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物的房間,映着淡淡熒黃的牆壁。
這是凌惑醒來環顧四周的第一印象。
「我在哪?」
掙扎着從床上坐起來的他小聲地確認着周圍有沒有人,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只記得自己躺在血泊之中,面對一個男人,在左大陸......
「好燙!」
一陣熾熱灼骨的痛楚從自己的胳膊傳來,凌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能動了?!明明記得當時在左大陸被那個瘋子輕而易舉地扳斷了才對。
腿也是!兩個受到斷骨之傷的患處都神奇的痊癒了,不僅如此兩個地方都有着一股不明的灼燒感。
「醒了嗎?」
房間裏突然響起了阿爾法那熟悉的聲音。
早在凌惑醒來的時候阿爾法便立即趕到了房內,只是見他還在發愣便沒有打擾。
「我這是怎麼了?」
凌惑搖了搖胳膊示意阿爾法自己身上的傷全都好了就連第一次見面時手上的血痕也一併消失不見了。
「關於這點我也想問問你。」
看到他那好奇的模樣阿爾法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不緊不慢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着事情。
「你在那天晚上跟他發生了什麼嗎?」
阿爾法開門見山地便詢問凌惑當晚發生的事情。雖然相比於後者自己與燕尾男接觸的更多,但自己趕到之前發生了什麼阿爾法並不清楚。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他發現了我的藏身地,說是按照石板的指示找到了我。」
「他真的帶了石板?」
聽到這兩個字阿爾法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雖說自己一直說要追查石板但它具體長什麼樣自己還真沒見過...... 只是按照腦海中的字面意思大概做了推測。
「應該吧......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麼,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個輪廓。」
剛醒來就要接受阿爾法這般詢問,着實讓自己有些吃不消。凌惑皺着眉頭用左手狠命地撓着頭髮回想着。
「當時他找到我之後,石板就已經躁動不安從他衣服里蹦了出來。我也就看了個大概,當時石板發出的光線太刺眼了根本看不清它具體的形狀。」
阿爾法聽到凌惑的描述心中也是有了些頭緒,自己當時看到的閃光應該就是他所說的石板跟自己接觸的時候發出的光。但那一瞬間實在太短暫了,究竟能發生什麼?
想到這他不自覺地開始打量起凌惑,他自己說身上的傷都迅速痊癒了。這點也讓自己非常留意,從那晚救下凌惑開始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同...... 但具體在哪方面自己又一下子說不出來,明明感覺就在嘴邊......
「他還說我是能力者,說我隱藏身份欺騙他。」
凌惑緊接着的一句話立刻點醒了阿爾法。
對了!能力者!阿爾法恍然大悟地看向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這個感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氣息這個方面,從那晚第二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氣息改變了。沒錯!這是初等能力者的感覺...... 阿爾法有些興奮地看着他,自己長時間的處於體技師層次對新手能力者的感覺都逐漸生疏了,怪不得他當時感覺萬般熟悉卻總是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這小子是什麼時候突破到能力者的?明明我們都什麼還沒有做怎麼就忽然突破了呢?
我還為他打造了一堆修煉方案呢。
阿爾法的左腦比右腦發達絕對是不爭的事實,常人遇到這事肯定還沒高興完,而他,理智的思維就像是一層層浪花早就將興奮掩蓋。
「他是瞎說的吧?我怎麼可能是能力者。哈哈。」
凌惑尷尬的看着阿爾法,雖然自己對這個頭銜覬覦已久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知道你的傷為什麼這麼快就好了嘛。」
阿爾法沒有回答凌惑的問題轉而是反問他。
「不知道啊,我剛剛就是問你來着。」
凌惑瞪大了眼睛用着有些鄙夷的眼神盯着阿爾法,好傢夥剛剛自己一來就問的問題,你就給我繞了一圈沒回答又反過來問我了。
「你是不是感覺身體受傷的地方有種灼燒感?」
阿爾法依舊自顧自地提問着他,絲毫不去在意凌惑眼中的埋怨。
「嗯嗯,就是,好燙,像是着火了一樣。」
「果然,是成了能力者了嘛。」
「恩?」
凌惑看阿爾法自言自語,心頭一急,你倒是說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蹭。
「恭喜你凌惑,邁入了能力者的行列。」
阿爾法死板的臉說着不相稱地祝賀,讓凌惑覺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你的傷能恢復的這麼快是因為你成為了能力者以後體內覺醒的能力幫你進行自我修復,你所說的灼燒感是能力修復完後正常的後遺症。因為短期內大量的能量湧入一個地方導致那能量過載所以才會覺得燙。還有這是總部里的訓練室現在騰出來給你使用。好了,你問我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現在輪到我了,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突破了屏障。」
阿爾法不管凌惑那滿臉詫異的臉龐快速地解釋完後就立即提問,對自己來說不達目的花費時間都算是浪費。
「額,若真說不同,就是燕尾男出現之前我感覺到了一次胸口劇烈的疼痛。再他出現後疼痛更加猛烈而且我好像感覺到了石板的像脈搏般的跳動,在它接近我時我感覺時間好像變慢了,然後我的手臂上就有了這個......」
聽完阿爾法的解釋凌惑也是強壓着心中的興奮,挽起袖子給他展示着自己那晚胳膊上留下的紋身。
「在發現紋身後,光芒就消失了。然後就被燕尾男抓住接着你們就來了。」
阿爾法抓着凌惑的手細細地觀察着他胳膊上那一行奇怪的黑色符號。文字?圖畫?自己看不懂從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但聽凌惑的意思就是石板接近後他發生的改變,看來石板真的是一切問題的關鍵啊。能讓一個人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躍升為能力者,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說的疼痛應該是能量中心啟動能量流注入筋脈時的疼痛。你現在的體內開始有一條細小的能量流從胸口的中心處流出,它會隨着你能力的提高而變得粗壯。這就是你成為能力者的證明。」
阿爾法再一次耐心地向凌惑解釋起他疑惑的那些現象。
「不過這些符號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既然你說這是石板留給你的或許這就是你倆之間的聯繫吧。」
凌惑猛點着頭牢記阿爾法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不過他的內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哈哈,能力者!凌惑興奮地檢查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尋找着成為能力者後的不同。上天就像是給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十七年來看着別人一個一個的成為能力者跨入新的世界,而只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本都已經放棄希望自暴自棄,這時自稱別的世界的自己卻又找到了他。稀奇古怪的事情接踵而至,自己也在這些怪事當中稀里糊塗的脫去了凡人的身份。
如果只能用三個字來概括自己這幾天的生活的話——「戲劇性」絕對是首選。
「開心留到以後,目前從你的氣息來判斷你還只是個初等能力者。真想要開心的話你後面還多的是機會。」
阿爾法絲毫不嘴軟冷不丁的在凌惑的熱情上潑了一盆涼水。
「看樣子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有個人想讓你見見,我讓他進來了。」
毫無察覺凌惑滿臉尷尬的阿爾法像機械人一樣自顧自地按着事先編好的「程序」執行着命令。
「這是貝塔,也就是這次本來應該參加任務的人。」
不多久阿爾法領着一個身着短袖的人進到了房間,不需要多看肯定又是另一個世界的凌惑。
「喲,小天才!聽說你成功成為能力者了。恭喜恭喜。」
被稱為貝塔的人一副自來熟的模樣見到凌惑就握住了他的手抖個不停。
「哦哦哦,你你好。」
簡單的兩句話,貝塔就給凌惑一種與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感覺,雖然阿爾法伽馬等人對自己不壞,但總有一種距離感。他們似乎將自己的感情壓制的非常低,讓理性完全主宰了大腦所以總覺得好像是大人在帶小孩一樣。但這次的貝塔卻不一樣一上來就給自己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雖然有些不搭調但終於找到跟自己差不多的同齡人了。
「首先,我想給你道歉。」
貝塔鬆開凌惑的手立馬一個九十度的彎腰鞠躬,嚇了凌惑一大跳。
「是我的原因才讓你身處險境,聽說你還為此負傷。對不起!」
大嗓門的貝塔跟孩子一樣一驚一乍的讓凌惑着實有些招架不住。
「沒事啦,反正我現在也好了,因禍得福還成為了能力者,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呢。」
「是嗎?嘻嘻,那我到是寬慰了不少。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對不起,你能先原諒我嗎?」
凌惑見他一直彎着腰不敢起身的模樣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按之前阿爾法等人的實力來看貝塔應該也不會差吧,那麼強的存在跟自己這麼點頭哈腰的自己怎麼可能受得了。真怕出門就被雷給劈了遭天譴。
「好好好,我答應。不過你得先站起來。不過你說的對不起指的是什麼?」
原不原諒凌惑倒是不介意但至少得讓自己知道是什麼事情吧。
「額,那個。就是上次在學院裏你被闖濤欺負了以後。我看不過,趁你去後山以後,跟闖濤聊了聊......」
「哈?」
凌惑聽到闖濤這熟悉的名字的時候眼睛就已經瞪的老大了,接着又聽到貝塔去找了闖濤更是下巴都要驚掉了。
「所以說上次阿爾法才會出現在後山,其實是因為你們當時就在附近?」
「恩......」
「那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去,要是給他們知道貝塔不是自己,那該怎麼解釋。他們會相信這是別的世界的自己?還是認為自己精分了。
「他以為我是你,然後就......」
「就怎麼?」
「就被我..... 廢了......」
「什麼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廢了好,廢了好!」
貝塔沒有料到以為凌惑會抓狂的指責自己,現在看來自己倒是做了件好事?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這麼說我還得再謝謝你呢,幫我出了口氣。」
凌惑一把拽住貝塔的手,這次換做他高興的抖個不停了,有人幫自己出了這口多年未出的惡氣心中實在是無比的暢快!
「是嘛,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就可以安心了。我還擔心你會怪我出手以後給你造成了什麼麻煩。」
「怎麼會!」
「那就好,拿你趕緊準備一下去學院。自那以後全院的二等能力者好像都在通緝你。」
「哈?」
凌惑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全院通緝。這人到底是下了多重的手!難道廢了不是指稍微教訓了他一下嗎?
「那個,貝塔。你剛剛說的廢了是不是有一定程度的誇張.....」
凌惑咽了咽口水有不安地詢問着貝塔,因為自己一直理解的「廢了」就是能力者之間的一些小小的打壓。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的話......
「那倒是有些誇張,其實也沒多狠。」
「呼。」
「就是把他下半身的骨頭都打斷了......」
「?!!!!」
第五章 變化!初等能力者