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寵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蘇媯沒了命般地往前跑,不妨頭和迎面而來的紀無情給撞了個滿懷。
&心燙着。」蘇無情一手將暖爐舉高,一手摟住蘇媯,他將蘇媯的慌亂全看在眼裏,忙問道:「怎麼了,瞧把你給嚇得。」
如果讓姜之齊看到他的好兄弟摟着自己,那豈不是自找麻煩?蘇媯慌忙推開紀無情,而就在此時,姜之齊也出現了。
&本王錯過什麼了。」姜之齊抱臂站在原地,遠遠地瞧對面那一雙看起來很相配的男女,輕笑道:「七娘,本王白天給你說什麼來着,你又忘了?」
蘇媯始終低着頭,她恨姜之齊恨得簡直牙都發癢:「你讓我遠離你的好兄弟。」
&本王還以為你忘了,看來你的記性不差嘛。」姜之齊始終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他朝蘇媯慢慢走來,邊走邊笑着說:「那你是怎麼做的。」
&關她的事,是我自己黏上去的。」紀無情忽然打斷姜之齊的話,他將暖爐塞到蘇媯手中,挺身擋在女孩前面:「我從西域到中原就一直跟着你,保護你,現在想想,已經過了十多年。」
一種不妙的預感忽然從男人心裏升起,姜之齊停下腳步,對紀無情輕笑道:「是啊,已經這麼多年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比起姓姜的,你才是我的兄弟。」
紀無情回頭看了一眼病怏怏的女孩,對他的好兄弟冷冷道:「你自尊要強,我幫你解決了無數不聽話的男人女人,一次次給你收集朝廷官員們見不得光的情報,而你現在也快得償所願了。」
無情既然這麼說,是想交換什麼東西吧。姜之齊看了眼紀無情身後的蘇媯,嘆了口氣:「這麼多年,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爺,我要走了。」紀無情聲音有些顫抖,人生苦短,為了那遙不可及的幸福,再絕情的話也要說:「我不想再做一把殺人的劍,我已經過夠了沒有心的生活。」
沒有心的生活?過去十多年的生死相依,原來你沒有心啊。姜之齊冷哼一聲,忽然指向蘇媯,男人的臉有些扭曲也有些憤怒:「因為她才走?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明明知道從姜之齊口中聽不到什麼人話,可再次親耳聽到,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受傷。天真冷啊,咳嗽的很厲害。蘇媯將暖爐的蓋子掀開,她看着裏面正燃燒的紅紅炭火輕輕笑了,心口上的傷,一個是紀無情給的劍氣寒毒,一個是姜之齊刻上的字,好得很,許就是人盡可夫的標誌吧。
&這座城,沒幾個人是乾淨的。」紀無情身上散發着殺氣,他緊緊地握着他的劍,對他的好兄弟淡漠道:「我為你殺過一百零三人,滅過兩家滿門,這麼多年,我從未向你要過什麼。現在我只換她一個,從此隱退西域,不再踏足中原。」
聽了這話,姜之齊變得鎮靜下來,他看了眼紀無情的劍,玩味一笑:「這賤人一心想往上爬,她才捨不得離開這座繁華的城,我可憐的兄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王爺說的沒錯。」蘇媯將暖爐里的銀炭全都倒在雪裏,她聽着冰冷融化熱情的嘶嘶聲,開心地笑了:「無情啊,難道你就沒覺得碰我就像在碰一個妓.女?算了吧,我就是這麼一個不知廉恥又心腸歹毒的女人,我的男人不是王爺就是皇帝,而你,只是個殺手罷了。」
姜之齊很滿意蘇媯的回話,小七娘總算聰明了一回,他走過去拉起蘇媯的手,在回房前,男人拍了拍他好兄弟的肩膀,真誠地勸道:「去找個乾淨點的姑娘吧,忘了這個賤人,我只希望你能快樂。」
快樂?
紀無情頹然地往後退了幾步,他苦笑着看漸漸熄滅的銀炭。我的好兄弟,最初是你讓我接近她的。開始時我很厭惡她,一心想殺了她,可我慢慢地發現,我的喜怒哀樂竟然全部被這個女人給牽引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又有了心。
姜之齊,你一點也不了解她,可你更不了解你自己,你有沒有發現,你其實很在乎你口中的賤人。我怕了,我怕再拖下去你就不放開她了,而現在看來,真的全都晚了。
姜之齊一腳踹開房門,可他並沒有打算放開蘇媯,而是將女孩直接拉到蠟燭前,仔細地端量。
&是奇怪了,我們老薑家的男人怎麼口味都一樣。我老子喜歡你,我大哥喜歡你姐姐,你們姐妹除了長得漂亮,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了。」
一進到溫暖如春的房間,蘇媯感覺堵的鼻子也通了,可是身上還是酸軟疲憊的很。
&抖什麼,怕我?」姜之齊用手捏了捏蘇媯的小臉,挑眉笑道:「發燒了呀。」
&本來就病着,現在心裏更累了,蘇媯嘆了口氣,她這次破壞了姜之齊對付太子的好事,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折磨她。「我感覺這次病的很嚴重,您一會兒可不可以下手輕點,重了我怕我會熬不過去。」
姜之齊把手放在燭焰上烤了會兒,這個男人眼睛危險地眯住,可是卻笑得很溫柔。
&不想撕你的衣裳,你自己脫,脫.光了躺床上。」
盤扣有點緊,蘇媯感覺抬手都很困難,身上已經疲憊不堪,心早都麻木了。這次又叫誰來玩?估計他不會讓紀無情來了,是馬房裏的馬夫吧,他說過要是不聽話,就叫馬夫來搞,或許是三四個小廝,隨便了,只要死不了請隨意。
蘇媯躺到床上,然後將眼睛閉起,一會兒不管會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睜開。身下暖暖的,原來六么早都給她將被窩給捂好了。在益州的時候,韓度怕這幾個嬌嬌女冷,一個冬里都把炕燒的暖烘烘的。
被子好像被人掀開了,忽然有個濕冷的東西碰到了她,好像是姜之齊給她擦身子。
蘇媯艱難地將眼睛睜開,她看見姜之齊正坐在床邊,拿帕子給她擦腳心,手心還有身上,不對,怎麼味道怪怪的。
&用酒給我擦?」蘇媯不由得往後縮,當初元蘭就是用燒紅的鐵條抽過自己,那種皮肉燒焦的味道下輩子都忘不了。女孩用被子使勁兒將身上沾着的酒揩掉,她看着面色平靜的男人,驚懼道:「你想燒死我嗎?」
&別說,這倒是個好主意。」姜之齊看着蘇媯一臉驚慌之色,噗嗤一笑:「乖乖躺好了,再不退燒的話,不用我殺你,你自己就燒死自己了。」
蘇媯半信半疑地躺下,雖然與姜之齊睡過無數次,可這次感覺怪怪的,仿佛第一次將赤.裸的自己展示給這個男人。
&問你個問題。」姜之齊又往帕子上倒了些酒,他反覆地在蘇媯腳心擦拭,輕聲道:「我記得你以前很是厭惡你那嫡姐,可現在你為何對她那麼好,不像你的風格啊。」
也不知道是被姜之齊嚇的出了身汗,還是擦酒真的起了作用,蘇媯感覺身上的肌肉沒有那麼疼了,燒仿佛也退了些。
&許,我覺得她像我娘吧。」小時候聽跟着的公公們說過,母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好像天上的仙子般,她對所有人都很和善,但有時候冷冷淡淡的。對了,母后還喜歡寫詩呢。「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很喜歡我尊敬我,可後來我才發現,他們都是騙人的。在我跌倒泥里絕望的時候,是嬋姐在我身邊鼓勵我,讓我站起來。」
姜之齊將衣裳除去鑽進被窩裏,他捏了捏蘇媯的鼻子,難得的溫柔:「你就這麼容易被人感動啊。」
&能吧。」蘇媯枕在姜之齊的肩窩,這一天發生太多的事,她實在太困了:「我娘去了白鬍子老爺爺那裏,我就把姐姐當成娘,我要保護她,不讓她……」
冬天的夜總是很長,可是如果一直這麼長下去,其實也是很好的,最起碼你醒來後,身邊的男人不會變。
蘇媯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在過去的好多個夜裏,只要有姜之齊在身邊,她都會睡不着,可是昨夜她睡得太好了,或許是因為病着,或許是因為姜之齊終於正常了。
&姑娘,你終於醒了。」
好熟悉的聲音,是誰?蘇媯揉了揉眼睛,她看見一張過於英俊的臉近在眼前,粗重的眉,堅毅的下巴,永遠在算計人的眼,竟然是姜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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