,戒備!」
一個鍊氣八層,留着八字須的老者,吼聲如雷。長戈一落,直指門前。
兩個人影,李青山與韓瓊枝,漫步走來。好像是在散步的情侶一般,還在低聲交談着。
「這真的只是門房嗎?」李青山看到眼前陣勢,微微驚嘆。所謂門房,也就是俗稱的看門老大爺。從沒見過哪家的門房有這般氣勢。修為有這般高強。
「我們一般稱之為門樓軍,共有八支,分守八門,統帥是門樓百夫長。」韓瓊枝笑着解釋。
「小姐,這事與你無關,你速速退開,莫要傷了你。小子,有種你便自己來闖。依仗女人成事,算什麼男人。讓老夫來教教你,什麼叫做痴心妄想!」
門樓百夫長喝道,長戈一舞,銳風激盪,鬍鬚抖動,精神矍鑠,不見半分老態。
「百夫長。這本就是我們二人之事,若要一人去闖,還有何意義?」若在平日,韓瓊枝尚要稱一聲爺爺,今日好似兩軍對壘。不念私情,只以軍職相稱。
「怎麼了?」韓瓊枝忽覺李青山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摸摸自己的臉。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天美極了!」
「這種時候,還說胡話。」韓瓊枝臉色微紅,正要迎身上前,李青山扳住她肩膀:
「這裏就交給我吧,你恢復些力氣,我也想教教這位門樓百夫長,什麼叫做女婿上門,勢不可擋!」
韓瓊枝噗嗤失笑,這傢伙,有時候就是這麼沒正經:「下手輕些。」
「好!」「不行!」李青山與門樓百夫長同時回答,二人相視一眼,一笑一怒。
「殺!」百夫長長戈一指,門樓軍百人隊,同時爆發出一聲大吼:「殺!」腳步鏗鏘,長戈如林,鋒芒四射,百人齊出,竟好似千軍萬馬,向李青山殺來。
百夫長心道:「憑你不過鍊氣八層的實力,出身什么小說家,怎配得上小姐,定然是憑着花言巧語,矇混小姐。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下手輕些,真是不知好歹,將他們這些老軍當成尋常鍊氣士嗎?無論怎麼看,這邊以百敵一,還有同樣是鍊氣八層的自己,都是必勝無疑!」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百夫長的思緒,眼前門洞中,甲士們驚叫飛起,狠狠撞擊門洞牆壁,從遠到近,好似一頭怪獸狂奔突進而來。
踏浪式!
李青山腳下浪花一涌,合身向前,如離弦之箭,直衝軍陣。
旋渦式!
李青山右手水波急轉,整個人好似一個巨大鑽頭,向前沖鑽。
碰到甲士,直接彈飛,捲入長戈,四分五裂,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剎那間貫穿軍陣,來到百夫長面前。
「大爺看招!」
百夫長愣了一下,怎麼也想到,他的門樓軍,竟會如此不堪一擊。怎肯示弱,大吼一聲,長戈光華四射,足下地磚碎裂,雙手持戈,全力一擊,向李青山刺來。
長戈與鑽頭激烈碰撞,聲音好似電鋸切割金屬,但只持續一剎那,長戈崩飛。
百夫長大驚後退,兩隻手的虎口一起撕裂,水波鑽頭以「女婿上門,勢不可擋」之勢,鑽在他身上,護體真氣,脆弱如紙,明光甲冑,四分五裂。
吾命休矣!
百夫長心中長嘆,沒想到一生征戰,竟會死在這裏,這一招戰技的可怕威力,交手瞬間,他便了解的一清二楚,血肉之軀,絕難抵擋。
又未感到任何痛苦,低下頭來,身上已是一絲不掛,卻沒受到半分傷害,抬眼只見李青山正站在面前,笑呵呵的看着他,不禁愕然。
這一切說來緩慢,從李青山施展旋渦式,再到擊敗百夫長,一個呼吸的功夫都不到。
韓瓊枝也有些意外,她早知道李青山手段了得,縱然鍊氣修為比他高的楚天,都不是他的對手,絕非這一支門樓軍所能阻攔,才讓他下手輕些,莫要傷了這位看着她長大的老爺子。
但卻沒想到,他贏的這麼快這麼幹脆,而且也果然沒有傷百夫長分毫。心中滿是自豪,這就是他看重的男人,總能給人驚喜,誰若是小看他,便是瞎了眼睛。
「我輸了,你小子還算有點本事,接下來就沒這麼簡單了,我勸你還是早早退去,一不小心,只怕丟了性命!」
百夫長肅然道,眸中再無半分輕視,能衝破雁陣還不算特別了得,他勉強也能做到。但能撕裂他渾身衣服,卻不傷他分毫,證明還留有很大餘力。對於戰技控制力,更是到達入微的境界,真做生死搏殺的話,這百十號人,怕還不夠這小子一隻手來殺,小姐從哪找來這樣的怪物,倒也算有點眼光。
「您老還是擋擋吧!」韓瓊枝走到李青山身旁,指指百夫長下面。
「老夫該死,污小姐的眼睛!」百夫長老臉一紅,忙擋住下身。
「反正最近也被污了很多次了,見怪不怪。」韓瓊枝心道,勾起李青山的手臂:「走啦!」
「恢復的怎樣?」李青山問道。
「你那麼快,哪有時間回復。」
「是啊,做男人怎能太快,夫人放心,以後我儘量慢些。」李青山嘿然笑道,被韓瓊枝踢了一腳:「別以為我聽不懂,這可是在我家!」
「我還沒見過會修瓮城的家!」
說完間,二人穿越門樓,李青山停住腳步,只見眼前是一片偌大空地,四面皆是高牆,箭樓雉堞連綿,竟是一座瓮城。
唯一通過瓮城的路徑,是前方千尺外,一座黑鐵澆鑄的巨大閘門。
只聽琴聲悠悠,一個頭戴高冠,留着長髯的儒雅男子,高樓撫琴。
「曹叔叔的琴還是彈的這樣好聽」韓瓊枝一邊說着,一邊低聲對李青山介紹道:「這位『曹叔叔』,大名曹干,是我爹的軍師,不僅身修為是鍊氣十層,其人更素以足智多謀著稱,非同小可,看來爹爹有意要將我們擋在這瓮城中。」
李青山咧咧嘴,男婚女嫁,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怎麼這韓老兒跟防賊似的,難不成是個女兒控的變態老爹。
「瓊枝,到此為止了,看來你父親並不喜歡你身邊這小子,縱然見到也是徒然,現在退去,還來得及。」曹干一邊彈琴,一邊說道。
「我管他喜歡不喜歡,我喜歡就夠了!到底是我嫁人,還是他嫁人?」韓瓊枝也被激起火氣,毫不客氣的道。
「說得好!」李青山駕雲而起,直衝曹干,擒賊先擒王,十層鍊氣士又如何?
城牆能擋得住普通人,又豈能擋得住修行者,所謂瓮城,不過是個笑話。
錚!琴弦顫鳴。
「就是現在!」男子眸中寒光一閃,四面城牆上,眾多弓箭手探出雉堞,一把把強弓勁孥,弓弦釋放,扳機扣動。
嗡的一聲,漫天箭雨,遮天蔽日。
與此同時,十二個箭塔中響起機關轉動的聲音,其中沒有一個弓箭手,而是擺放着一架架黑沉沉的巨弩,弩身刻成龍形,寶石龍睛一閃,自動調整方向,精確鎖定空中的李青山,龍口一張,噴射出長矛般的巨箭。
龍身箭匣,彈出一杆杆巨箭,連綿不斷的發射出去,好似巨龍吐息。
墨家機關戰弩,殺敵於千步之外,每一架的價值,都超過上品靈器。特製的穿雲長箭,專破護體法術真氣,亦是價值不菲。
尋常人家,縱然買得起,也用不起,二者合一,射殺鍊氣士猶如屠狗一般。
「青山!」韓瓊枝拔刀而起,正待相助,一簇箭雨想她撲來,她揮刀劈開層層箭雨,身邊地面上,扎滿利箭,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李青山被箭雨淹沒。
「這不是考驗,是殺人吧!」
李青山嘀咕了一聲,側身一避,信手抓住一支擦身而過的穿雲巨箭,直擊橫攔,噼里啪啦掃飛幾支穿雲箭,舞的滴水不漏,沖天而起。(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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